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大祭司點點頭,露出無奈之色。巫蠱軍團也只是治標不治本,還導致了毒氣的反彈。但是花神教也沒有辦法,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南疆百姓遭殃。所以,只得再次求救於巫蠱軍團。
“聽聞南王世子行事不拘於禮,連朝堂政務都不放在心上,怎麼可能輕易答應派軍前來支援?”因爲夜君凌的身份,一路上尹薇打聽了不少春象城的事情,順便也知道了離弘毅的爲人。連後院失火都可以不過問,更別提毫無關係的南疆。
“這當然付出了一定的代價以與承諾。”說着,大祭司若有若無的看了瑾瑜與顧長風一眼。
與其說他們是花神教的客人,還不如說是花神教恩人的朋友。瑾瑜與顧長風這才知道,他們在花神教的優待來自於離弘毅。剋制毒人,鎮壓毒氣,巫蠱軍團的實力遠遠在他們想象之上。這個看似閒散的南王世子也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弄清楚事情的始末,衆人也沒有久留。瑾瑜拉着滿臉鬱悶的小鈴鐺來到了她住的屋子,見四下無人,小鈴鐺這才說道:“美人師父,我覺得大祭司在說謊!”
“哦?爲什麼這樣說?”
“她討厭我。”
孩子的直覺很準,即使大祭司對人都是一樣的高傲冷淡,但是小鈴鐺卻能夠感覺到對方若有若無的厭惡。
五日之後,在祭臺附近徘徊無果的瑾瑜,終於看見了一個熟人。
落日嶺毒氣爆發,巫蠱軍團再次受邀前來幫忙。當然,與巫蠱軍團一起同行的還有他們的主人南王世子。
離弘毅穿着白色的便裝,闊衣寬袖,烏髮清逸,與他這個人一般慵懶。瑾瑜見到他的時候,對方還在伸懶腰,一副無趣至極的模樣。
“小瑾,你太不夠意思了,到南疆尋解藥這麼好玩的事情都不叫上我?”離弘毅埋怨地說道,但是一雙平靜的桃花眼卻沒有多餘的情緒。
大抵也只有離弘毅纔會覺得尋解藥好玩吧,瑾瑜不由砸砸嘴。很快就意思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並未告訴過離弘毅她在找解藥,對方又是如何得知的。
離弘毅來的第二日,消失許久的火綺羅終於回來了。這位護法大人,連大祭司的召喚都不顧,如今卻自己出現在花神殿,不得不讓人覺得匪夷所思。只是瑾瑜還沒有來得及跟對方搭上話,火綺羅又風風火火地前往大祭司所在的大殿請罪去了。
“紅護法請留步。”見火綺羅從大殿內出來,瑾瑜趕忙叫住她。
“你是?”火綺羅皺眉,警惕地看向了瑾瑜。
“我叫歐陽瑾瑜,毒仙秦無憂的徒弟。”怕對方再次誤會,瑾瑜趕忙解釋道。
“你就是無憂的徒弟?”火綺羅一愣,隨後扯出一個愉悅的笑容,拉着瑾瑜的手親暱地說道,“太好了,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叫我師孃就可以了。”
火綺羅的熟絡將瑾瑜雷的不輕,之前還是那般防備警惕,轉眼間就像見了闊別許久的親人。等等,師孃,剛剛火綺羅說她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還要她叫她師孃,她何時又多了一個師孃了。
不由鬱悶無比,她還在替某人操心,沒想到人家風花雪月去了,這纔多久不見就多了一個師孃,敢情是她在自作多情。瑾瑜鬱悶無比地想到。
“走吧,我帶你去見你師父。”
沿着山道而下,盞茶之後兩人來到了火綺羅所在的屋子。屋子內外都被穿着紅色苗裝的花神教弟子守着,見到火綺羅之後立刻恭敬地讓開了一條路。
“這裡交給我,你們可以走了。”火綺羅道。隨後,屋子恢復了清淨,只餘下瑾瑜與火綺羅兩人。
秦無憂像一尊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地躺在牀上。蒼白的臉上有着淡淡的疤痕,雖然已經脫痂,但是還是依稀可見。嘴脣烏黑髮出油亮光澤,說不出的詭異,與瑾瑜的妖豔的紅目有的一拼。
“他身上的傷,我已經讓小南幫忙治好了,可是就是不見醒來。”火綺羅苦惱不已。
“我來看看吧。”論醫術瑾瑜不輸給任何人,所以當仁不讓坐到了秦無憂旁邊,開始檢查起來。
許久之後,一根冰藍色的銀針紮在了秦無憂的脈門上。瑾瑜拿起銀針,臉色凝重起來。
“他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而且體內也沒有殘餘的毒素,不應該還不醒啊。”瑾瑜皺眉,看向了身前的黃蝶,“依依,你來試一下。”
