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確定?”他陰測測地笑了一下,踱步到門邊的箱子近前,“不改了?”
“恩,確定。”
她點點頭,下脣已經被牙齒咬得泛白。
選哪一個,又有什麼分別?
反正都是被羞辱、被折磨,本質上都一樣,只是形式不同而已。
男人修長的手指,放在了黑色木箱的頂端。
他沒有急於去掀蓋子,而是薄脣輕啓,做了一番解釋:
“在我打開箱子之後,如果裡面放着皮鞭、烙鐵和囚衣,那麼就是第一種;如果是白色大褂,以及鉗子、剪刀等醫療器械,就是第二種;要是華貴的宮廷服飾,那就是第三種了。
其實,我個人很傾向於第二種。”
他的話,聽上去輕描淡寫、雲淡風輕,卻狠狠地折磨着趙冬寒緊繃的神經。
她咬緊牙關,壓抑着不讓自己尖叫出聲。
縱使她平時很帶種,這會兒也忐忑到了極點。畢竟她是個女孩兒,不曾見到過這些。
相對於她的緊張,沐易臣顯得格外淡定。
箱子並沒有上鎖,只是那麼合着。
沐易臣慵懶地挑起蓋子上的搭扣,用力一勾,單手打開了蓋子。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手,隨着他的動作,整顆心懸在半空中。
飄來飄去,忽高忽低的。
他朝裡面瞥了一眼,然後將目光移向她,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對未知的恐懼,令她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緊張地等待他接下來的動作。
直到看到他從裡面拿出了一條華麗的雪紡公主裙,她才略微鬆了口氣。
忽然的鬆弛,令她的胸口不斷起伏。
那條裙子,是素白色的。
從精緻的吊帶,到層層裙襬,細節上製作得極其精良。纖塵不染,盡顯高貴奢華。
設計上並不暴露,就是一條漂亮的蓬蓬裙。
還好,不是鞭子或者剪刀等等,那些恐怖的東西。
看來,她的運氣不錯。
“竟然是‘王子與公主的婚後生活’,這個設定其實不太好玩,起碼我感覺不夠刺激。
不過,也許你會喜歡。”他將裙子搭在手臂上,踏着結實而沉穩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她,氣定神閒地說,“從此刻開始,一小時之內,你就是童話裡的公主。而我,將扮演你的丈夫。
你要全心投入,把自己當成真正的公主,不準有半分差池。
切記,別做出不合時宜的舉動,更別說出不符合遊戲中人物身份的話,總之不許齣戲。
如果違反了遊戲規則,就會受到嚴厲懲罰,並延長遊戲時間。
今天算你走運,撿了個大便宜。
雖然是假的,不過對於你這個身份低微的來說,可以說是千載難逢、求之不得的好機會了。
因爲在現實裡,無論你怎麼努力,餘生都不可能擁有這份榮幸。就連做夢,都夢不到這種好事。
能做一個小時的正室,對象還是我這個優秀的男人,你也算此生無憾了。
希望你永遠牢記,我對你的這個恩賜,終身感念我的仁慈。
雖然我很吃虧,不過,今天就當是在做善事了!”
“然而,我並不覺得榮幸。”
她冷冷地望着他,一點兒面子也沒給他。
開什麼玩笑?和他扮演夫妻,她心裡一萬個不願意。
他還覺得吃虧?吃虧的明明是她好不好?
如果可以,她極其樂意放棄這個恩賜,將這個大便宜拱手讓給別的女人。
“趙冬寒,口是心非也要有個限度。”男人微微斂眉,嘴角抿得筆直,走到她的近前,“跟我玩過一次之後,相信你就不會這麼嘴硬了。”
“等一下!”她強打起精神,試圖跟他商量,“公主和王子的遊戲,太平淡無奇了。
我覺得,把角色稍微改變一下,效果也許會更好。”
“哦?怎麼改?”
他單手插兜,恣意地揚起線條冷硬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睨着她,眸中閃過高不可攀的冷傲。
“你嘛,還是扮演王子。而我,扮演你的侍衛。
每天站在門口,保護你的安全,豈不是更加新鮮、有趣?”
如果只是“王子和公主”,也就算了,偏偏還要加上“婚後生活”。
這個詞太敏感,也太曖昧了。
不知道他又在動什麼歪腦筋,要對她做出什麼可怕的事。
他扮演她的丈夫,這個設定,讓她從心裡上很排斥。
她與沐易臣,明明是金主和的關係。
他對她,只有玩弄與報復;她對他,只有恐懼與厭惡。
這樣的情況下,卻偏偏要假裝一對夫妻,這不是很奇怪嗎?
聽沐易臣話裡的意思,似乎是想諷刺她,又或者是提醒她。
在現實裡,她永遠都做不成正室,只有在遊戲的短暫時刻裡,她纔有這個機會。
其實,根本用不着他提醒,她從來就沒動過,那種不切實際的念頭。
因此,她暗中琢磨,兩個男性角色的設定,相對安全點兒。
於是,纔想出了這麼個辦法。
不想,她的小心思,再次被看穿了。
“原來,你更喜歡兩個男人的故事。
你是不是覺得,‘撿肥皂’的橋段更刺激?那麼想讓我上你後面?”他摸着下巴,視線從她姣好的身材上掠過,思索着說,“雖然我沒嘗試過,不過既然你有興趣,我也可以勉爲其難配合你一次。”
“那個,其實仔細一想,王子與公主的童話故事蠻好的。還是不要換了,怪麻煩的。”
趙冬寒乾笑兩聲,趕緊又把話拉了回來。
這男人沒有下限,她招架不住。
唉,明明她想出來的設定不錯,居然被他給解釋歪了。
“既然你沒有異議,那我們就開始了。”
男人優雅地坐在牀邊,將手中的裙子隨手放到一旁,伸手解她的襯衫鈕釦。
“沐易臣,你想幹什麼?”
她馬上撥開他的手,並將身子努力向後縮去。
“當然是給你換衣服。
想,又幹不了。”他手上的動作一頓,眉頭顰了起來。低沉黯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另外,剛纔你叫我什麼?”
“沐易臣啊,怎麼了?”
她彎了彎眼睛,脫口而出。
“把這個稱呼改了。”他強硬地命令,冷冽的語調,不容她反駁。“我們玩的是遊戲,是‘婚後生活’,不是‘倆個陌生人’。
你見過哪個女人,在婚後是這樣稱呼自己丈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