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李世民的後悔,李淵的可惜。(6K)
“城內所有戰時儲備都不能出問題,還有城內的通井也要全部修繕好,務必要與外城溝相通,防止水患……”
東城兵營內,伏子厚帶着胡靖淵、殷天縱兩個人,拿着一張城內地圖,一邊監督兵營將士備好鹿砦、拒馬之類的守城工具,一邊把城內年久失修的水井位置,全部找出來,派人過去疏通修繕。
也幸好多日來,伏子厚的恩威並施,以及在日常裡對將士的關懷,讓營內將士對伏子厚的一條條命令,沒有絲毫怨言。
在將士們的眼裡,他們本來就是士卒,聽從將領命令無可厚非,而伏子厚又是一個真心對待他們的校尉,故而哪怕都感覺這些東西在晉陽城沒什麼用,但所有人心裡,卻都樂意爲這個新來的校尉出力。
就像他們都看到這個新來的校尉,爲他們的事情,不斷來往西城之間奔走。
這個年輕的校尉雖然從不曾說過什麼,但他們作爲晉陽士卒,土生土長的太原人,怎會不知道,在他們恢復土地、戶籍供養的背後,到底是誰在出錢出力。
他們都記在心裡,只是都沒有說出口而已。
寒冬已經逐漸消散,烈日之下,兵營裡,來來往往忙碌的士卒,都在流着汗水,但在互侃、閒聊聲中,一個個士卒臉上卻全都是笑容,誰都沒有說出一句埋怨。
恢復到有戶籍供養的日子,別說這些輕鬆的活,就是上戰場,他們都樂意。
要知道在以前,他們同樣是要上戰場,但過的日子卻讓所有人都喘不過氣,比起曾經餓肚子上戰場,他們更願意做個飽肚子的刀下亡魂。
胡靖淵、殷天縱,以及賴伯、周興堯、馬虎兒、吳六子這些隊正,最能體會到東城營地這些時日的改變。
看着面前這個年紀輕輕的校尉。
那麼多年以來,他們見過形形色色的校尉,其中有貪財享樂的校尉,讓所有士卒都爭相巴結,卑躬屈膝的討好,也不乏一些嚴謹號令的校尉,他們也在那種壓迫下,每日過着勞苦的日子。
但那麼多年來,他們從未見過像伏子厚這般的校尉,一邊做着讓人看不明白的事,一邊又用少年赤城,感化所有將士。
他們都親眼看到,像邱大漢那些營中老人,從前都是沉着臉,少有開口,到如今,別說日常中話開始多起來,就是其他人不會清理井泥之時,都願意主動下井。
這一切都因爲這個年輕校尉的到來,而發生改變。
“校尉!”
“校尉!!!”
突然營地外,傳來衆多馬蹄聲,等胡靖淵、殷天縱等人看去,見到是騎尉溫大有到來,連忙擡手行禮。
“溫叔伯!”
伏子厚看到溫大有,收起地圖,也對着溫大有擡手行禮道。
因爲都是校尉,故而在所有人面前,伏子厚對溫大有行後輩禮,稱其叔伯,不僅沒有絲毫不當,反而還給足溫大有顏面。
“賢侄!你糊塗啊!”
溫大有急忙忙的翻身下馬,來不及對伏子厚還禮,直接擡手拉着伏子厚去到一旁,看了看胡靖淵、殷天縱幾人後,便看向面前的伏子厚,一臉憂慮。
“你可知曉,潘長文已經上書,將你請求調令一事上呈,雖說其中並無諫言,但賢侄的身份,可是陛下親賜的奮武尉……賢侄怎可請求固城,做出如此行徑!”
溫大有眼中滿是着急,隨後又是不解,又是無奈的說道。
得知伏子厚是李老的孫婿,溫大有在領兵離開前特地去見過潘長文,說清楚與伏子厚的關係,這才放心離開,不曾想後面居然得知在自己離開後,伏子厚挖渠不算,居然還親自呈書,請求從西城調運儲備。
護城渠算是修繕,還能說得過去,但後面伏子厚的所作所爲,完全屬於太過,普通的校尉可以,但伏子厚可是奮武尉,這裡更是晉陽城。
這讓當今皇帝楊廣怎麼看,自己親賜的奮武尉,居然在天下險要晉陽,做出如此怯態!
