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由閭城到景山要半天行程,然而快馬加鞭一個時辰就能到,秋冀陽他們騎的馬都是日行千里的寶馬,更是大大縮短了日程。
小小見秋冀陽中途不停歇的趕路,提議使展輕功豈不更快,卻讓秋冀陽打了回票。
“爲什麼不行呢?”小小是會騎馬,不過這樣趕路,對她和郎清雙來說,是很大的負擔。
“月牙和五師弟的輕功沒有那麼好。”秋冀陽不是看不出小小的臉色不好,可是捨棄了馬匹代步,半途要再找馬更費功夫,他們可是要一路上幽州去的。
“可是騎馬很累耶!”小小臉上滿是委屈。
郎清雙在一旁同樣委屈的點頭。
月牙和杜真沒說話,輕功太差的人不敢多說什麼,就是因爲他們兩拖慢的。
爲了安撫兩個其實不愛騎馬的傢伙,秋冀陽只好讓他們兩跟自己用輕功先行一段,然後讓月牙和杜真兩個帶着所有的馬慢慢騎。
杜真很訝異的發現,郎清雙的坐騎一離開主人後,便輕鬆快活許多。
其實那匹馬知曉郎清雙原是金狼,牠會怕他罷了!
月牙心裡擔心大師兄,一心趕路沒多想。
果然,這樣活動一下後,小小臉色好看許多,郎清雙更是離了月牙和杜真的視線後,便恢復真身,快活奔馳啊!快樂啊!
這兩個小傢伙還真是單純,這樣子就開心!
秋冀陽看小小和郎清雙兩個偶爾賴到路邊的草地去打滾,忍不住失笑,幸好這一路附近都無人煙,否則豈不嚇壞人。
郎清雙的真身是一隻有着非常漂亮蓬鬆金色毛髮的狼,體型不大,與尋常看到的狗兒一般大小。
秋冀陽和小小輕功了得,而郎清雙,靠的是他的法力,他們在路上尋了一處小山坡,可以看到路上的行人,還有大樹遮陽,小小和郎清雙等得昏昏欲睡,小小靠着秋冀陽打了好大的呵欠,眼一閉,咚!睡着了!
郎清雙看了好生羨慕,他也想有人抱抱睡覺啊!爬呀爬的靠近秋冀陽,咚!狼頭要靠上秋冀陽的腿時,被一隻大手擋住。
“小郎,你還是恢復人身比較好。”
“喂!你很小氣啊!”郎清雙直接在地上打滾,不爽啊!
“月牙她們快到這裡了,你想讓她們知道你的身份嗎?”秋冀陽問道,郎清雙揚起頭看着他,突然間發現,他好像郎主。
身爲族長的狼主是大家尊崇的對象,誰敢不要命的湊上前耍無賴啊?想被狼主一掌呼扁嗎?
“不想。”乖乖的恢復人形。
眼一低,看到靠躺在秋冀陽腿上的小小,就忍不住開口抱怨了。“小小可是躺在你身上睡覺耶!”
“但小小是人,不是金狼,她又是我的未婚妻,與她閨譽無損。”
哦!郎清雙回過神來,對哦!小小是人類,不會在睡着時,突然變成狼形嚇着人。閨譽,嗯那是什麼東西呢?不曉得可不可以吃,他已經聽到很多次了,可一直沒弄明白,那是什麼?
可是他現在有一點明白,爲何狼主不允許他們在城裡隨意使展法術了。
看看小小,再轉頭看看秋冀陽,想到自己在秋冀陽面前,總是不由自主的很乖,狼主不會很早以前就打算着要把自己丟到秋冀陽的身邊來吧?秋冀陽待小小的耐心十足,對自己也是客客氣氣,不過該堅持的,他可是半點不含糊。
遠遠的,他聽到一陣喧譁聲,車隊的車輪壓碾在路上的聲響,馬匹的嘶叫聲,人聲間雜着幼兒的啼哭聲。
郎清雙看了一下,發現這車隊很龐大啊!與他們之前分道的車隊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秋冀陽發現小小睡得很不安穩,便讓她起身。“怎麼了嗎?”
“很吵啊!”小小睡眼惺忪,粉臉緋紅,秋冀陽見了心神一陣激盪,勉力壓制下來。
“很吵?”秋冀陽耳力雖好,可卻沒有小小這在金狼族裡練出的耳力,更沒郎清雙這與生俱來獸類的好耳力。
“有小娃娃在哭,哭個沒完,好吵!”小小揉揉眼睛,沒睡飽。
細瞧小小的模樣,伸手幫她整理了一下,倒是她的頭髮微亂,出門在外,沒有丫鬟幫着梳理,就是麻煩,秋冀陽正想着如何打理,一旁的郎清雙見狀乾脆使法讓她的頭髮梳理整齊。秋冀陽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倒是小小朝他打個大大的呵欠,氣得沒得睡的郎清雙暗暗咬牙。
“人類的小娃娃不是都有人照顧着嗎?怎麼放着娃娃哭不管啊?”郎清雙開口閉口人類的,引來秋冀陽鄭重注目禮。
郎清雙沒來由的怯意,讓他滿是戒慎的望秋冀陽一眼。
“怎麼,我又沒說錯什麼?”
