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離夜染顯然一驚,很是意外,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迅速,連那名他都沒有找到的太醫都找到了。
看着離夜染吃驚的模樣,瑾瑜很是受用,先前的憋屈也瞬間淡了不少。
“你是需要朕准許你去見那名主審官吧?”精明如離夜染,很快就猜到了瑾瑜的意圖。
很多時候瑾瑜有種錯覺,感覺自己就是一個透明人,在離夜染面前什麼也藏不住,氣餒的同時不忘點點頭。
“你先說說你要見的那人是誰?朕幫你看看是不是同一人。”
“離月簫。”瑾瑜小心地吐出清王的名字。狡猾如離夜染,居然以爲她是詐他的。
現在清王已經是庶民,她倒不好在離皇面前說清王。但同時她又有些忐忑,再怎麼說清王與離夜染也是親兄弟,瑾瑜不確定對方是否會幫忙。不幫忙也倒罷了,若是因此惹怒對方就得不償失了。
離夜染臉色微變,瑾瑜也變得緊張起來。
好在,半晌後,離夜染淡淡地答道:“可以。不過,朕要跟你一起去。”
“好的,沒問題。”怕對方改口,瑾瑜趕忙應承下來,至於離夜染的條件也無所謂了。
由於離夜染第二天有事,所以前去清王府的事情又擱置了一天。不過也正好,瑾瑜剛好可以跟沁潔通一下氣,畢竟有離夜染這隻精明的狐狸在場,言語間儘量不要露出什麼破綻。
此次出宮離夜染帶上了楚天南這個貼身侍衛,瑾瑜對楚天南沒有什麼好印象,楚天南也是一個不喜言辭的人,特別是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除了明顯的戒備之外,並沒有其他的表情。瑾瑜再次成爲透明人一樣,不過這次是沒有存在感的透明人。
直到到了醫館後,楚天南的臉上纔有一絲動容。沁潔淡然一笑,就像對待普通人一般給他打了一個照面,而後又正式向離夜染微笑致意。
瑾瑜饒有趣味的觀察兩人,當本應該成爲皇后的人出現在皇上面前,然而君王並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就連多看一眼也未曾。
這麼一位國色天香的美人在前,換了誰也不會無動於衷,瑾瑜突然有些小邪惡,這離夜染難道真的跟傳聞一樣有斷袖之風。
想歸想,正事也沒有耽擱。很快四人來到清王府,正當瑾瑜迫不及待想要進去的時候。離夜染卻出聲制止:“再等一下,還有一個人。”
這離夜染也太小心謹慎了吧?去個清王府帶着一個保鏢不夠,難道還需要兩個。瑾瑜不僅懷疑,莫非這清王府是什麼龍潭虎穴?
正當她好奇等的是誰時,離墨笙悠閒地邁着步子走進了衆人視線。
離墨笙漫不經心地走着,本來還有點不情不願的他,看見瑾瑜姐妹之後立即變得精神抖擻。隨即步履矯健,滿面春風,一雙桃花迷離而多情,轉眼間就變得風流瀟灑起來。
“七哥。”離墨笙向離夜染打着招呼,然後又看向沁潔,“七嫂。”
沁潔看清楚來人,繡眉微皺。顯然,對離墨笙沒有什麼好印象。雖然知道對方誤會了什麼,但是她也懶得跟對方扯上話題。
對於美人異常着迷的離墨笙,收藏着帝都幾大美人的花顏,對於第一美人司馬翩然更是垂涎已久,只是現在成了他的嫂子,他早就絕了那個心思。看着眼前女子,離墨笙心中感嘆,如此美人怎麼就入不了他七哥的眼,如果換作是他,如果能夠娶到如此美人,就算折壽一年半載也無所謂。
在這一刻,他有了一種跟瑾瑜不謀而合的想法,他七哥對女人不感冒。
遺憾歸遺憾,離墨笙卻是不失落,因爲,他又看到一個讓他都心動不已的美人。
“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有種熟悉的感覺,但是離墨笙又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見過眼前的女子。所以,不確定的問道。