這豈不是讓天下諸多賊人得到話柄,讓天下數不清的百姓,爲之惶恐!
這賢侄怎麼就不明白!
想到這裡,溫大有是又無奈,又有些自責,心裡開始有些後悔,爲何不晚一些離開晉陽城,這樣也不至於發生這些事。
“回叔伯,子厚知曉!”
伏子厚看着面前溫大有風塵僕僕,身上的衣甲都沒有卸掉,心裡不由得浮現暖意,於是對溫大有拱手行禮。
“你知曉?”
溫大有皺起眉頭,看着伏子厚,突然有些弄不明白。
既然知曉,伏子厚爲何還要做出昔日之事?
想到這裡溫大有不由得看向東城營地內,到處都是守城的木具,到處都是忙碌的士卒。
“叔伯無須擔心,子厚已有準備!子厚尚有一事,還想要請求叔伯!”
伏子厚沒有告訴溫大有,自己也派人把書信送去洛陽謝府,以及洛陰城內的崔府。
雖然伏子厚也不敢保證謝府、崔府在這件事情上,有沒有用,但想必無論如何,至少都能保住自己的命。
伏子厚真正的手段,其實就是眼前的溫叔伯。
“已有準備?也罷!你說!”
溫大有聽到伏子厚的話,雖然想不通,但也只能祈禱真如伏子厚所言,而伏子厚眼下既然有事請求,也剛好聽一聽,還有什麼事情。
若是伏子厚再有什麼糊塗事,溫大有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出口阻攔。
“無論子厚是被降職,還是罷官,還請叔伯都要把子厚留在西城!即便是在西城牢房裡!”
伏子厚對着溫大有請求道。
離開太原是不可能的,伏子厚既然做出這些事情,那麼就已經做好承擔風險的打算,雖說從頭到尾都可以選擇不冒險,但看着西城的普通百姓,看着身旁營地內這些士卒,在伏子厚眼裡,這份冒險很值得。
人有所爲而有所不爲,伏子厚想要不愧於心,不愧於民,不負於人的活着,既然是晉陽校尉,就不能看着東城將士枉死。
“你啊!”
溫大有聽到伏子厚的話,滿臉失望的嘆口氣。
這哪裡是有所準備,這分明是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
看着年紀輕輕的伏子厚,在溫大有心裡,伏子厚還是太過年幼,不明事理,若是大一些再受封奮武,那該多好,也不會如此糊塗犯下這些錯。
……………………………
洛陽。
在洛陽繁華熱鬧的城內,一輛馬車在扈從的保護下,緩緩停在一座府邸門前,等僕從侍女把木凳放好,就看到馬車木門輕輕打開,觀音婢、長孫無忌的身影,從馬車內走出來。
在府邸院子中,李世民拿着長弓,對着遠處一個極小的靶子放箭,隨着箭矢又一次精準命中,正準備繼續取出箭矢,就看到在府裡侍女的陪同下,妻子觀音婢走進府邸。
見到妻子與長孫無忌回來,李世民臉上浮現一抹欣喜、激動,但想到什麼,又板着臉,繼續拿着箭矢射箭。
長孫無忌跟着妹妹,看着李世民接二連三的把箭矢命中靶心,卻一直沒走過來,甚至看都沒看一眼這裡,忍不住與妹妹對視一眼。
知道李世民這是已經有些生氣。
觀音婢示意兄長在這裡等着,隨後獨自走到丈夫李世民身旁,看着李世民那開始蓄鬍子的英俊臉頰上,沒有絲毫表情,拿着一根箭矢,用力拉弓放箭。
觀音婢看着這一枚箭矢,微微偏離靶心,哪裡不知道丈夫李世民心裡,遠沒有表面這般平靜,於是不動聲色的伸手,取出一枚箭矢。
李世民望着發揮失常的箭矢,微微嘆息,正準備拿箭矢,就看到妻子觀音婢,默不作聲的拿着一根箭矢,看着他。
“還在生氣?”
觀音婢輕聲說道。
“我氣什麼,你與兄長陪丈母回去,這是應該的!”
