“安靜安靜!”陳禹在意念中不斷重複着這一句話,通過腦海中多出的聯繫命令腳下的馬犬。
馬犬依然叫了幾句,然後才收聲,但依然左顧右盼。
而對方那靈緹犬和卡斯羅犬則一起凝視着陳禹身邊的馬犬,眼神帶着戒備,但不失從容。
“土包子和貴族的見面!”陳禹無奈地揉了揉鼻子,這句自嘲的話可不止是說的腳下的狗,還說明了自家兄弟和對方的差距。
從衣着氣度,還有那一輛路虎車,以及陳琦的態度,無不說明這個問題!
“雲姐,張哥,餘哥。這是我堂哥陳禹!”陳琦先給三位客人介紹陳禹的身份,而後纔給陳禹介紹三人。
最引人注目的那名女子名爲雲嫣,年紀二十三四的樣子,皮膚很白,穿着一身休閒服仍將身材勾勒得很完美,前凸後翹。
鼓囊囊的胸部,單純那弧度已漂亮得不像話,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象那包裹嚴實的衣物下到底藏着怎樣的驚心動魄。而且,就長相而言,這雲嫣也是毫無疑問的大美女,柳眉杏目,扎着馬尾辮,似出水芙蓉一般。
可惜的是她臉上的表情未免太過冷淡,使人望而卻步。
那個駕駛位下來的稍胖男子名爲張傑,臉頰嫌長,眼神明亮,自有一種精明之意。
後座下來那人則名叫餘毅,身材魁梧壯碩,長相其實很不錯,稱得上英俊,只是臉孔對着天上,明顯的目中無人的表情。
也許是當着面不好多說的緣故,陳琦只介紹了名字。
陳禹面帶微笑,一一點頭問好。
雲嫣只是微微點頭,張傑伸手握和陳禹握了握,客氣了兩句,而那餘毅更是連點頭都沒有,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沒有理會陳禹的問好。
態度絕談不上多麼友善,一種明顯的居高臨下的傲意讓陳禹感受得很明顯。
這種冷淡倨傲的態度,倒不是針對陳禹,而像是他們骨子裡養成的一種風格!這種風格決定於身份地位的差別。
做着介紹的陳琦知道陳禹心底的感受,搭住陳禹的肩,說道:“好了,幾位,這裡就是盤龍溝了,前邊沒了公路,我們得步行!時間不早了,我們這就出發!”
張傑看了雲嫣一眼,笑道:“阿琦你是主人,行程由你安排!”
說完,他又轉身上車,從車上拿東西下來。
這邊,陳琦拉着陳禹打開他那輛沃爾沃的後備箱,一個揹包和兩把弩出現在眼中,陳琦遞給陳禹一把弩,然後自己背了揹包,提起另外一把弩。
對於弓弩,陳禹並不陌生,以前和陳琦來山裡打獵,都是用的弩,對於弩的威力有着深刻的認識。
將弩倒提着,轉身朝山間小路走去,陳禹忽看到那張傑從車上拿下來三把槍,遞給了雲嫣和餘毅,兩把事單管獵槍,遞給雲嫣拿一把是帶槍套的手槍。
“警槍?”陳禹看到雲嫣拿着的槍槍套上有警字編號,心中不由一驚。
“我們在前邊帶路,雲姐張哥你們跟在後邊就成!”陳琦招呼一聲,拉着陳禹快步朝山間小道走去。
“什麼來路?”和後邊的三人拉開一段距離後,陳禹問道。
“張傑是縣城警察局長的公子,那餘毅的父親是檢查系統的,至於那雲嫣,我倒不知道身份,不過來歷肯定不會比張傑和餘毅差!”陳琦苦笑道:“偶然認識了張傑,聊天的時候我吹牛說我們這山溝溝裡野味很多,他就上心了。這不,帶人過來了!”
