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有口難言

話不多說,黑衣人拿起刀劍直接向瑾瑜砍來。瑾瑜躲閃,隨手佈滿青煙,在一陣煙幕繚繞中銀針射出,有兩個黑衣人躲閃不及倒在地上。其他的只是瞬間的停滯後便恢復如初,順利躲了開來。

“看來是有備而來。”

見黑衣人如此簡單化解了自己的毒煙,瑾瑜知道黑衣人事先準備好了解□□,普通的毒已經沒有多大用處。好在身體無礙,瑾瑜靈巧地躲過一次次攻擊。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再這麼下去難免會出現疲態,天知道黑衣人還有沒有後手。

果然隨着時間的推移,瑾瑜漸漸露出體力不支,不久後,她衣服上就被劃開了一個口子。見狀,黑衣人攻勢越發勇猛,眼中是志在必得的自信。眼前的女子看起來年紀輕輕,但出手果決,輕功好的就像泥鰍一樣滑溜,根本近不了身,而且稍不注意就會被暗器偷襲。

就在黑衣人得勢鬆懈時,瑾瑜突然狡黠一笑,只見她髮絲一甩,一陣紫煙從秀髮中漫出,由於太近黑衣人躲閃不及,頃刻間就被籠罩其中。一個個目光呆滯,先是大喜,後是大悲,場面滑稽無比。幾乎沒有猶豫,瑾瑜擡手,銀針飛出,黑衣人全部栽倒在地。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一陣寒風從身來襲來,一柄彎刀眨眼間就到了瑾瑜背後,瑾瑜側身一閃,有驚無險地躲過。黑衣人半遮住臉,眼睛中透出的冰冷,絲毫不遜於這冬月的寒霜。

“你今晚來錯了,我已經打算要走了,不會破壞你的好事。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除去我嗎?悠悠!”同樣從背後偷襲的手法,同樣的彎刀,來人正是悠悠。之前與黑衣人打鬥的時候,瑾瑜就發現最開始出現的黑衣人首領並沒有出手,而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所以,瑾瑜一直暗中警惕着。

“呵呵,認出來又怎樣,反正你過了今晚就是一個死人了。只是我很好奇,你背上的傷是怎麼好的。”黑衣人首領扯下面紗,露出悠悠嬌美的臉蛋,雖然在笑,但臉上沒有絲毫溫度,反而一種讓人心悸的冰冷。

“呵呵,你不是也認出我了嗎?至於我背上的傷,這是秘密。”瑾瑜一笑。然後,她直接出手,銀針徑直射出。

悠悠不躲,擡起彎刀擋在身前,揮舞之下銀針應聲而落。悠悠之所以認出瑾瑜,全靠飛蟲那日的反應,只是當時毫髮無損的瑾瑜,又讓她不確定。本不想節外生枝的她,要不是對方想要揭露她的身份,她也不會起了殺心。如今知道當晚的鬼麪人就在眼前,更有了不可不除的理由。

一隻帶着翅膀的飛蟲突兀的出現在瑾瑜腦後,只見,悠悠一笑,手中的彎刀再次襲來。

瑾瑜感覺到身後的異常,但並未驚慌。黃色蝴蝶結從她烏髮上飛起,依依輕輕煽動翅膀,將飛蟲擋了下來。面對突如其來的黃蝶,悠悠也是一驚。而瑾瑜趁機再次釋放出那種出其不意的紫煙。只是悠悠冷漠一笑,揚起衣袖將紫煙吹散。

兩人的打鬥焦灼着,悠悠不能近身,瑾瑜的毒也被悠悠化解。就算是小玉出手在有所防備的悠悠面前也沒有起到用處,而悠悠也是用毒的行家,雖然她的毒對瑾瑜無用,但相應的瑾瑜的毒她也是如此。□□跟銀針是有限的,不久後,瑾瑜就用盡了底牌。

即使功夫不如悠悠,但逃命的功夫上,瑾瑜還是很有信心的。

瑾瑜趁悠悠近身的瞬間,使出暴雨梨花,梨花針雖然威力不大,但漫天白光還是將悠悠的眼睛瞬間迷花,但這點時間足夠瑾瑜逃走了。就在她起身瞬間,一根烏金鞭子朝她捲來。鬼麪人鬼魅的身影出現在瑾瑜身前,跟恢復正常的悠悠一起將瑾瑜圍在中間。

“暴雨梨花,原來如此。”悠悠露出森寒的笑容,眼前人更是必須死的,只是死在誰的手上就另說了。

不久之後,一名身着龍袍的男子從天而降,看着空蕩蕩的街道,男子面色陰沉。

“該死,還是晚了一步!”

