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那個與她容貌相近的女孩兒,對許家大少爺的傷害極深。說不定,他的雙腿不能動,也和她有關。
那女孩兒到底還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連她這個無辜之人,都被牽連進來了。
她這位老闆,也着實不講理。她根本就不認識那個女孩兒,也沒做過對不起他們的事,憑什麼把氣撒在她身上?
難道說,就因爲她運氣不佳,長了一張與他們憎恨之人碰巧相似的臉嗎?
如果她沒估計錯的話,她和給予那位大少爺傷害的女孩兒,恐怕不只是“有幾分相似”吧?
半晌,蔣茜纔開口問道:
“我要是答應了,能得到什麼好處?”
如果沒有任何好處,她肯定不會去蹚這種渾水。即便有好處,她也得充分考量一番之後,纔會做出決定。
許文軒狹長的丹鳳眼中,染上了笑意。
他第一次感覺到,蔣茜當秘書屈才了。
如此懂得追求利益,她要是肯去做生意,說不定能成爲一名出色的商人。
“只要你肯幫忙,無論結果如何,都可以免去女傭的工作。關於那天你酒後發生的一切,我也可以保證,今後隻字不提。那天的錄像,我也會當着你的面銷燬。
另外,一旦催眠成功,我另外會再給你一份大紅包。裡面的錢,相當於你半年的工資。”
許文軒深知,不多放些籌碼,是無法打動她的。
不用再來這裡幹活,又可能拿到一筆獎金,這些對於蔣茜來講,確實很有誘惑力。
不過,她也沒被這些好處,迷惑到失去理智。
蔣茜擡頭望着許文軒,和她的老闆談起了條件:
“我可以試試。但在催眠之前,您必須要允諾我三個條件。”
“說說看!”
許文軒向她比了個“請”的手勢,對她接下來的話,感到十分好奇。
她瞥了一眼走廊,許文傑的房間所在的方向,腦子裡浮現出那天他失控之後的可怕模樣。
“首先,我要知道,那個女孩兒到底和你發生過什麼故事。我沒有好奇心,但我必須要爲自己的安全着想。
在見到我時,大少爺明顯情緒十分激動。如果不明不白地答應下來,萬一那個女孩兒曾做過什麼殺人放火、傷天害理的缺德事,他準備報復在我身上,那我豈不是很冤枉!”
即便賺到錢,她也得有命花才行!她雖然喜歡錢,可也犯不上玩命。
別人的替罪羊,她不做。
許文軒連一秒鐘都沒猶豫,就給出了答覆:
“沒問題,說說其他兩條吧!”
只要能走出陰霾,這點兒小事算什麼!再說,蔣茜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她確實對此有知情權。
見許文軒答應了,蔣茜垂下眼瞼,藏住了眼中的狡黠。
其實,她就是好奇。
哥哥曾被一個女人傷害過,弟弟卻將這個仇恨報復在了另一個女人身上,這不是很奇怪嗎?
稀裡糊塗被折磨了那麼久,她一定要知道,這其中的緣由。她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直覺告訴她,也許這不只是許文傑和那姑娘兩個人的事,說不定……
總之,她一定要能清楚,他哥受到傷害,她的老闆爲什麼如此在意。
她知道,自己離真相不遠了。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
“第二,我希望您能確保我的人身安全。您的哥哥脾氣一上來,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通過短暫的接觸,蔣茜發現,那個男人完全就屬於,瘋起來連自己都折磨的病嬌類型。
“那是自然,這一點請你放心。”
許文軒點點頭,一臉正色地向她做了保證。
蔣茜微微一笑,如芍藥花開,十分醉人:
“並非我不相信許總,但凡是都有意外。畢竟大家都是凡人,誰也無法保證一定萬無一失。所以,我希望您能答應,一旦遇到突發事件,導致我受到意外傷害,將會得到相應的賠償。這個,是第二點的補充條件。”
“行!說最後一個條件吧?”
還有補充條件?許文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說來說去,不就是爲了多坑他一些錢嗎?沒問題,但凡是錢能解決的事,他許文軒就不會吝惜。
“最後一點,我只出力不賣身。如果我發覺,他將對我做出無禮行爲時,我將隨時終止這次幫忙。
就是這些了,不知許總能否同意?”
她娓娓道來,一口氣將條件都說完了。
許文軒回答得十分爽快:
“這三條,都沒問題。
關於治療的時間,我會和醫生商量,爭取儘快定下來。
今天,你先早點兒回去休息。我會找個時間,讓陳管家把關於那個女孩兒的事跟你講清楚。”
“好。”
蔣茜輕笑了一下,垂下了眸子。
對於這件事,她既不覺得恐懼,也不特別期待。只是覺得又多了一條生財之路,心裡踏實了幾分。
她轉身離開,走得太匆忙,沒有看到身後的徐文軒,一對桃花眼中露出的陰冷表情。
廚師的動作很麻利,半小時後,趙冬寒就坐在了餐室裡。
在她面前,擺放着一個火鍋。湯的上面,漂浮着厚厚的一層辣油。她嚥了一下口水,覺得有些難以下口。
“這……”阿竹將餐巾替她鋪在腿上,瞟了一眼火鍋湯,將信將疑地問,“趙小姐,您真的喜歡這個口味嗎?”
“沒錯!”
趙冬寒把心一橫,抄起筷子,夾起一隻沾着辣椒的魚肉丸子,送入口中。
阿竹不忍觀看,別過臉去。
又麻又辣的感覺,瞬間溢滿了趙冬寒的整個口腔。
她忍不住連續咳了幾聲,快速咀嚼了兩下,就把丸子嚥了下去。
等到火鍋見了底,她的嘴脣已經紅腫了起來。她絲絲哈哈地抽着氣,又是難受又是笑。
終於吃完了!只要能讓那個男人痛苦,她寧願付出代價。
擡頭掃了一眼餐室裡的古典式掛鐘,剛好九點五十五分。她站起身來,抱着壯士斷腕的心態,向沐易臣的臥室走去。
男人靠在沙發上,手中捏着一份文件。淡漠的視線從文件上掃過,最後簽上了名字。筆跡蒼勁有力,瀟灑不凡,簡直是字如其人。
終於,將最後一份文件處理完了。
沐易臣擡起修長的手指,在眉宇間揉了兩下,慢慢地合上雙眸。
此時,門外響起了輕輕地敲門聲。
“誰?”
他沒有睜眼,嗓音低啞而幽沉。
“趙冬寒。”
聽到這個名字,他立即睜開了雙眼。瞥了一眼手錶,才發覺已經十點了。
方纔只顧着工作,幾乎忘記了時間。
“進來!”
他臉上的疲憊之色一掃而光,眸底閃爍着愉快的情緒。
門被人從外面緩緩打開,趙冬寒嬌小的身子鑽了進來。擡眸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隱去了眸中的尷尬與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