李世民看着妻子的臉頰,聽到妻子主動開口,知道自己在生氣,瞬間心裡的埋怨消散一些,但還是板着臉。
“可我沒有回來,與你一同慶賀你的生辰!”
觀音婢看着李世民說道,把李世民生氣的原因說出來。
李世民看着觀音婢,聽到這裡,心裡的氣瞬間也差不多消散乾淨,至少妻子觀音婢記得自己生辰,並不是忘記,那定是有什麼原因,或者是由於丈母,這纔沒有回來。
“一路奔波,你也勞累許多,快與無忌去歇着!”
李世民拿起妻子手裡的箭矢,與長弓一起放在一旁,隨着妻子說道,不管是語氣還是眼神,都透露着關心。
“你就不想知道,我與兄長爲何沒有早些回來?”
觀音婢看着李世民,說話間,雙眼之中的愛意,溢於言表。
在觀音婢心裡,這世間再也沒有一個男子,能比得上自己的丈夫李世民,也是因爲李世民,觀音婢一直都感謝上天,賜給自己一個那麼好的丈夫。
觀音婢清楚,自從李世民的母親去世後,李世民生辰都會想起母親,都會傷心,想要有她陪在身邊,而這一次,她不在,他一定是獨自難過。
若非當時在蓨縣,怕兄長一個人,不善說辭,觀音婢何嘗不想回來。
也是因爲太愛自己丈夫李世民,知道丈夫想要什麼,所以觀音婢選擇留在蓨縣。
可惜最後,並沒有等到那少年回去。
想到這裡觀音婢既是遺憾,也在心中對丈夫浮現濃濃的愧疚。
院子裡。
李世民聽着觀音婢的話,有些疑惑,隨後看着走過來的長孫無忌。
“世民,我與小妹在蓨縣,認識一個人,這個人你一定會感興趣,並且定會喜歡!”
長孫無忌擡手與李世民行禮,隨後笑着說道。
“誰?”
李世民對着長孫無忌回禮之後,看着妻子,隨即對着長孫無忌問道。
長孫無忌看了小妹一眼,隨後一臉笑意的看向李世民。
“世民,你可聽說,清河郡被賊人張金稱圍攻一事?”
長孫無忌沒有着急說出來,而是賣了一個關子。
李世民聽到長孫無忌的話,隨後輕輕點頭,這件事情他當然知道,要知道上次在滎陽,若非去晚一些,不然還能見到那個叫做伏子厚的人。
這件事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李世民心裡的遺憾。
眼下聽到長孫無忌的話,李世民有些意外。 “你們認識那個伏子厚?”
李世民好奇的看向長孫無忌,以及妻子觀音婢。
“不僅認識,你可知曉……”
觀音婢見到丈夫李世民看向自己,看着丈夫李世民越聽越糊塗,皺眉疑惑的模樣,知道李世民已經被兄長弄得滿心好奇,於是沒有讓兄長繼續逗下去。
“他見你,可是要叫一聲表姑父!”
觀音婢輕聲告訴李世民。
“什麼?”
李世民聽到觀音婢的話,瞪大眼睛,滿是吃驚的看向妻子,隨後望着長孫無忌,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他要叫我表姑父?”
李世民這時候有些懵,這是什麼意思。
隨後,在觀音婢的述說中,李世民終於得知,那伏子厚的妻子,乃是妻子觀音婢的侄女。
聽到在蓨縣發生的所有事情,特別是竇建德拜訪李府一事。
“你們怎麼……不早些派人告訴我!”
李世民聽到妻子的話,臉色瞬間要有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這些時日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那份遺憾,在得知自己與那少年英雄的關係後,得知在蓨縣李府發生的事情,李世民眼下心裡那叫一個後悔。
早知道自己與那少年有這層關係,當日在滎陽,自己直接騎馬追上去留人了!
看着疑惑的妻子與長孫無忌,李世民那叫一個恨不得回到當初,隨後把在滎陽發生的事情,簡言意賅的說出來。
說完,李世民搖搖頭。
“說起來,你們也不知道他會離開蓨縣那麼快,後面受命直接去太原……”
李世民知道這一切,都不能怪妻子與長孫無忌,誰都不知道會有那麼多變故。
“我先將此事告知父親,明日我便去太原一趟!”