瑾瑜心中暗笑,發現離墨笙認錯了人她並未點破,反而突然有了一個整治他的想法。當日她在逸王府被打包送上的場景她還歷歷在目,若非她對迷藥免疫,若非遇到的是離夜染,恐怕她早就不是完璧之身。
雖然她老說離夜染是流氓僞君子,但日久見人心,離夜染雖然有千萬種缺陷,但是有一點可以確認——離夜染對女子有種潛意識的排斥。元乾宮沒有一名宮女,就算與瑾瑜相處時,對方也是總是保持着一定的距離。這種排斥是天生的,若不是有心觀察很難發現。
既然如此,瑾瑜相信離夜染不會做出綁架良家女子之事,那麼上次事件的策劃者無疑就是他的好弟弟——離墨笙,東窗事發之後又讓哥哥替他背了黑鍋,這離默笙着實可惡。
“這麼老套的說辭,虧逸王也說得出來。”瑾瑜淡漠地說道,不過很快又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不過,世間緣分千萬種。或許我們真的在哪裡有過擦肩而過的緣分,小女子同樣覺得王爺眼善得緊。”
“哈哈哈……姑娘說的甚是有理。”離墨笙大笑,見對方對自己印象不錯,離墨笙趁熱打鐵,“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蘇。”瑾瑜笑着答道。
“蘇姑娘。”離墨笙抱拳。
……
離夜染微冷。
沁潔則是輕勾淺笑,當然明白瑾瑜的意圖,只是她好奇的是,離墨笙到底是怎麼惹到瑾瑜的。不會是替她報仇吧?但看瑾瑜當時的反應不應該呀。
“你到底好要不要進去。”離夜染冷聲說道,打破兩人的精彩互動。
瑾瑜面色一紅,剛纔只顧着報復離墨笙差點忘了正事。經離夜染這麼一提,又變得急切起來。好在有離夜染在,衆人一路暢通,在守衛的帶領下很快就來到了幽禁清王的院落。
只是,還沒有推門進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就透了出來,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只聽見“嘭”的一聲,楚天南身先士卒踹開了書房的大門。極目處滿地狼藉,首先映入衆人眼簾的是趴在書案前生死不知的男子。
瑾瑜快步上前,探察男子的鼻息,只是結果讓她無比失望。
“三哥。”離墨笙眼中有着難掩的悲痛,不管如何,眼前倒在血泊中的男子是他的哥哥,血濃於水,連離夜染都有那麼一絲悲傷。只是皇家的親情太稀罕,但也好過聊勝於無。
不用想也知道眼前被割喉的男子正是清王離月蕭,也是瑾瑜跟沁潔要找的人,可是剛剛找到就發生了這種事情,瑾瑜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
“王爺的傷口真特別。”看着清王還在流血的傷口,楚天南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話。同時,還朝離屏風最近的瑾瑜跟離墨笙兩人眨眼,像是暗示什麼。隨後,他又不聲不響地走到離夜染面前執劍擋在了對方面前。
瑾瑜經他這麼一提醒也反應過來,剛纔是因爲太失落了纔會大意。清王的傷口還在流血,從血跡看來,這清王應該是剛死不久,而他們一路進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其他人。那麼唯一的解釋,這刺客還在這間屋子裡面。而書房內,唯一可以藏人的地方便是清王背後的屏風。
瑾瑜手中捏緊銀針,毫無畏懼的衝向了背後的屏風。離墨笙卻攔住她,想帶着她向楚天南那裡匯合。畢竟,那裡比較安全。
孰料離墨笙想英雄救美的舉動,在此刻卻是致命的。經他這麼一阻攔,瑾瑜錯失了最佳時機。緊接着一個鬼魅的身影突然破開屏風,揚鞭揮向了瑾瑜跟離墨笙。瑾瑜見情況不妙,一把推開離墨笙,而她自己則是被鞭子給纏得嚴嚴實實。
