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險越大收益越大,我從來不懷疑自己的眼光。我商洛兮能夠迅速崛起,靠的就是目光獨到。我相信昭王一定不會讓我虧本的。”商洛兮自信地說道。
“好!剛好本王也從不懷疑自己,洛兮兄這筆買賣本王做了!”
糧食能夠果腹,對義軍來說只要每天都有倒沒有什麼特別的,但是商洛兮帶來的武器兵刃對義軍來說卻是珍貴無比。因爲錮的加入,商洛兮帶來的兵刃與護甲在堅韌與質量上比一般的要完美許多。
就如愛琴之人期望一把絕世好琴一般,這些在刀尖上舔血的士兵,能夠得到一把稱手的兵器,在戰場上的成活率又提高了不少。只是僧多粥少,商洛兮提供的兵刃與護甲只能武裝一個營的兵力,但也強化了義軍的兵力,爲以後的戰鬥中強襲營屢立奇功奠定了基礎。
將物品安置妥當之後,商洛兮也不便久留,當即向昭王辭行。
“洛兮兄,你與璟雯都在柏城,是否在那裡見到過本王的王妃?”獨孤昕叫住商洛兮。沁潔已經離開快一個多月了,一點也沒有消息。就算事後知道是李克與汪墨衍幫助沁潔離開,但是兩人也不知道沁潔去了哪裡。
兩人只從軍營中挑了二三十名好手,然後護送沁潔離開,至於去了哪裡沁潔並沒有告訴兩人,包括那二十多名士兵也是在遠離義軍的範圍後才被告知去向。
在這世上,沁潔的親人只有璟雯與瑾瑜兩人。所以,她最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兩人的所在。
“一個多月前,璟雯收到一封信之後就急急忙忙地離開了。後來聽說昭王與璟雯的大姐大婚,我還以爲她來了這裡。看來,應該是跟王妃一起去了某處。”
雖然同在高昌的都城柏城,但是兩人的關係一直不慍不火的,倒是商洛兮突然對儒學感興趣,時常與馬相如一起向林朗懿請教。所以,對璟雯的事情還是略知一二。
璟雯的突然離開讓商洛兮同樣疑惑,而他之所以親自前來渭城,也是有着這方面的原因。只是,當他來到義軍的軍營的時候,不僅沒有見到璟雯,連新王妃也失蹤了。這讓他的疑惑更濃,所以才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回去,打算親自從林朗懿的口中確認璟雯的確切去向。
“想必昭王也聽說了,幾個月前在武林大會與除毒大會上發生了幾件大事。首先是秦無憂的弟子歐陽瑾瑜突然出現,爲了報仇殺了武林盟主的獨子;然後是鬧得沸沸揚揚的毒仙事件的兇手秦無憂以陸遙的身份出現在除毒大會上,替自己洗刷了嫌疑;最後便是毒仙事件神秘的兇手。”
因爲瑾瑜、顧長風還有尹薇之前的糾葛還沒有傳出,所以關於尹薇是瑾瑜妹妹的很多人暫時還不知道。但是卻不妨礙這兩人聯想到很多,“歐陽瑾瑜”這個名字太過熟悉,特別是此人的所作所爲,不禁讓人將她與沁潔還有璟雯那個愛闖禍的妹妹聯想在一起。
特別是知道瑾瑜與名劍山莊的顧長風相熟的獨孤昕,當聽聞江湖上的傳聞之後,早就懷疑到了瑾瑜那裡。如今知道沁潔不在柏城之後,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兩人同時陷入沉默,思考着各自的心事。就在這時,李克急急忙忙地來到了營帳外。
“王爺,快到江邊上去一趟。”
“江邊?”獨孤昕疑惑。
“不久前一隻漁船突然從上游飄來,在渭蘭江中心漂了許久。軍師他們先都去那裡了,讓末將來請王爺一起過去。”
一隻漁船在水中漂着並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如今能夠在四大陣法的水龍陣中安全的堅持一刻鐘,那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號稱無解的水龍陣,雖然是不完整版,但依舊有着萬船窟的功效。義軍試探的船隻全軍覆沒,在靠近江面四分之一的距離就會沉沒,如今卻有着這樣一個到江心還能堅持的另外,叫人怎麼不吃驚。
“洛兮兄,本王現在有急事先失陪了。不過如果商洛兮有興趣,可以跟本王一起去看一下。”獨孤昕當即一頓,快步向江邊走去。
本來打算離開的商洛兮在軍中這兩日也是聽聞了水龍陣的傳聞,聽聞漁船的事情當即一愣,跟在了獨孤昕的身後。很快兩人便來到了渭蘭江的邊上。
