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俠劍眉微動,臉上滿是錯愕,只是很快又恢復了正常。這才語重心長地說道:“薇薇,你師父不在,小師叔便是你半個師父,徒弟是不可以做師父的新娘子的。以後不要亂說,要不然你太師傅會生氣的。”
“小師叔你對薇薇這麼好,難道不喜歡薇薇嗎?”小女孩不服氣。
“我喜歡薇薇,就像我喜歡其他的師侄一樣。”說完,白衣少俠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自此之後,女孩再也沒有見過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小屋前練劍,就算是去找他,對方也總是避而不見。小女孩心中落寞,苦澀無比。雖說只有十一二歲,但是其中含義她還是知道的。
“小師叔就這麼討厭我嗎?”女孩喃喃自語。因爲心中鬱結,天生頑疾發作,在練劍的時候暈倒。
等她醒來的時候,再次見到了一個月未見的白衣少俠。少俠拿着一塊絹布正要擦拭她的額頭,見她醒來之後又收回了手。
“薇薇,都是小師叔不好,要是小師叔陪着你就不會讓你病發。以後小師叔會一直陪着你,不會讓你一個人了。”少俠一臉自責。
消失許久的小師叔終於出現,正如他所言沒有躲避女孩,但是也沒有再手把手教她練劍,更沒有像以前一樣親暱地摸她的額頭,甚至在她眼前的時間也少了許多,但是小女孩依然很滿足。
悄悄地將心中那份不切實際地奢望收起,認真地對待這位長輩。
一晃就是七年過去了,尹薇的病自那次之後沒有怎麼復發,但是與慕容軒的關係卻好像兩根平行線越走越遠,明明對方就在眼前卻感覺遠在天邊。直到後來她才知道,原來慕容軒的好不僅對她,也對任何人。
慕容軒現在卻說出了她小時候一直期待的話,讓她那顆早已塵封的心再次出現了漣漪,即使知道是對方的權宜之計也忍不住動容。只是,很快便被巨大的苦澀給取代,同樣的跟頭她怎麼可以再栽倒第二次!
思緒翻飛,但是戰場早已打響。對於毒蠱一般人採取的措施,要不是知己知彼,要不就是速戰速決。給一個使用毒蠱的人時間來準備是最不理智的。但是慕容軒偏偏這樣,看着比自己小上許多的晚輩,慕容軒沒有先動手。
“我比你年長,給你三招的機會。”慕容軒淡淡地說道。
雖然聲音中沒有任何的輕視,但是對蓋阿郎而言無疑也是巨大的侮辱。
“大言不慚!中原人就是如此虛僞!不過本少爺可不會手下留情的。”蓋阿郎冷哼一聲。幾個黑影便朝慕容軒射去。
慕容軒側身一躲,好不容易躲了開來,可黑影也如影隨形的飛了回來。同時從蓋阿郎的後方又飛出一陣伴着黑霧的蟲雲,伴着他手中的毒鏢一起嚮慕容軒飛來。一時之間情況危急無比,就算是異族,衆人也忍不住替他捏了一把汗。
以慕容軒爲中心出現一陣霸道的罡風,將四周的異物全部吹走。隨着蓋阿郎三招使出,慕容軒終於是將落塵劍拔了出來。
落塵劍是一把青色長劍,劍刃自帶一種飄逸出塵之感。劍起劍落,彷彿攪動起一方星辰,白衣勝雪自是不染一點塵埃,這便是“白衣莫軒塵”的由來。
可憐的蓋阿郎挑戰誰不好,非得要挑戰十年前就一舉在武林大會上奪魁的慕容軒。眼前只是白茫茫的劍氣,他的喉嚨便被一把冰寒的劍刃給抵住了。
“承讓了!”慕容軒道。
當慕容軒正要收回落塵劍的時候,突然蓋阿郎的嘴角出現一抹詭異的笑容。只見蓋阿郎的脖子擦着劍刃而過,幾隻毒蟲沿着他的手臂爬到了慕容軒的袖口,快速地就朝慕容軒一咬。慕容軒一驚,趕忙收回劍退到了不遠處。饒是如此,他的手臂上還是被咬了一道口子。
鑽心的刺痛傳來,慕容軒的一念之仁讓他付出了代價,等他強行運功將毒素壓下,去而復返的蟲軍又飛了回來。慕容軒不得不嚴肅以對,揮劍斬去。
“南疆只有戰死的勇士,沒有認輸的孬種。”蓋阿郎摸了摸脖子上的血痕,顯然他也不輕鬆,要是慕容軒的劍再狠幾分,估計他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不過慕容軒的手下留情沒有激起他的好感,反而讓他覺得是受到侮辱。於是輕蔑地說道,“我最討厭中原人的虛情假意,我可不會客氣!”