李世民越想越難受,眼下也顧不了那麼多,如今與自己有關係的那少年,在太原擔任校尉,這可是統領在太原統領兵馬,這件事情必須要告訴父親,自己也必須要去一趟太原。
觀音婢與長孫無忌也沒想到那少年與李世民在滎陽擦肩而過,於是想了想,看着朝李府正堂走去的李世民,也跟在身後。
李府正堂內。
方纔下朝的李淵,正在聽着長子李建成,說着萬年城那邊的事情,突然看到李世民、觀音婢、長孫無忌急匆匆的走來。
隨後,聽到李世民的話,李淵、李建成父子二人一臉驚訝。
“什麼?他是二郎的表侄女婿!”
李淵整個身子都不由得挺直一些,皺眉說道。
李建成也沒想到,昔日在滎陽聽到的那個少年,居然還與二弟夫婦,有這層關係。
“父親,明日世民想動身前去太原一趟!”
李世民對着父親李淵說道。
“我也去!”
長孫無忌看着李世民,隨後與李淵說道,在蓨縣自己與那伏子厚見過一面,也能爲李世民引薦。
“晚了……”
李淵皺眉,搖了搖頭,看向李世民、長孫無忌一眼,隨後想到那伏子厚,眼神之中露出惋惜之色。
按照次子李世民所言,那叫伏子厚的少年在晉陽領兵,本該是李家的一大助力。
但可惜,眼下說什麼都無濟於事。
看着李世民、長孫無忌一臉疑惑不解的模樣,李淵把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那伏子厚方纔受封奮武尉,前往晉陽任職,便在晉陽東城大修護城渠,興囤糧固城之舉!今日在朝堂中,以虞世基、封德彝爲首的一衆官員,都參諫那伏子厚,有損大隋顏面,陛下大怒,若非謝大人與崔大人出聲辯解,恐怕已經獲罪貶職!但眼下,陛下已經派大臣姜寶誼前往晉陽,若是坐實此事,那伏子厚依舊難逃罪責!”
李淵也有暗暗可惜,但眼下也無濟於事。
“什麼?”
“在太原固城修渠?”
聽到李淵的話,別說李建成、李世民,就是長孫無忌,都一臉驚訝。
此刻長孫無忌腦海裡不由得浮現出,昔日在蓨縣李府內,見到的那個少年。
他瘋了嗎?怎麼會想到在太原固城修渠?
如今賊寇都在遠方,太原郡都是需要出兵去其他郡幫忙圍剿反賊之地,在太原晉陽修渠固城是何意?
“父親,可還有挽回的餘地?”
李世民臉色着急的看向父親詢問道。
“是啊!父親,此人既然與二郎有關係,若能保下,我們李家,便能插手太原!”
李建成皺眉看向父親,輕聲詢問道。
雖不知那叫做伏子厚的少年,爲何要修渠固城,但在朝堂上有崔大人、謝大人爲其說話,加之那伏子厚與二郎有關係,那若能保下伏子厚的權利,繼續讓其麾下統領太原的兵馬,如此一來,對於李家也有利。
“已經晚了!”
李淵搖搖頭,老臉之上有些無奈,隨後看向一臉擔憂的二郎李世民,以及長子李建成。
“何況,兩年前爲父廣交豪傑之舉,已讓陛下心生猜忌,這兩年方纔好一些,如今面對此事,爲父絕不能輕易開口,否則難免有籠絡人心之嫌,引陛下猜忌!不過縱觀謝大人、崔大人今日在朝堂之舉,想必在此期間,定會想辦法周旋,那伏子厚的官職是被貶還是除官這不好說,但其性命,應是無憂!”
在李淵眼裡,別說眼下已經來不及,就是來得及,在朝堂上,李淵都不會輕易爲伏子厚說話,否則不僅自己會引起楊廣猜忌,就是那伏子厚,也會受到波及,不過李淵也讓李世民與李建成不必太過擔憂,這件事還不至於讓那少年丟掉性命。
“他爲何要在晉陽固城?”