“不要動不動就說你們人類,養成習慣就不好了。”秋冀陽淡然道,他態度語氣平淡,可郎清雙卻感覺到無形的壓力。
“知…知道了!”
小小靠在秋冀陽身邊,頭倚在他肩頭,看着郎清雙非常難得的乖順,覺得實在太奇怪了。
她一會兒看着郎清雙,一會兒又盯着秋冀陽瞧,卻看不出兩人之間有何問題,小郎除了在郎爹及阿孃跟前會乖順外,連對他自己爹孃,他都不太理會他們的,更別說乖順聽話。
可是看不出那裡有問題,小小也不糾結,過了半晌,終於看到車隊進了視野,車隊緩緩由閭城的方向往景山走。
“這些人要去景山?”
“應該是吧!”秋冀陽注意到車隊前後掛着的旗幟,是福安商會旗下的鑣局的旗,最近有接往景山來的生意嗎?景山不太平,一般人家不會選擇從這兒過,若不是大師兄在景山,他會選擇繞過景山走另一條路的。
“有問題嗎?”小小見他眉頭皺起,忍不住開口問。
“怎麼這麼問?”
“你這裡皺皺的。”小小纖指點上秋冀陽的眉間。
秋冀陽笑着抓住她的小手。“沒事,只是在想,誰家的車隊明知景山有險,還硬要來?”
有險?對,她那個小王爺哥哥在景山遇襲,這車隊往景山走,還帶着小娃娃,要是遇險,豈不很糟?
“我哥在景山不要緊吧?”
“現在還不知道,大師兄辦事,總是他自己才明白他要幹麼。”他是不多問,跟在大師兄身邊的五師弟和六師弟是不敢問,月牙嘛!她若問了,大師兄會不會說,倒是值得深思。
“那個小肚子,不是跟在哥哥身邊的嗎?怎麼會讓哥哥一個人上山去呢?”
“小肚子?”秋冀陽一問出口,便想到,這應該指的是五師弟吧!
“那個五師弟啊!他不是叫小肚子嗎?”
“他叫杜真。”
“杜真,不是常會被叫小杜、小杜的,不就像小肚子了嗎?”
繼蚊蟲後師門裡又多了個小肚子。
二師兄在幽州,應該也得到大師兄的消息了吧!不曉得他有沒有趕過來?
車隊才過一半,便見月牙和杜真她們過來。
他們先和車隊的護衛打了招呼,見是自家人,護衛們稍稍放鬆了些,這狀元夫人要上幽州去,一行人車多馬多的,讓他們很緊張戒備。
可偏偏客人似乎完全沒有自覺,勸他們看好孩子,別老讓他們這樣哭哭哭的,是嫌麻煩不夠多嗎?還要張揚着通知山賊,這兒有大肥羊啊!快來搶。
畢竟不是福安商會的人,總鏢頭也不好開口請他們協助。
秋冀陽沒動身,由着月牙和杜真兩人牽着馬越過車隊而去。
小小不解的看着他。“我們不下去嗎?”
“不用急。”秋冀陽在心裡盤算着,決定還是直接上景山解決問題再說。
景山的山賊猖獗,大師兄隻身犯險,若將這源頭解決了,車隊就可安然度過。
看月牙她們離了車隊後,加速奔馳,秋冀陽便帶着小小和郎清雙兩人,直接在小山坡上施展輕功,超到他們前方去。
※
“不曉得郡主她們現在到那兒了?”安菊邊打着絡子,邊開口閒聊。
他們的車隊走官道,一路平坦,可是路程較遠,由章嬤嬤帶着她們,領隊的管事總是安排着車隊進了客棧後,才讓她們下車,製造郡主在車裡的假象。
一路倒也平安,只是偶爾投宿客棧時,會有人投拜帖,想要與秋會首見個面。
管事也是老經驗的了,總是恭敬的打發來人,然而總是這般也不好,後來便與章嬤嬤商量一番,決定放出消息,會首領人先行,到前頭的城裡處理事情去了。
不過又引來想拜訪郡主的客人,管事這回便直接便婉拒了,藉口郡主身體不適,連日關在車裡靜養着。
到了茲州晉城後,管事又安排車隊分道,安梅她們這隊繼續往幽州而去,從分道車隊則往寧州去。
畢竟對外是說,寶親王要在寧州別院嫁女。
這郡主不往寧州,到時候寶親王怎麼嫁女兒呢?
“我昨兒在客棧,有聽到小二們閒聊,說小王爺在景山遇襲,不知是真是假?”
“景山?郡主她們走的那條路,就經過景山啊!”安蘭訝道。
“月牙姑娘不知道會不會把郡主侍候好?”安梅比較擔心這個,侍候好郡主纔是重要的事情。
小王爺遇襲,會首會處理好的,可是會首沒法替代丫鬟侍候好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