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將準備好的話講完,趙夏暖才如同完成了一件艱難的任務一般,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趙夏暖,你是在做夢嗎?竟敢在我面前胡說八道,這是誰給你的勇氣?我和小寒想做什麼,需要你來作掩護?你覺得,我會答應你這個荒謬的提議嗎?”
沐易臣怒極反笑,太陽穴突突直跳,整個人散發出危險的寒意。湛黑的瞳孔裡,閃爍着冷冽而厭惡的光芒。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彷彿染上了細碎的冰碴兒,“你聽好了,我不會娶你,也從沒有過這種打算。你所說的‘原計劃’,根本就不存在。
假如有一天我結婚了,那麼娶的一定是最愛的女人。我沐易臣不會和沒有感情的女人結婚,更不可能讓趙冬寒委曲求全,當一個沒有名分的女人。如今,小寒選擇了別人,我尊重她的意願。哪怕我覺得不甘心,想將她奪回來,那也只會憑自己的本事令她回心轉意。絕對不會爲了一己之私,與你這種人做交易。好了,你可以滾了!”
沐易臣這一席話,儘管音量不高,卻震懾力十足。趙夏暖害怕地快速眨巴了幾下眼睛,心驚膽寒地縮了縮脖子。她下意識地挪動腳步,快步走到書房門口,心中十分絕望。
他拒絕了!她處心積慮地想出了這麼個辦法,又編了許多假話,竟然統統都沒用!剛剛聽沐易臣的問話,還以爲他會答應,想不到會功虧一簣。
平心而論,趙夏暖很想趕緊離開這裡,離這個危險至極的男人遠一些。可是,一想起這次來的目的還沒達到,以及回去之後的嚴重後果,她不由得收住腳步,轉過了身體。
“不好意思,我還有幾句話要說。”她垂下雙眸,直直地盯着腳下的澳洲高級純羊毛地毯,暗暗咬了咬牙。不等對方回答,她狠了狠心,又編出了一個謊話:“其實,小寒對你說了謊,她現在過得很不好。”
此刻,在沐易臣的面前,放着一份打開的文件。說完剛纔的那番話之後,他抿着菲薄的雙脣,將文件快速瀏覽了一遍。隨即,把一隻手撐在桌沿上,另一隻手優雅地握着一隻碳素筆。正打算在文件上,簽署自己的名字。
聽到趙夏暖的話,男人手上的動作一頓。兩道濃眉微擰,不由得坐直了身體,沉着聲音問道:
“她怎麼了?”
“你知道的,每一個男人,都不喜歡別人碰觸屬於自己的東西。而歐陽天在這方面,要比其他人更嚴重一些。過去,在他和小寒交往時,就是出了名的小心眼。”
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趙夏暖故意用狠話刺激對方,“在歐陽天離開期間,小寒和你在一起過。他每次想起這件事,都會十分妒忌和憤怒,就將怒火發泄到了小寒身上。因此,每天晚上,小寒都會遭到歐陽天的百般虐待。
比如,用錐子刺、用皮鞭抽、用烙鐵燙什麼的。由於傷害的都是一些私密的部位,所以鄰居和朋友根本看不到,所以根本沒人幫她。小寒哭着跟我說完這個秘密之後,我覺得十分心疼。於是,我就勸她離開歐陽天,可是小寒固執地說,她對歐陽天感情很深,一分鐘也離不開他。
因此,我還是覺得,她和沐總在一起更合適。起碼,你肯定捨不得那樣對她。只可惜,你不願意跟我合作。唉,我也是愛莫能助了!
小寒不過是個年輕女孩兒,又生得細皮嫩肉的。儘管意志力十分頑強,可也經不起一個成年男人如此折磨。要是再這麼折騰兩天,恐怕她的小命就保不住了。她會遭到這種對待,歸根結底都是因爲和沐總交往過。難道,沐總真的決定坐視不理嗎?”
趙夏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了“咔吧”一聲,嚇得她忍不住全身抖了抖。沐易臣手中的碳素筆,硬生生地被折成了兩截。他額頭上的青筋,危險地鼓動着,在心中暗暗咒罵:
歐陽天這個變態的傢伙,居然敢這麼對待他的小寒,簡直就是在找死!用針刺、用皮鞭抽、還用烙鐵燙?這是對待女朋友還是審問犯人呢?歐陽天最好別落在他的手上,不然他一定讓這個王八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想到心愛的女人,每天都受到如此非人般的虐待,沐易臣心疼得眼圈發紅。比自己捱了兩巴掌,更加令他難受。
小寒還在他身邊時,沐易臣將其當成寶貝一樣,一直放在心尖兒上寵着。現在卻被人如此對待,他簡直恨不得將歐陽天也弄成兩段,就像他手中的碳素筆一樣。早知如此,當初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她走。他好後悔,那天晚上,在歐陽天的別墅裡,他沒將她劫走。不行,不能讓小寒繼續受苦。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先見到她這個人再說。
看來,他還真有必要,跟這個趙夏暖談一談。思及至此,沐易臣擡起眼皮,瞥了瞥面前的女人,語氣之中充滿了不屑和諷刺:
“趙女士,世界上有那麼多男人,爲什麼你非要嫁給我呢?對了,你不是還有個姓吳的小情人嗎?請問,你做出這麼下賤的事,你那個情人知道嗎?
另外,你不是說,你與小寒的感情,勝過親姐妹嗎?好歹,我也是小寒過去的男友。一心要嫁給妹妹的前男友,而且還準備將妹妹當做籌碼,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這就是你口中,所謂的‘好姐妹’?
小寒待你如何,你心裡應該再清楚不過了。既然你手裡握有歐陽天的把柄,甚至有本事能讓她回到我身邊,爲何不直接這麼做,馬上將她救出來,而是跑到這裡來,利用這一點,來找我做交易呢?”
聽對方提起起無辜的妹妹,以及她至愛的吳嚴,趙夏暖覺得心如刀絞一般。她也知道自己這麼做,對不起小寒,更對不住吳嚴,可是她別無選擇。因此,她死死地攥着拳頭,忍耐着涌上來的淚水,輕聲解釋道:
“我這麼做,是有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