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已經差不多了,你們可以進去了。”瑾瑜再次從懷中拿出幾枚白色的藥丸,讓顧武以及他帶來的人服下之後。便對顧長風點點頭。
已經等了好一會兒,想必她精心製作的迷煙已經起了作用。而且她們的行動是第一步,越快完成越好,人已經齊了,當下瑾瑜就不再拖延。
山洞內夜明珠的光亮柔和,透着溫馨安逸,黑色衣衫的守衛正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往日凶神惡煞的臉上此刻溫順異常,掛着溫和的笑意,讓人不忍心打攪他們的美夢。
“噗!”
刀劍進入血肉的聲音,只見顧武帶來的一名幫手一刀砍在熟睡的守衛身上。頓時血液迸出,血腥味瀰漫。這只是一個開頭,六名軍人出身的人員,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便開始收割地上的人頭。
死亡降臨,躺在地上的守衛至死都保持着嘴角的笑容。滿洞的殺戮,飛濺而出的鮮血,瑾瑜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如果受不了,就不要看。你的眼睛是拿來看世間美好的,殺戮之事就交給我們吧。”顧長風擋在瑾瑜面前。
“我沒事,他們都是罪有應得之人,我不會同情的。”如果可以,誰又願意沾染血腥,但是如果不沾染血腥又怎麼能夠保護要守護的人。
屠戮的人都是窮兇極惡之徒,如果這些人不死,那死的就是成千上萬的無辜百姓。以殺止殺,這也是無可奈何之舉。瑾瑜之所以難過不是因爲對這些人,而是想起了族人。曾老伯曾經說過,族人的屍體上是先中的毒才被殺害。與現在他們做的何其相似,只不過瑾瑜的毒卻是讓人無痛無苦的迷香。
在安樂中死亡,也算是一種幸事。只因這羣人大多是屠戮近年來才招募之人,瑾瑜這樣做已經很仁慈了。她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殺人便是救人。
突然,一道黑影從牆角躥出,手中森寒的劍刃刺向了一旁正在處理昏睡守衛的一名軍士。面對毫無反抗中之力的守衛,六名軍士心中多少有些鬆懈。一個躲閃不及,便被劍刃刺傷了腹部。
軍士大驚,面對再次刺來的劍刃。這時一陣流光過來,一把璀璨的劍刃出鞘,眨眼間偷襲的守衛便倒地不起,脖子上只留下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
“當心一些,我的迷香武功高強的人可以化解部分。”瑾瑜提醒道。
毒並不是萬能的,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只能是添頭。
不過就算她不提醒,吃過大虧的軍士再也不敢掉以輕心。被顧長風所救之人向顧長風抱拳,道了一聲謝,便被同伴扶到了牆角。
有了前車之鑑,不久後衆人又遭遇了幾次偷襲,不過好在有驚無險,再加上顧長風的加入,不久後,山洞之中再也沒有見到一個活人。
“……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不對啊,怎麼少了一個人。”將黑衣人的屍體擡到一起,顧文與顧武便開始清點人數,可是數過來數過去就是四十九人,還差一個。
“會不會他們本來就是49人,我們進來的時候數錯了?”瑾瑜走了過來,站在屍山旁。山洞之中衆人已經裡裡外外找了好幾次,確實沒有發現還有其他人。
顧文想了想,也覺得應該就是這樣。之前天昏地暗的,雖然靠着習武之人良好的夜視能力,但是那麼一大堆人,數錯了也情有可原。
“既然這樣,那我們先將這些屍體搬出去處理掉吧。”說着,瑾瑜讓到了後面,緊貼着存放炸藥的地方。
尚且還有力氣的五名軍士覺得也是有道理,便開始行動起來。由於人手不夠,顧文顧武也前去幫忙。
“長風哥,你也去幫他們一下吧。我怕外面突然有人過來,發現了就不好了。”瑾瑜莞爾一笑,對顧長風眨眨眼。
一句長風哥讓顧長風的心漏跳了半拍,但是表面上神色如常。點點頭就轉身離開。
突然背後一陣寒風襲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刺向瑾瑜背後。瑾瑜側身一躲,同時緊握的右手突然鬆開,頓時一團白色粉末灑在背後之人的臉上。
瑾瑜這次帶的白色粉末可不是給狄熊的麪粉,伴着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中年男子滿臉粉面,捂着臉哇哇大叫起來。痛到瘋狂之後,便是將所有的苦痛化作心狠手辣,全力一擊,體內的內力化作勁風,拳頭與匕首再次刺向了瑾瑜,而且速度快到近距離的瑾瑜不能躲閃。
