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惹他不高興了,就會狠狠折磨她。
對她忽冷忽熱的目的,是爲了將來給她致命一擊。
讓她在離開的時候,心裡更加難受。
經過蔣茜的一番勸說之後,趙冬寒告訴自己,說不定沐易臣是因爲傲嬌,才口是心非的。
即便他真想那麼做,她也可以趁他在沒趕走她前,贏得他的心。
這樣一來,他就可以一直對她好了。
不想,他對她的假意溫柔,竟如此短暫。
連對她虛與委蛇的心情,都沒有了。
冷淡的日子,這麼快就來了嗎?
趙冬寒甚至想,她要離開的日子,怕是也不會太遠了吧?
唉,她還沒準備好。
也對,只有這樣,才能達到報復她的效果。
正當趙冬寒胡思亂想,快接近絕望的時候,手機響了。
瞥了一眼手機屏幕,陰鬱的心情,馬上得到了緩解。
來電人姓名的位置,顯示着“男神”,是沐易臣打來的。
無論他有什麼事,在這個時候能想起她,都令她心情舒暢。
沒有猶豫,立刻接起來。
不等她說話,對方搶先開口道:
“給你十分鐘,換好衣服出來。”
沒再多說一個字,就掛斷了電話。
簡單粗暴,言簡意賅。
沐易臣的講話口吻,以及做事方法,顯然是一直站在食物鏈頂端,習慣了發號施令的一類人。
霸道的語氣,不容別人置疑。
趙冬寒呆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他這是……要帶她出去吃飯嗎?
她的心中,立刻升起了一絲小雀躍。
方纔堵在胸口的煩悶,瞬間一掃而空。
手忙腳亂地打開衣櫃,選出了一套她覺得比較中意的衣服。
匆匆換上,又利用三分鐘,簡單化了個淡妝,就踩上高跟鞋離開了房間。
走出別墅,她一眼就望見了,停在別墅門口的那輛熟悉的紅色邁巴赫,不禁腳下一頓。
沐易臣坐在駕駛員的位置上,手肘極其隨意地搭在車窗邊緣。
手上夾着一支香菸,指間忽明忽暗。
昏暗的路燈,灑在他的側顏上,勾勒出男人精緻而完美的五官。
當趙冬寒走出來的一瞬間,沐易臣的幽眸之中,立刻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亮。
無論何時何地,她總是能令他心搖神馳,錯不開目光。
優雅地擡起手腕,他瞥了一眼時間,語調深沉而冷漠:
“遲了兩分鐘。”
沒人敢讓他等,除了她。
每次給她規定的時間,她都不會準時。
他真懷疑,是不是她不想見到他,才故意這樣磨磨蹭蹭的?
女孩兒沒答話,仍舊站在原地。
就這麼遠遠地望着他,趙冬寒便覺得,內心充滿了喜悅與滿足。
如果放在平時,她一定會反駁他。
換衣服、化妝,都需要時間。
他那通電話來得突然,她又不是超人,怎麼可能立即準備好?
可覷着他略顯瘦削的臉,想想他受傷的手臂,她還是決定順着他,不想與他爭執。
只要他高興,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吧!
免得發起脾氣來,又鬧出什麼新故事來。
沐易臣見她呆呆地站在那裡,彷彿沒聽見他的話一樣,就更加確認了之前的想法。
看來,她確實不太想見他,更不願意陪他出去。
由於他的威脅,她纔不得不遵從。
心頭一陣煩躁,眉峰輕擰。
他將煙摁滅在菸灰缸裡,開口催促道:
“上車。”
她打開車門,彎腰坐了進去,自覺繫好了安全帶。
“去哪兒?”
車子啓動之後,她輕聲問道。
沐易臣本想告訴她,他要帶她去參加沈山的生日聚會。
到時候,還有另外幾位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也會出現。
過去,雖然他們見過一次面,不過太倉促。
今天,他要把趙冬寒帶去,向他們正式介紹一下。
然而,看到她剛纔不情不願的模樣,又想起,昨天她說出的那些冷酷無情的話。
趙冬寒都已經明確告訴他,她不會愛上他了。
他還積極地要將她介紹給好友,給她一個正式的女友名分。
他再一次懷疑,自己這樣做,會不會有些自作多情了?
這個名分,他早就想給她了。
可是,恐怕她不會稀罕,而且避之不及吧?
他沉着臉,胸口悶悶的。
眉峰微斂,側眸瞥了她一眼,扯脣一笑,嗓音低啞而性感:
“你猜,我會帶你去哪兒?”
趙冬寒搖搖頭,沒說話。
她哪兒知道?
他雙眸微眯,脣角勾起了殘酷的弧度。
如來自地獄的惡魔一般,在她耳邊喃喃低語:
“趙冬寒,我已經厭煩你了。
報復的遊戲,我也玩膩了。
正好你在我身邊,似乎也不愉快。
所以,我打算把你送給一個客戶。”
趙冬寒聽完他的話,全身如遭電擊一般,瞳孔驟然緊縮。
握着安全帶的手,慢慢收攏,整張小臉兒瞬間變得慘白。
他對她,這麼快就……煩了?
他要親手將她送給別人?
不,她還沒爭取到他的心,她不要離開,更不要被其他男人碰!
怎麼辦?
求他?肯定沒用。
還是逃吧!
這一瞬間,她忽然產生了跳車的衝動。
又想起,方纔他落了安全鎖,車門打不開。
只好過一會兒,等到達了目的地,她再找機會逃走了。
好在,現在他的保鏢不在。
目前,她應該先穩住他。
不能讓他看穿,她想逃離的心思。
她故作鎮靜地抿了抿脣,雲淡風輕地說:
“一直以來,我都不得不留在你身邊。
說實話,挺痛苦的。
如今終於可以解脫了,簡直太好了。
看在我這些天,盡心盡力服侍你的份兒上。
希望沐少,能替我找個年輕帥氣,對待女人溫柔一點兒的下家。
你知道的,我怕疼。”
說完這些違心到極點的話,她別過頭不再看他。
彷彿虛脫一般,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尖銳的剎車聲,在趙冬寒耳畔倏然響起。
車裡的氣氛,降至冰點。
男人睥睨着她,胸口起伏不定。
漆黑的瞳眸,如化不開的墨一般濃郁,暗到了極致。
全身上下,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趙冬寒坐在他身邊,瑟瑟發抖,呼吸也變得不順暢起來。
“看來,趙小姐對此很期待。”
半晌,他怒極反笑,咬了咬牙,冷冷地說:
“盡心盡力?我看是敷衍了事吧?
不過,畢竟你跟過我。
我這個人,還是念舊情的。
如你所願,我會幫你選一個,令你滿意的男人,不會辱沒了趙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