說着,他雙手捏着一隻火紅的蟲子,狠狠地朝慕容軒丟去。
落塵劍顯威,還沒有等蓋阿郎手中的蟲子過去,就把飛在空中的蟲子軍給斬落在地。當然蓋阿郎指揮的蟲子沒有藍護法發的護教神蟲多,也沒有蟲女的多,大概就只有黃牛大小一片,這才被慕容軒毫不費力地除掉。
慕容軒避過紅色的蟲子,長劍再次指向蓋阿郎,這次他沒有自己靠近而是用落塵劍發出的劍氣將蓋阿郎掀翻在地。頓時一口鮮血從蓋阿郎口中流出,人也躺在了地上。
蓋阿郎舔了舔嘴角的血跡又站了起來,隨即十指中全是那種紅火的蟲子。將蟲子一丟,他的手中又多了一把森寒的彎刀,徑直砍向了慕容軒。
“真的要如此嗎?”明明已經不可能是敵手,蓋阿郎還是如此義無反顧,慕容軒不禁皺眉。
“不死不休!”
還沒說完,紅色的蟲子就炸裂開來,巨大的爆炸聲捲起一陣煙霧,將慕容軒包圍在其中。得手如此容易,蓋阿郎當然不會認爲如此輕鬆,手中的彎刀依舊向前方砍去。
突然一陣風刃吹了過來,煙霧散去一位白衣男子執劍站在中間,就像踏着雲煙走來的天神。然後天神劍眉一凝,踏步流星毫不猶豫地劈在彎刀上,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彎刀瞬間就被擊飛了十米開外。然後彎刀的主人身上出現了多條血跡,不久後人也拋飛在地,大口地吐着血,再也站不起來。
“可以了吧。”雖然沒有真的不死不休,但是此刻蓋阿郎卻已經沒有一戰之力。
見狀,花神教的人紛紛上前,面色不善地將慕容軒圍在了中間。一個個拿起武器,攻向了慕容軒。
“退下!”蓋阿郎一聲大喝,由於聲音太大,他的嘴角又流了大量的血跡。
這時,年長的僕從也到了他的旁邊,小心翼翼地扶起了蓋阿郎。
“將解藥給他。”
“少主……”
“我們南疆人向來說話算話,我願賭服輸。放他們走,將解藥給他們。”蓋阿郎說道。
看着自家少主冷漠的臉色,老僕很是不願,但還是喝退了衆人,並且無奈從懷中拿出解藥扔了過去。
慕容軒見狀一把接過,輕輕掂量了一下,也沒有懷疑,走到了尹薇的旁邊喂到了她的口中。蓋阿郎雖然言語不善,但是卻不算是一個壞人。所以,慕容軒也沒有懷疑。
而慕容軒的信任讓蓋阿郎也是一驚,本來還以爲對方會懷疑,沒想到如此爽快。特別是決鬥之前的話語,現在回味起來並非是對方的虛僞而是對方確實有着這樣的本事。憑藉對方的一身武藝,就算是他娘也不一定是對手。
自己也真是倒黴,難得遇到一箇中原人沒想到就踢到了鐵板上。
“回寨!”
不久後,蓋阿郎一行離開了現場。頓時現場爆發出一陣喝彩的聲音。原因無他,因爲慕容軒爲了“愛人”決鬥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南疆崇尚強者,而慕容軒的身手也值得他們尊敬。至於那些極端排外的人,早就在蓋阿郎輸的時候就冷着臉離開了。剩下的都是一些熱血男女。
因爲有了瑾瑜與顧長風的線索,慕容軒當然不會放過。從紅衣女子手中接過尹薇,他再次請教起來。
經過確認,慕容軒基本上可以肯定那對被大祭司請進花神殿的男女正是顧長風與瑾瑜。不禁疑惑起來,顧長風與瑾瑜是作爲貴客被請進花神殿的,並不像信上所說的大祭司將要陷害他們。但是事出必有因,無論是信件的主人還是無事獻殷勤的大祭司,都不讓人省心。
“阿哥好像對兩位貴客特別感興趣?”紅衣女子疑惑地問道。因爲慕容軒的好奇已經超出了一般人的水平,雖說不排斥中原人,但是如此身手不凡的中原人莫名跑到南疆來,作爲南疆的子民,紅衣女子還是很警惕。
“不瞞各位,你們口中的貴客很可能就是我的兩個晚輩。因爲突然失去了音訊,所以我纔來南疆尋他們的。”慕容軒答道。既然中原人的身份已經暴露,也就沒有什麼隱瞞。
紅衣女子點點頭,如此解釋的話還合情合理。不過,想到二人已經進入了花神殿,不由皺起眉頭。
“兩位貴客現在在花神殿,恐怕你們暫時還見不到他們。”
知道人在哪裡,只是花神殿是花神教的聖地,並不是誰都可以去的。
“爲什麼?”已經恢復過來的尹薇,突然問道。
“花神殿是聖地,平時除了聖女、大祭司或幾位護法召見,沒有人可以進去。”紅衣女子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