寬闊的江面上依舊是波濤洶涌,只見一隻小小的漁船平穩的行駛在江心。在漁船的船頭站着一位戴着斗笠藏青色衣衫的男子,男子拿着羅盤專心致志地看着江面,不時在旁邊的紙張上做着標記。
“王爺。”汪墨衍走到了獨孤昕的跟前,“漁船已經在渭蘭江上漂了大半個時辰,那個戴斗笠的人一直站在船頭,保持着同一個姿勢。最開始我們的人還以爲是水龍陣出問題,於是有人自告奮勇下去查探,沒想到剛剛到了上次那個位置船就開始下沉。”
漁船能夠在江心平穩的行駛,很多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水龍陣出問題了。只是,經過驗證發現水龍陣未曾改變,是江心那艘船有問題。
這時,漁船開始動作了,慢慢地向對岸靠去。走到江面四分之三的距離的時候,漁船開始顛簸起來,但是不久後又恢復了平靜。
“越靠近對岸,水龍陣的威力越強。”汪墨衍解釋道。
就在衆人剛剛爲漁船捏了一把汗的時候,遠遠又看見一陣黑壓壓的東西頓時向漁船欺壓而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渭蘭江本來就是龍潭虎穴,而對面的蘭嘉關更是一直虎視眈眈。
就在衆人以爲漁船在劫難逃的時候,然而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只見先前還相對平靜的湖面,突然躥起了滔天巨浪,一根巨大的水柱宛如水龍從渭蘭江中形成,水龍旋轉將箭矢捲走,而水柱巨大的反推力快速地將漁船向後推去。
漁船繼續沿着推力前進,很快就到達了岸上。船頭那名戴着斗笠的男子從船上走了下來,直到這時衆人才看清他的長相。男子大概三十出頭,五官平平是那種放在人羣中絕對不會人想看第二眼的存在。但他一雙眼睛就像黑色的棋子一般,看似寂靜卻有着深不見底的眸光,只要看上一眼,就會讓人發現他不平常。
此刻,男子的眼中整帶着淡淡的不屑。緊接着從漁船中走出了一名壯的像小山一般的壯漢。壯漢從男子手中接過他的羅盤與記錄的紙張,眼神木訥卻警覺地跟在男子的身後。
“哼!不過做了一個半成型的陣法也敢稱陣法大師,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這甄家的後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斗笠男子臉上露出嘲意。
男子的聲音不大不小,但早在他要靠岸的時候衆人便圍了過來,所以他的話一字不落的傳入衆人的耳朵。面對如此狂妄的話,衆人卻沒有一絲不屑,反而是肅然起敬,對男子的身份愈加好奇起來。
“不知道閣下從水龍陣中可看出了什麼?”汪墨衍快步上前,對斗笠男子禮貌地一禮,又補充道,“水龍陣是甄藺古匆忙之下所佈置,所以還未成形。”
“這也配叫水龍陣,最多被稱爲水蛟陣。就算是給他充足的時間,也不會有什麼本質上的改變。我只是隨便走了一轉,就發現不下於二十處的破綻,早知道隨便找一個人來就能破了,白害我跑了這一趟。這四大奇陣的水龍陣是甄家先祖所創,甄藺古佈置出這樣的水蛟陣簡直將他們甄家列祖列宗的臉都丟盡了!”男子的嘲弄之色更濃。
衆人汗顏,就是男子眼中如此一無是處的水蛟陣,對他們來說卻是無法逾越的天塹。
“我們是孤月的義軍,在渭蘭流域遭到了陣法的阻礙,戰事被擱置,還請閣下出手幫我們破了這個‘水蛟陣’。”汪墨衍沒有許諾什麼,對於這樣的高人,他沒有資格許諾,況且如果以利益相請的話對這樣的高人來說無疑是一種侮辱。索性,只是恭敬地請求道。
“我對這種低級的陣法不感興趣。”男子冷漠地開口,就在汪墨衍失望的時候,他又補充道,“不過我答應了一個人,看在他的面子上,就勉爲其難地破了這水蛟陣吧。”
聞言,汪墨衍大喜,就要感謝的時候,獨孤昕走到了斗笠男子的身前,俊朗的臉上一片淡然,目光灼灼地問道:“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鳳斬!”
簡單的兩個字,確切是一個“鳳”字,讓衆人的臉色一變再變。世間能夠與甄家齊名的只有鳳家,而鳳斬表現出來的能力讓人信服。將之前對他口出狂言,僅剩的一點疑惑掃去,最後由震驚變成狂喜,對於鳳斬能夠破陣的事情更是深信不疑。
八月,僵持東庭軍隊與義軍終於出現了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