悠悠帶着瑾瑜回到了臘梅園,便囑咐鬼麪人好生看着,而她自己則是親自出去辦事。悠悠一走,鬼麪人纏在瑾瑜身上的烏金鞭便鬆了開來。

“不是叫你不要管悠悠跟離皇的事情嗎?你爲什麼不聽。”鬼麪人話中帶着慍色。

“大姐,我是無辜的好不好!只是回宮去收拾一下行囊,本來打算明日一早就離開帝都的,沒想到一出宮門,就被你們給抓了。”瑾瑜翻了個白眼,她這完全是飛來橫禍,馬上就要離開了,不想又被心狠手辣的悠悠抓住。不過,看在鬼麪人好像對自己充滿善意的份上,應該還有轉圜的餘地。

鬼麪人若有所思,沒有繼續說什麼便飛身出去。不久後,她去而復返,手上帶着食物。

“雖然不知道悠悠爲什麼沒有立即殺你,但是落在她手上,很多時候比死還不幸。你現在還是養足精神,等她利用完後,我再找機會偷偷地放你走。”說完,鬼麪人將食物丟給瑾瑜。而她自己則繼續守在門口,監視着這園中的風吹草動。

第二日,鬼麪人又出現在臘梅園的消息很快通過逸王傳到了離夜染耳中。因爲擔心心上人出事,離夜染剛得知便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隨行的還有他的貼身侍衛楚天南。

“悠悠,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快讓朕看一下。”剛一見面,離夜染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悠悠背靠着簾幕,臉色蒼白地搖搖頭:“沒事。”

但是,她的神色很不自然,即使看見離夜染進來,也一動不動。並未像往常那般親暱地迎上去。

離夜染皺眉:“沒事兒爲什麼臉色那麼難看,是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朕找太醫給你看看。”

悠悠再次搖頭,見離夜染朝自己走來,美目中帶着驚慌,不停的用眼色示意對方,像是在述說着什麼。就在這時,離夜染身後的楚天南突然動作了,只見他執劍刺向悠悠身後的簾幕,簾幕斷裂,一個黑衣鬼麪人出現在衆人面前。

“你這女人果然壞事,給我去死吧!”

說着,鬼麪人將手中的烏金鞭揮向悠悠,離夜染相救不及,悠悠的手臂上頓時出現了一條血痕。然後,鞭子一伸想要將她的脖子纏住。

楚天南見狀,用劍挑開鞭子。只是這鞭子就像毒蛇一樣,繞過劍再次襲來,好在由於劍氣使鞭子一歪,只在悠悠的身上多留了一條血痕。

悠悠吃痛,咬着銀牙,趕緊閃到一旁。但鬼麪人如影隨形,眨眼間又出現在她眼前,咬牙切齒的模樣拼了命也要結果她的性命。危急時刻,一隻黃色的蟲子射到了鬼麪人眼睛上,悠悠趁機從懷中掏出一瓶藥粉,撒向鬼麪人。鬼麪人一驚,身體開始顫抖。由於大意,顯然她已經付出了代價。

好在,她此刻跟悠悠靠在窗臺,情況不妙的她,知道殺死悠悠無望,頓時從窗口飛了出去。

“中了我的毒,應該跑不遠。”悠悠柔聲說道,完全不像是一個纔對人下過毒的模樣。

果不其然,沒多久,摺扇遮面的離墨笙便帶着鬼麪人出現在眼前。

“終於逮到這可惡的傢伙了。”離墨笙有些激動,不經意扯到了臉上的傷口,臉上的灼痛讓他吐了口涼氣。

悠悠走到鬼麪人面前,憤恨地盯着對方。

“夜染,就是這鬼麪人屢次刺殺於我。今天還跑來威脅我,讓我將你引來,好暗中刺殺你。現在抓住了她,可千萬不要讓她跑來,否則後患無窮。”

鬼麪人被侍衛粗暴地扔在地上,猛烈的撞痛,讓她眼中泛起了晶瑩,沒有說話,而是用力地盯着離夜染。

離夜染從侍衛手中接過長劍,靠在鬼麪人脖子上,桃花眼綻放出攝人的光芒。

鬼麪人雖不懼,卻緊張不已,盈盈的眼中蓄滿話語,彷彿有千言萬語。只是離夜染冷漠的雙眼,又叫人無比失望。悠悠的計劃太完美了,被點啞穴渾身癱軟的瑾瑜,完全沒有解釋的能力,就這麼成了鬼麪人。

長劍揚起,鬼臉面具裂成兩半,露出一張平淡無奇的臉。

“說!到底是誰指使你來刺殺朕的!”離夜染冷笑,再次將劍抵在瑾瑜脖子上。

這樣的結局瑾瑜早已猜到,口不能言,容貌已經不是自己的。想着自己經常易容成各種身份,想着當日自己扮作鬼麪人出現在臘梅園,瑾瑜突然覺得好笑,想不到有一日,自己真的會被人換了容貌,換了身份,憋屈的死去。

瑾瑜看着眼前的離夜染,沒來由的自嘲,她知道眼前人根本不可能認出她的。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逃,瑾瑜絕望的閉上雙眼。睫毛合上,一顆晶瑩的淚珠緩緩流下。

靜待死亡是痛苦而漫長的,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她聽見悠悠的驚呼,臉上的□□被揭下,自己被鞭子捆住捲走,瑾瑜才睜開眼睛,這一切實在發生的太快了。離夜染眼中的擔憂,逸王鼻青臉腫沒有注意到垂落的摺扇,楚天南的震動,以及悠悠陰毒的笑容。

“你果然很在意她,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你都能認出她來。本來我還想等你殺了她,再告你她的真實身份,現在看來只能啓動另外一個計劃了。如果不想後悔,如果還想見到這個女人,明日午時,獨身一人前去西郊樹林。若是你沒去,或者帶着其他人去,就準備給她收屍吧。”

悠悠嘴角掛着血跡,臉上是森然的笑容。在離夜染的威懾下,侍衛們不敢輕舉妄動,任由三人消失在這逸王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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