黃蝶上下一點,便飛到了秦無憂的頭上,一陣光雨落下將秦無憂籠罩在其中。可是除了嘴脣的黑色退了肉眼難見的幾分,躺在牀上的人依舊紋絲不動。
雖然秦無憂不見轉醒,但是身體上卻沒有任何問題。瑾瑜試了好一會兒,身體傳來一陣疲憊,這才收了針,歇了下來。
“都已經在花神教的聖山了,爲什麼紅護法還要讓這麼多人守着啊?”瑾瑜喝了一口火綺羅遞上來的茶水,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上次也是,明明在自己的地盤,火綺羅反而像老鼠見了貓一樣,連夜就帶人逃跑了。
“因爲這裡纔是最不安全的地方。”火綺羅小聲地在瑾瑜耳邊說道。
瑾瑜頗爲意外,不解地看向火綺羅。
火綺羅嘆了口氣,正要開口的時候,突然目光一動朝瑾瑜使了一個眼色。不久後,黃護法手下的那名頭號使者淡漠地走了進來,對紅護法微微一禮,道:“護法大人讓我來給紅護法傳個話,讓你傍晚時分到大殿議事。”
說話的時候,黃衣女子的目光還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躺在牀上的秦無憂。
“我知道了。”
聽見火綺羅的回答,黃衣女子又是微微一禮,便告辭而去。
“這纔多久啊,剛剛在殿上的時候不說。”火綺羅回來還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這邊黃護法的手下就跟來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有些人怕了。”火綺羅撇脣冷笑。
傍晚時分,大殿上已經圍滿了人。花神教的大祭司、五大護法,包括瑾瑜一行人都聚在此處,還有剛剛進門的離弘毅和他的兩名手下,不可謂不熱鬧。
離弘毅旁邊那名穿着綠衣的若雨瑾瑜見過,另外一名塗色衣衫的女子就有點陌生了。
“結衣見過師父。”塗色衣衫的女子對大祭司恭敬地說道。
沒來由的瑾瑜覺得有點熟悉,可是又想不起來,不由好奇地看了過去。
大祭司點點頭,臉色溫和。
“此次將大家聚集在一起,是爲了落日嶺之事。天兆已經出現,還有半個月時間毒氣就會全面爆發。所以在這之前,我們必須前往落日嶺將毒氣再次封印。”大祭司嚴肅地說道。
“前往祖地鎮壓毒氣我沒有意見,可爲什麼要帶上他們幾個?”話音剛落,黃護法就不滿地看向瑾瑜幾人。
落日嶺被稱爲南疆的祖地,帶着幾名中原人前去怎麼看怎麼彆扭。拿着蠱鈴的小鈴鐺還有執掌巫蠱軍團的南王世子她沒有意見,但是瑾瑜等人就完全沒有必要了。
大祭司冷冷地看了黃護法一眼,還沒開口,一個懶懶的聲音就傳來了。
“這是本世子的條件之一,莫非你們不想合作了?”離弘毅淡淡地看向大祭司,甚至連餘光都沒有留一絲給黃護法。
“世子說笑了,南疆與蠻州自古相鄰、脣齒相依,世子前來相助,花神教乃至整個南疆都感激不盡。世子本來就是我們花神教的恩人,有什麼要求我們定會盡量滿足。”大祭司扯出一抹笑容,謙和地說道。
“哦。”
離弘毅未置可否,目光遊離起來,讓人摸不清他的脾氣。不由讓花神教的衆人背脊生汗,不知道這位捉摸不定的南王世子是什麼意思。
“這樣啊……”離弘毅若有所思,目光突然定格在瑾瑜臉上,“既然你們這麼客氣,那本世子就再提一個要求好了。我要紅顏的解藥。”
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離弘毅的身上,特別是大祭司與五大護法更是目瞪口呆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沒有任何一絲不自在,只見離弘毅理了理銀邊的袖口,平靜地看向了衆人,道:“我說錯什麼了嗎?小瑾身上的紅顏不是隻有你們南疆有解藥嗎?”
雖然沒有任何情緒摻雜,但是南疆的幾大護法卻聽出了苛責之意。世傳紅顏來自西域,但是在場的南疆人都世道紅顏其實是出自南疆的。瑾瑜中了紅顏之毒,大家肯定第一時間會想到南疆,不禁懷疑這下毒之人與南疆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衆護法不知道紅顏的症狀,但是黑護法與大祭司卻是知道的。其實他們早在第一眼見到瑾瑜的時候就已經懷疑,但是作爲南王世子親自交代的客人,他們不好盤查便作罷。如今被南王世子自己提了出來,更是坐實了他們的猜測。
“雖說紅顏出自南疆,但是煉製之法早已失傳。花神教僅存的半顆紅顏也在一年前被人盜走,看來是下在了這位姑娘身上了。只是衆所周知紅顏無解,如果世子想要解藥的話,恐怕要失望了。”黑護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