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兒揚起嫩白的臉,發現有人路見不平,精神不禁爲之一振。一面用力甩開拉住她胳膊的一個男人,一面向沐易臣求救:
“好心人,救命!我今天加班,剛從公司出來,就遇到了這幾個人,非要拉我去陪他們吃夜宵。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求求你幫幫我吧!”
沐易臣的目光朝女孩兒瞥去,發現不是趙冬寒,立即失望地垂下了眼皮。他沒再多言,轉身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耍流氓的幾個男人一瞧,沐易臣不管了,便也沒再理會。他們回過頭去,繼續剛纔未完成的事——動作粗暴地伸出手,扯掉了女孩兒的外衣鈕釦。
女孩兒連連後退,不斷掙扎,心中又急又怕。時間這麼晚了,這裡又這麼偏僻,她一個女孩兒,哪裡是這些男人的對手?好不容易盼來個救星,這個人要是走了,她今晚的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情急之下,她連忙大聲呼喊:
“拜託,你不要走,我可以給你錢!”
沐易臣腳步未停,也沒做任何迴應,面無表情地走到了車子近前。
女孩兒厭惡地推開了一隻鹹豬手,提高了音量:
“要不然,你幫我打電話報警也行!”
男人仍然無動於衷,探出手臂打開了車門。
女孩兒的外衣,已經被那夥人給扯掉了。一件緊身絨衣和一條直筒牛仔褲,襯托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幾個流氓見狀,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女孩兒心中慌亂不已,雙手仍然在不死心地推拒着、掙扎着。雙眸之中含着淚花,滿臉祈求地望着沐易臣的背影,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
“如果是你在乎的人,今天遇到了危險,我想,你也希望有人會出手幫她的,對不對?”
一個流氓揚起手,重重地給了她一個耳光,並恐嚇道:
“喊什麼?再叫,老子TMD弄死你!”
女孩兒被打得偏過頭,下意識地捂住了臉。嘴角上的血與眼角上的淚,一起流淌下來,目光中滲出了絕望。
女孩兒沒有留意到,就在她說完最後一句話時,沐易臣的動作忽然頓住了。下一秒,砰地一聲,他用力關上車門。旋即,轉過了挺拔而頎長的身體。修長的手指微動,解開襯衫上的第一枚鈕釦,並鬆了鬆脖子上的領帶。
他邁開長腿,一步一步地走了回去。彷彿來自地獄的撒旦一般,全身散發着陰冷的戾氣。一面走,一面在口中低聲數着:
“一、二、三……”
女孩兒本以爲,自己今天肯定完了。沒想到,轉瞬之間,眼前的情況就發生了變化。原本已經離去的英俊男子,不知什麼時候,又轉身走了回來。他薄脣闔動,輕聲說了幾個數字。三拳兩腳,外加一個迴旋踢,動作乾淨利落,瀟灑無比。
當他數到十的時候,幾個流氓已經全都被他撂倒了。有的躺在地上呼痛,有的趴在路邊捂着肚子喘氣。個個鼻青臉腫,沒有一個有力氣爬起來的,模樣十分悽慘。而沐易臣卻毫髮未損,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隨後向車子走去。
女孩兒都看傻了,沒想到現實中也會出現這種“超人”。沐易臣優雅地坐進駕駛座,淡淡地睇了女孩兒一眼。見她站在原地沒動,便擰了擰眉毛,開口提醒了一句:
“還不快走?”
女孩兒這纔回過神來,如夢方醒地說道:
“哦哦,謝謝你。”
“不必。要感謝的話,就感謝你自己吧!若不是你說了那句話,我根本不會管這種閒事。”
說罷,男人踩下油門,紅色的邁巴赫絕塵而去。
掃了一眼地上的幾個流氓,女孩兒心有餘悸地哆嗦了一下,而後轉身就跑。一面跑,一面在心中努力地回憶:
剛纔,她說了什麼?
沐易臣緩緩地開着車,繼續尋找趙冬寒。菲薄的雙脣,緊緊地抿在一起。俊臉之上,籠罩了一層擔憂,完全沒有了平時的淡定自若。
這丫頭,究竟會去哪兒呢?他到底要去哪裡,才能找到她?但願她能平安無事,被他順利找到。希望真能如方纔那個陌生女孩兒所言,即便趙冬寒遇到危險,也能有人像他這樣,及時出現幫她一把。
沐易臣並不知道,被他如此牽腸掛肚的女人,此時正安然無恙地坐在街角的一家咖啡廳裡,望着眼前冒着絲絲熱氣的黑咖啡發呆。
剛剛,趙冬寒在街上信步而行。秋風瑟瑟,她感到了陣陣涼意。正巧,經過這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咖啡店。她一模褲兜,發現裡面有一些零錢,便邁步走進來,點了一杯咖啡。
她伸出白皙的食指,在桌子上畫着圈圈,心中不斷地腹誹着:
那個可惡的沐易臣,居然敢用她來和別人打賭,當她是什麼?
討厭的騙子!不喜歡她也就算了,偏偏還要說出那些動聽的話,表演得還那麼真實,把她感動得一塌糊塗。虧她把心都交付了出去,又那麼信任他,沒想到只換來這麼個結果。
只怪她太笨,怎麼就輕易相信了他的鬼話呢?最令她糟心的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她仍然放不下他。
現在該怎麼辦?她剛纔已經說過,自己不會再回去了。陸佳琪去旅行了還沒回來,只好先去蔣茜家,暫住一晚再說了。想到這裡,趙冬寒打開手機,準備給蔣茜撥個電話。
手機屏幕剛亮起來,就一連串收到了十幾條短信,全是同一個男人發來的。趙冬寒正在氣頭上,便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堅決不看。
可是,又十分想知道,他發來信息會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忍不住逐一點開了。每一條,字裡行間都透着強硬與暴躁。
——趙冬寒,你長本事了?敢不接本少爺電話!
——女人,最好別讓我找到你。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趙冬寒越看下去,一對美眸瞠得越大。這男人拿她耍着玩,現在態度還敢這麼差,簡直是無可救藥了。以後,只要是他發來的信息,她再也不會看了。
雖然心裡這樣想着,手指卻仍然在翻頁,捨不得漏掉一個字。信息裡的內容,大同小異,幾乎都是在用不耐煩的口吻催促她回去。直到顯示出最後一條短信,她的手指才停下不動了,目光定定地望着信息裡的文字,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