原來是手眼通天的官二代,難怪陳琦氣場不夠用。
陳琦的父親在縣城做生意,和官面上的人經常打交道,所以陳琦對於所見到的富二代和官二代,都是刻意結交的。一般說來,大多數他刻意結交親近的年輕人多
少會給他面子,但這一次,顯然,他的身份完全不看在那三人的眼中。
這一點,通過剛纔的態度也可以看出來。
“希望不要太麻煩!”感受到陳琦的難做,陳禹笑了笑,安慰了一句。
其實,如果早知道是這麼一回事,陳禹說不定不跟來了。但現在,既然來了,自然不好就這樣回去,只希望後邊那三位主兒不要太難伺候!
那條馬犬就在陳禹的身邊,被陳禹拉住了鎖鏈,卻不停地跳躍奔騰着,將鎖鏈拉得筆直,顯示出一種極興奮的情緒。
山路蜿蜒難行,陳琦不時回頭看向那三位主兒,確定那三位興致挺高才放下心來。
小陳村周圍的大山裡確實有不少野物,但打獵並不是一件輕鬆寫意的事情,會出現很多狀況,空手而歸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即使是經驗老道的獵人,也無法保證每次都滿載而歸,陳禹和陳琦二人,只能算是半調子獵人,更無法保證這一點。更何況,現在這年頭,即使是大山裡頭,也無法完全避開人類活動的影響,各種飛禽走獸逐年減少!
陳琦自然是知道這些問題的,但張傑他們屬於他無法拒絕的客人,因此只能希望這次進山的運氣好一點。
“砰……”一聲槍響,陳禹回頭,只見一羣麻雀朝遠處飛去,後邊十餘米處,餘毅手端着獵槍,槍口冒着青煙。
餘毅看着飛走的雀羣,大叫道:“什麼破槍,這麼難瞄準,傑哥,你怎麼不弄幾把好的?”
“你才摸過幾次槍?分得出槍的好壞麼?”張傑笑道,“再說你手裡的其實是散彈槍,這都打不中,用別的槍只會更難打中獵物!”
陳琦皺起了眉頭,邁開步就要朝張傑三人走去。
“我去和他們說!”陳禹連忙一把拉住陳琦,說道:“惹得他們不快的話,還是我來說!”
陳琦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因爲身份不同,陳琦對後邊三位只能儘量去伺候好,絕不能得罪,而陳禹則沒這麼多顧忌。
牽着狗走到停留在路上的三人面前,陳禹扯了扯嘴角,露出笑容,高聲說道:“餘哥,在路上不要開槍,這會嚇走獵物!”
“嗯?”餘毅聽到陳禹的話,眉頭一挑,道:“你是在教訓我?”
不善的語氣讓陳禹表情一窒,不過他還是說道:“沒這個意思,餘哥,只是提醒而已。現在的山裡頭,獵物不是很多,而且都精得很,聽到槍聲立刻就知道危險。我也是爲了替大家考慮。想必你們也不想一直在山裡繞圈圈吧?”
聽到陳禹的解釋,餘毅哼了一聲,咕噥道:“真沒勁,早知道不來了,沒意思!”
“行了,客隨主便!”張傑看了一眼邊上的雲嫣,說道:“不開槍就不開槍吧!”
餘毅滿臉不悅地低下頭,目光落在兩頭大狗身上,心中念頭一轉,就上去解兩頭大狗的鎖鏈。
兩頭大狗被鬆開鏈子,得了自由,眼中閃過興奮,不等主人發令,就開始小步快跑起來。
看到這一幕,陳禹搖搖頭,想提醒一句,轉念又想到餘毅冷淡不善的態度,乾脆閉嘴。
帶着獵犬去打獵,最好是能拉住狗鏈,如果放任狗滿山亂跑的話,獵犬體力消耗太多,一旦碰上大型獵物,會變得不濟事。
當然,碰上大型獵物也需要運氣,所以陳禹乾脆不提醒了,免得更讓那餘毅反感。
“兄弟,我們大概還要走多久才能遇到獵物?”張傑湊到陳禹身邊問道。
“不好說,這個看運氣。以前我進山的時候,都是做兩三天的計劃!”陳禹笑着說道:“張哥你們遠道而來,就當是旅遊,遊山玩水了,大山裡的景色還是不錯的!”