長孫無忌看着李世民等人交談完畢,這才皺眉嘆息道,沒想到好不容易見李世民,在這個時候居然鬧出這樣的事情。
“年輕人……”
李淵搖了搖頭,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那少年能在清河縣打破張金稱,受封奮武尉,的確讓人眼前一亮,但在晉陽的表現,也足以看得出,到底還是年少,不經世事,不知晉陽之意義,更不知曉天下局勢。
李建成聽到父親的話,也是點點頭。
不過就在這時候,突然就聽到一個聲音響起。
“爹!我感覺這件事情,或許沒那麼簡單!”
在李淵、李建成、長孫無忌,甚至李世民的目光中,觀音婢輕聲說道。
“在蓨縣李府時,我曾聽到竇建德麾下謀士崔履行說過宛丘一事,當時在宛丘,那伏子厚便通過在城門觀察,加之謝氏酒宴,便推斷出有賊人要趁着謝氏酒宴而攻城,並且猜到其賊首,便是消失一年之久的盧明月!”
觀音婢輕聲給衆人分析道,在她眼裡,或許晉陽的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李世民聽到妻子的話,面露思索的點點頭。
但李淵卻依舊搖頭。
“此事我聽建成說過!但太原不同淮陽,晉陽不同宛丘,兒媳你沒去過太原,尚不知太原北有馬邑、雁門二郡,南邊有西河,臨汾二郡,賊人莫不敢犯!”
李淵笑起來,並沒有責怪二兒媳說出不同意見,反而身爲長輩,對着二兒媳解釋其中的道理。
李建成、長孫無忌聽到李淵的話,都點點頭,覺得李淵說得沒錯。
“此前在淮陽,能看出其年少不乏有智,但那少年,終究不是張良,有運籌帷幄之能,不知晉陽地勢縱有成千上萬之賊,亦無隱患!”
李淵看着觀音婢的臉色,知道這個二兒媳固執的心性,於是直接告訴觀音婢,以他對太原郡的瞭解,就是賊寇上萬,也對太原造成不了什麼影響。
這也是爲何離石郡鬧賊寇、絳郡也鬧賊寇,但唯獨太原郡,從來都沒有鬧過賊寇。
正堂內。
觀音婢看着家公與大兄李建成說話,便沒有再開口,只是想到在蓨縣李府,聽到崔履行那驚歎的語氣。
想到昔日崔履行嘴中的少年,如今在晉陽的舉動,觀音婢總感覺,那少年並非家公,以及其他人眼裡的那般,年少不知天下形勢。
李世民跪坐在木桌後,注意到妻子的臉色,猜到妻子定是依舊相信那少年。
看着父親,對於父親的話,理智讓李世民感覺,父親說得沒錯,但轉頭看着妻子,對於妻子的瞭解,讓李世民又清楚,妻子看人很準。
李世民嘆口氣,好在眼下也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更重要的,是想辦法保護那個少年。
李世民從不是一個類似父親口中,像留侯張良那般有未雨綢繆之才的人,但卻是一個碰到問題,能會毫不猶豫去解決問題的人。
既然那少年是自己的表侄女婿,那麼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幫辦法解決這件事。
若非一般情況,還可以派一些人去晉陽散播消息,但眼下,最重要的是那表侄女婿,是皇帝楊廣親賜的奮武尉。
如今去晉陽肯定是來及,關鍵是在洛陽這裡,父親不能出聲,又有裴世基、封德彝那些人刻意針對,朝堂肯定不行。
那便只剩下最後一個機會,姜寶誼!
想到這裡,李世民打定主意,在姜寶誼返回洛陽之前,必須要想辦法,有足夠的把握說服姜寶誼,最不濟,也要讓姜寶誼言辭偏向伏子厚。
然後在姜寶誼的歸途中等待。
注:古代以留鬍子爲美,常言男子無須不成相。
李世民在戰場上的天賦,要遠遠高於其他天賦,成爲皇帝前、後,李世民也有錯誤的判斷,也會有後悔的時候。
李世民真正讓人喜歡的地方,是他心繫天下百姓,其他皇帝不喜歡的逆耳之言,他一聽就是一輩子。
在他死的時候,百官慟哭,外族之人爭相陪葬,這個榮譽比起封禪低。
李世民不是完人,但絕對一個受人尊敬,是當時天下最好的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