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希望小寒有事,然而父親的身體,和趙氏的發展和未來,我也不能置之不理。沐氏在整個商界的影響,是不可估量的。根本不需要做什麼,只要有個風吹草動,就可以令趙氏搖搖欲墜。因此,趙家不能失去這棵大樹。
自從沐家提出取消這場聯姻,趙氏便失去了一個庇護,我也淪爲了大家的笑柄。之後,生意受到極大波及,股票一路下滑;家父因此而住進醫院,母親也埋怨我無能,沒能將沐總的心留住。所以,無論用什麼方法,我都要恢復這場聯姻,替自己找回這個面子。
當初要不是我們家收養了小寒,她怎麼可能會有機會,成爲上流社會的千金?趙家養了她這麼久,如今公司遇到困難,也該是她做出報答的時候了。況且,我又沒讓她赴湯蹈火,只不過是做出一點兒小小的犧牲,不能擁有沐夫人的頭銜而已。我幫小寒離開渣男,送她回到真愛身邊,可全是爲了她好。”
關於趙氏目前的狀況,趙夏暖說的是實話,但這並非是她這麼做的主要原因。假如真的只是這樣的話,那就不需要她如此爲難了。拯救一個公司的方法有很多種,她完全可以向小寒求助,讓小寒開口請沐易臣幫忙。想必看在小寒的面子上,他應該不會拒絕。而另一件事,誰也幫不了她。真實的理由……她不能說。倘若直說的話,沐易臣肯定不會答應同她合作。
趙夏暖稍稍緩了口氣,又回答了沐易臣的另一個疑問:
“既然沐總知道吳嚴,想必對我們的事,也都瞭若指掌了吧?不錯,我的確很愛他。但是,凡事‘有一得就必有一失’,不可能十全十美。爲了親人的幸福和安康,也只能犧牲掉我的愛情了。
儘管小寒會沒有名分,可至少你們還能在一起;而我和吳嚴,此生已經再無可能了。相比之下,小寒要比我幸運多了。”
沐易臣緊緊着抿着雙脣,在心裡替趙冬寒感到惋惜和不值。她一直用生命護着的趙夏暖,到頭來竟是這麼回報她的。
爲了她這個所謂的姐姐,趙冬寒冒險來算計他,幾次三番被他威脅,甘願代替對方受苦。而且,據冷坤送來的調查資料顯示,小寒從小就一直在盡全力保護着她姐。就她算受到過趙家天大的恩惠,也該回報完了吧?
如今,她的“好姐姐”卻因爲一己之私,而完全不顧她的感受和生死。明知道小寒被歐陽天欺負,趙夏暖卻坐視不理;還打算,讓小寒做他的情婦。難道施恩與人,就是爲了利用的?很明顯,趙冬寒將別人視作親姐,別人卻將她當成了表妹,算計起來毫不遲疑。
沐易臣真希望,趙冬寒可以親自過來聽一聽,她姐口中說的都是些什麼,簡直是喪心病狂!這個無恥的女人,居然還敢在這兒大言不慚地標榜自己,爲了親情而犧牲愛情。可笑!那是她的選擇,關他和趙冬寒什麼事?憑什麼,要讓他們二人做她的犧牲品?
另外,還有趙夏暖的那個戀人,也是夠可憐的。攤上這麼個無情無義、不擇手段的女人,簡直是男人的不幸。
不過,沐易臣的心中記掛着小寒的安慰,沒心情與她爭辯。他挑起英挺的眉峰,冷冷地說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方纔你提出的交易,我可以考慮。不過,我得先看到你的誠意。不然,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信口雌黃?這樣吧,你說你知道小寒的去向,那麼你就先把人帶回來,讓我知道她是平安的。倘若你真的辦到了,咱們再談接下來的事。”
儘管沐易臣此刻心急如焚,希望能立刻見到趙冬寒。不過,他也不會傻到被眼前這個女人牽着鼻子走。倘若他情急之下,匆忙答應與她合作,那麼他就得和趙夏暖結婚。讓他娶小寒之外的女人,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別看趙夏暖嘴上說得好聽,說什麼打算跟他做交易。其實說白了,她就是在用小寒的安危來威脅他。只可惜,在這個世界上,能成功威脅到他的人,恐怕還沒出生。
於是,他使用了一招緩兵之計,要是趙夏暖敢騙他,他一定會讓她後悔;假如她真的成功將小寒帶回來了,那他的目的就算達到了。哪裡還會再跟她繼續談,他會直接把趙冬寒關起來。即便那個傻丫頭不肯跟他在一起,他也不會允許她繼續被歐陽天欺負。
趙夏暖搓了搓手,沉默了一會兒。面前的男人,不愧是跨國集團的CEO,果然不容易對付。看來,若是不稍微給沐易臣一點兒好處,他是不會答應了。反正,小寒也快要回來了。他們會見面,也是遲早的事。只要她再對小寒說一個謊話,即使他們見了面,也沒辦法在一起。
當沐易臣見到了心上人,卻得不到小寒的心,一定會十分痛苦,最後不得不答應她的提議。
半晌之後,趙夏暖點了點頭:
“可以。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就是在小寒回來之前,沐總不能私下尋找她。”
“哦?爲什麼?”沐易臣眸光微閃,腦子裡快速轉動,琢磨着她提出這一要求的目的。
“小寒對你很排斥,想必沐總也是知道的。假設你先去跟她見了面,那就等於打草驚蛇,擾亂了我的計劃。爲了躲避你,她要是臨時搬了家,那就麻煩了。到時候,恐怕連我都找不到她了。”
趙夏暖擡起右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煞有介事地說。必須要阻止沐易臣先一步找到小寒,否則她的計劃就會暴露,一切都會穿幫的。要是讓沐易臣知道,剛纔的話都是她亂說的,其實小寒一直愛着他,根本就沒變心的話,那麼他不僅不會娶她,說不定還會弄死她。
“行,我答應你,暫時不去找她。”沐易臣抱着胳膊,默了默,隨即同意了她的要求,繼而又問道,“那麼,究竟什麼時候我才能見到她?你說個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