只是瑾瑜眼中絲毫不害怕,也不閃躲,身體一動就被帶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原來顧長風在瑾瑜躲閃的一瞬間,他就飛身過來。有他在,絡腮鬍子怎麼可能傷得到瑾瑜。金色的劍鞘離身,顧長風一腳將絡腮鬍子踹飛,遠離炸藥的區域。
還沒等絡腮鬍子回過神來,就被人一腳踩在地上。顧長風居高臨下,冷冷地看着對方。只是絡腮鬍子完全沉浸在臉上的疼痛之中,身體之上的痛反而沒有那麼明顯,更別提尊嚴之內的話題。
“要想活命的話,就說點有價值的東西。”瑾瑜冷冷開口。
絡腮鬍子能在她的迷香之下還有還手之力,武功定在其他守衛之上,而且看他的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屠戮裡面有頭有臉的人物。
可是臉上太痛的原因,絡腮鬍子的思維已經一片混亂了,什麼都聽不進去,更別談講出來。見狀瑾瑜很不情願地丟了一些白色粉末過去。雖然兩次都是白色粉末,樣子差不多,但是當第二次白色粉末到臉上的時候,絡腮鬍子的臉就沒有那麼痛了,但是臉色更白,就像一個滿臉白雪的雪人。
“你是什麼時候加入屠戮的?”與其說一些沒有價值的東西浪費時間,瑾瑜直接問道。
“二十年前。”臉上的痛讓絡腮鬍子心有餘悸,此刻的他已經沒有半點戾氣,眼巴巴地看着瑾瑜,本來以爲嬌弱美麗的女子,卻比踩在他脖子上的男子更讓他心悸。
“二十年,二十年,哈哈……”瑾瑜反覆呢喃着,笑的有些癲狂。歐陽家滅門慘案不過發生了十六年,這麼說這個人定然知曉十六年前那場轟動離國的滅門慘案。想着顧長風腳下的人很可能就是當年的兇手,瑾瑜再也不能平靜下來。
聞着動靜,本就在不遠處的軍士與顧文顧武跑了過來。不僅看見地上多了一個人,而且還看見一向靈動的女子,突然間會如此失態,很是驚訝。
“少主,這……”
“你們出去看住洞口,我跟瑾瑜姑娘要審問犯人。”瞧出了瑾瑜的反常,顧長風正色道,然後給顧文顧武使了一個眼色,兩人便帶着其餘軍士退了出去。
軍士之所以會退走,是因爲得了狄熊的命令,叫他們一切聽從瑾瑜的指揮。被瑾瑜瞥了一眼之後,幾人纔跟着顧文顧武一起離開。
瑾瑜感激地看了顧長風一眼,俏麗的面容再次恢復了冰冷。
“十六年前你可曾去過帝都?”
絡腮鬍子不由打了一個寒顫,然後拼命的搖搖頭,嘴上說道:“沒有,沒有。”
“沒有?你確定?十六年前屠戮在帝都做了那麼一件大事,你會不知道?據說你們的人都被朝廷趕盡殺絕,你又是如何逃脫的?”瑾瑜美目冰寒,手指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幾根明晃晃的銀針,小心翼翼地將泛着綠色的液體塗在針尖上,瑾瑜露出醉人的笑容。
只是這種笑容對絡腮鬍子而言卻比死神之笑更加恐怖,看着泛着綠光的銀針,他已經嚇得肝膽都快破了。
“我真的沒有去過帝都,從來都沒有去過。雖然我加入屠戮的時間比較早,但武功卻是排不上號,所以當年去帝都執行任務的時候並沒有叫上我。刺殺敗露之後,朝廷搗毀了我們很多處據點,幾乎將我們去執行任務的人抓捕一空。”
“藏在固源州的總壇雖然僥倖逃過了一劫,但是因爲首領、一號還有我們的精銳全部都在前去帝都執行任務後被抓,屠戮也就名存實亡了。不過,幾年後首領與一號突然間又好端端地回來了,這才慢慢發展壯大,有了今日的規模。”
絡腮鬍子一股腦將所知道都說了出來,因爲太害怕忘記解釋自己爲什麼活着的原因,不過從他的話中瑾瑜不難猜到當年的絡腮鬍子應該是因爲能力不夠被留在固源州的總壇,這才因禍得福躲過了一劫。
而屠戮的首領與一號是怎麼從朝廷手中逃脫的,這點就不得而知了。
“據說你們都是明碼標價的,從不主動招惹事端,那僱傭你們去刺殺朝廷大臣的人到底是誰?”瑾瑜揚了揚下巴,撥弄了一下手中的銀針掩飾住內心的激動。
“這件事只有首領知道,我只聽說是一個大人物給了一個很高的價格,其他就不知道了。”
“確定?”美目中閃着,瑾瑜從手中挑選了一根最長的銀針,在絡腮鬍子眼前晃了晃,便要刺到他的脖子上,不過就在銀針挨着他的皮膚的時候,又直直地停了下來。
絡腮鬍子幼小的心臟再次受到了驚嚇,這種要刺不刺的感覺往往比直接刺下去還叫人恐懼。爲了少受點皮肉之苦,他忙不迭說道,簡直都快哭了出來。
“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都說了。”
“好吧,我暫且相信你。不過你得給我說一下,你們首領與一號的情況。”說着,瑾瑜慢慢收回了銀針,再次把玩起來,“越詳細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