烏金的鞭子看似柔弱,卻佈滿密密麻麻的的倒刺,瑾瑜不敢掙扎,任由黑影逼近。帶着鬼臉面具的刺客鉗住瑾瑜,順勢將鞭子一縮,嚴嚴實實地捆在了瑾瑜脖子上,這讓身爲俘虜的瑾瑜更是動彈不得。因爲鞭子上鋒利的倒刺,就算是刺客不用力,只要她一動的話,也會割傷她白嫩的脖子。
當事人瑾瑜不禁吐槽,她這到底是倒了什麼血黴,出谷後已經是第二次被人用武器指着脖子了。而就在這時,沒有人發現面具下的刺客出現了短時間的停頓。
“放開她,否則你休想離開這清王府!”離夜染冷冷地威脅道,言語間的壓迫感身邊人完全感覺得到。
“是嗎?”刺客冷笑,看了眼血泊中的屍體,“我若是放了她,估計立馬就變成得跟他一樣了。”
這是一名女刺客,雖然從聲音中聽不出男女,但是從她那婀娜的身姿上,不難斷定她的性別。
沁潔臉色蒼白,一眨不眨地盯着瑾瑜脖子上的鞭子,心中的恐懼和害怕清晰地寫在臉上。她好後悔,若早知道會讓瑾瑜受此威脅的話,她就算是不報那滅門之仇也可以。只是,後悔是沒有用的。
“說!你的條件!”離夜染再次開口,桃花眼化作一把鋒利的匕首,徑直刺入刺客的眼中。與此同時府外的守衛聽見書房內的動靜,全部圍了過了,片刻後就將這書房圍得水泄不通。
“我膽小的很,受不得威脅。被這麼多人圍着,就忍不住會哆嗦,這一哆嗦就手滑,要是不注意傷了這小美人可就不好了。”刺客表現也證實了她的話,只見她雙手突然一抖,手上的鞭子突然鬆落的下來,只是,很快她又穩住了。即便如此,也帶出了絲絲猩紅。
“這次鞭子是向下面掉,下次向哪個方向我就不敢保證了。”
離夜染右手一揮,守衛們得令全部退了出去。刺客見狀,帶着瑾瑜慢慢向門口方向挪去。因爲顧忌着瑾瑜的安全,衆人不敢輕舉妄動,眼睜睜地看着刺客帶着瑾瑜出了王府大門。剛一出大門,刺客就化作殘影,鞭子一抽消失在眼前。
刺客的身影太快,抽鞭的速度又如此瀟灑自如,空中只留下不停下墜的瑾瑜。就在衆人捏一把汗的時候,一個身影眨眼間就出現在瑾瑜面前,並一把抱住了情況不明的她。
“沒死就好。”離夜染看着眼前古怪地看着自己的瑾瑜,無所謂地說道。然後,粗魯地丟開對方,跟之前緊張的模樣完全不符。
瑾瑜癟嘴,這纔剛剛脫險,話說自己也沒有惹他,不安慰幾句就算了,幹嘛還這麼損她。隨之而來的沁潔一再確認,瑾瑜的脖子上只是些皮外傷後終於放下心來,但還是心有餘悸。
離墨笙心中愧疚,要不是瑾瑜,可能被刺客抓住的就是他了。此刻的他,看待瑾瑜的目光悄然間已經多了其他的情緒。剛剛七哥那比任何人還緊張的模樣讓他明白,這個女子既悠悠、婉婉之後,成爲又一個能夠撥動離皇心絃的人。
表面輕鬆的瑾瑜心中卻在沉思。她之前之所以沒有反抗,不只是顧忌長鞭,而是她心中不確定。因爲刺客鉗住她時瞬間的停頓,外人可能沒有察覺,但作爲當事人的她還是覺察到了。
就像是錯愕,對,就是錯愕。明顯是刺客震驚到了,而之後暗中鬆了不少的長鞭讓瑾瑜更確認,這個刺客認識她,而且不想傷害她。
要不然,手臂上的小玉早就給對方來了一個措手不及。
“書房被搞得那麼亂,明顯刺客是在找什麼東西。我們也去找一下,說不定還能找到什麼意想不到的線索。”終於從瑾瑜被抓事件中走出來的沁潔,恢復了清明。想着之前所見,大膽地猜測到。
如今刺客已經不知所蹤,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用處,確實還不如到案發地再在尋找一番,說不定還真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清王的屍體還在書房內,只是脖子上的血跡已經開始乾涸。經過一番查找之後,終是一無所獲。就在大家準備放棄的時候,離墨笙卻驚咦出聲。
“咦~三哥的扳指怎麼這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