張傑聞言有些
失望,轉頭朝雲嫣看去,後者表情一直都冷冷清清,像是對一切都不怎麼在意似的。
“兄弟你多費費心,早點找到獵物!”張傑回過頭,拍了拍陳禹的肩膀,說道:“就當是幫我的忙,他日必當重謝!”
“張哥說這話就見外了!”陳禹淡淡道:“放心,無論怎樣,總不至空手而歸的。主要是你們的心態,要放平,既來之則安之!這才能享受到其中的樂趣。”
說完,陳禹擺擺手,牽着馬犬走到前邊。
看着陳禹的背影,張傑嘴角一扯,露出不屑的神色。倒是一旁的雲嫣,聽到了陳禹最後說的那句話,清冷的表情裡露出一抹深思之意!
陳禹手中的馬犬在看到那兩頭大狗自由奔跑,變得躁動不安起來,將鎖鏈繃得筆直,陳禹不得不反覆下令使其安靜!
幾人沿着山路繼續向前,中間休息了兩次,在時間接近下午三點的時候,抵達一處名山頭。
被放開了鎖鏈的靈緹和卡斯羅肆意亂竄着,不時發出吠聲,在荒野和山林裡追逐尋覓。只不過,這兩頭大狗顯然並沒有經過系統的狩獵訓練,一路上並沒有什麼收穫。
打獵絕不是放條狗進山,然後跟着狗走就可以有收穫的,狗的嗅覺雖然靈敏,但並非絕對可靠!
陳禹的目光落在了倒伏的茅草上,這條路徑頗新,從茅草倒伏的程度來看,很有可能是野豬留下的。
“順着這條路走走看吧!”陳琦湊過來說着,語氣顯得煩悶。
後邊的三位客人,那餘毅已露出很不耐的神色,連那張傑的神色也變得陰晴不定,這給了陳琦很大的壓力。
反倒是那雲嫣,雖然有些疲色,但表情卻沒什麼變化。
兩條大狗被張傑喝斥着在前邊開路,幾人沿着野獸留下的痕跡追蹤過去。
陳禹二人將弩箭上弦,自揹包取出了兩把短刀別在腰上,拉着馬犬跟進。
“怎麼回事,到現在連根毛都沒看見,你們到底靠不靠譜?”過了一個小時後,不耐的餘毅喝斥起來,看着陳琦,情緒顯得暴躁。
“餘哥別急,應該快追到了!”陳琦陪着笑,說道。
“一路上你都這麼說!”餘毅冷冷道:“在山溝溝裡繞來繞去,累得要死,卻一點收穫也沒有。這種情況你怎麼不早說,害得老子來這裡受苦!”
“餘毅,你閉嘴!”張傑看着餘毅,喝斥了一句。
陳琦臉色很難看,卻無法反駁什麼。他和陳禹都是農村裡長大,身體好,能吃苦,但餘毅他們顯然不成!
“打獵是需要耐心的活,以我們的裝備,打獵物不是問題,問題在於找到獵物!”陳禹從茅草裡捻起幾根毛髮,略一觀察,說道:“餘哥不要急,你看這個,我估計我們很快就能找到獵物了!”
幾個人湊過來看了一下,確定陳禹手中的這幾根硬毛是屬於野豬的,神色稍稍好看了一點,就是連一直沒什麼表情的雲嫣,眼底也閃過期待。
安撫了餘毅的情緒,陳禹蹲下來,拍了拍馬犬的腦袋,眼底視網膜上的犬類圖案迅速和馬犬的身體重合,腦海中和馬犬的聯繫變得清晰起來。
將野豬毛湊到馬犬的鼻子底下,然後陳禹通過腦海中的聯繫下達命令,拉着馬犬走在最前邊。
馬犬興奮得吠叫着,左聞聞又聞聞,拉着陳禹前行。
“很近了!”得到馬犬通過精神聯繫隨時反饋過來的判斷,陳禹也有些激動起來。
以往和陳琦進山,最大的獵物是打過一頭麂子,那是一種類似於山羊的食草野獸,至於野豬,只聽說老太爺在山裡獵到過,這一次的運氣算是頂不錯了!
當然,如果沒有後邊那三人的話,陳禹會更享受這一次的狩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