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自問

“我營南側,延綏鎮火兵出營喧譁,西側雲鎮騎兵出營不知去向,北側督標右營家丁出營,主官認旗往劉中堂中軍去了。我營東南兩門外有三夥家丁模樣人馬,總數約百人,經投靠夜不收辨認,最大一股爲雲鎮家丁,營地周遭還有雜役兩百餘人。”

龐雨簡單的道,“全營戰備,營門戒嚴,有衝擊營門營牆者可行逮拿,持械抗擊者即刻打殺,全部口頭傳令,不要用號鼓。”

安慶奇兵營的營盤中,大部分軍隊已經完成披甲,各司各部的火炮正在就位。

“有沒有聯繫上週遇吉?”

“劉中堂中軍外圍全是各鎮家丁,周副鎮封閉營門,現下孫都堂到了,還不知情形如何。”

龐雨揮揮手,到帳篷一角的長椅坐下,外出打探的哨馬不時返回,帶來周圍友軍的情報,大部分營頭都在鼓譟,但還有基本秩序,有部分輔兵雜役逃脫,逃竄方向基本是向西,遠離清軍的方向。

塗典吏等人在桌案上繼續整理情報,並佈設了一張新的營地示意圖,以方便部署防禦。

由於土地堅硬,營地沒有挖掘壕溝,部署紮營的時候,安慶營的南北西三方都有友軍駐紮,清軍的威脅主要來自東面,安慶營在東面沿着營牆擺列車架,多餘車架佈列在南側,沒想到現在友軍譁變,沒有部署的地方反而威脅最大,重甲兵的位置需要重新調整。

龐雨萬萬沒有料到勤王的戰鬥打成了這樣,面對臃腫緩慢的清軍,這麼多勤王兵馬寧願譁變,也不願意去嘗試攻打。

南直隸的兵馬雖然薄弱,但仍然敢於在酆家店迎戰流寇,這些勤王軍卻完全被清軍打破了膽。

“參與鼓譟的有哪些營頭?”

“綏遠、雲鎮、大同、宣府、督標中營、右營、保定,全都有份,連秦軍撫標的鄭嘉棟和李國政都去了。”

龐雨擡頭看看彙報的塗典吏,前面那些是九邊湊出來的,以宣大爲主,譁變雖然主要針對劉宇亮,但孫傳庭是名義統帥,這些軍隊如果真的鼓譟而逃,先治罪的是孫傳庭,秦軍自己的撫標也有人蔘與,讓龐雨有點意外。

“只有周遇吉、曹變蛟和咱們沒去,但曹變蛟的手下去了一個參將。”

龐雨示意塗典吏繼續佈防,大帳外面不時傳來隊列經過的聲響。

龐丁端着一杯茶水過來,待龐雨接了之後低聲道,“少爺,他們圍了京營,又單獨撇下咱們安慶營,就是把咱們當做外人。”

“加上後面跟來的遼鎮,九邊基本都到齊了,他們長期在北方,無論打西虜還是東虜,都是經常要碰面的,行事的路數比較相近,自然把我們當做外人。”龐雨對着茶麪吹了一口,幾片茶葉隨之飄動,“說不定他們正湊在一起,數說我們安慶營不懂規矩。”

龐丁聽完笑道,“數說罷了,說不定已經點起上萬大軍要把安慶營斬盡殺絕。”

龐雨笑着抿了一口茶水,安慶營是劉宇亮召喚來的,剛剛到達德州,孫傳庭就把匯聚的勤王軍分派出去守衛州縣,龐雨連人都認不全,熟悉的只有周遇吉,其他各部與他幾乎沒有交集,再加上前面立有戰功,劉宇亮每次開會都要提及,用來敲打其他人,各部本就心有芥蒂,把龐雨認定是劉宇亮一夥,現在大家造劉宇亮的反,當然不能帶上他。

到了傍晚時分,周邊打探的友軍消息表明,各鎮的士兵在陸續返回,有幾個將官也回營了,事態沒有繼續變壞。

營地中逐漸安靜下來,防務部署基本完成,龐雨此時才放下心來,走到帳篷外邊的時候,中軍的燈籠已經點亮,衛兵舉着長長的竹竿在往高架上掛,各部的火兵在煮飯,白色的炊煙在營區緩緩飄動。

周圍的士兵見到龐雨,看起來有些興奮,龐雨活動了一下手腳,知道這些將士對今天發生的事情有些茫然,這個時候光靠那些文書官是不夠的,他派出衛兵去通知吳達財,準備一起巡視營地,檢查防務順便給士兵安心。

吳達財還沒趕來,營門那邊卻來了人,到中軍值班贊畫報完,衛隊長過來低聲道,“報大人,孫都堂來了,快要到北營門,派了家丁先來通傳。”

龐雨趕緊把帽子戴好,指定塗典吏代中軍指揮,然後匆匆往北門趕去,一邊走一邊問道,“除了孫都堂還有誰?”

“還有臨洮曹總兵。”

龐雨走得比較快,因爲他不熟悉孫傳庭的風格,上官臨時要來營中,一般會先派人來通傳,讓營伍做好準備,同時也免得發生被下面的士兵攔在營門的尷尬,史可法習慣提前半個時辰,張國維只提前半刻鐘,熊文燦則基本不會臨時來營中,都是提前幾天通知。

今天是特殊情況,龐雨估計孫傳庭也來得匆忙,只能早些去等候,還沒到門前時,已經看到孫傳庭的隊列,這位總督連認旗也沒帶,身後跟着幾十個家丁。

孫傳庭是從東北方向過來,到安慶營地爲止後轉向北門,這個方向沒有車架作爲營牆,就是標槍扎捆後上面橫放長矛,只是起一個標識邊界的作用,如果不管軍法的話,從任何位置都可以輕鬆的進來。

但孫傳庭並未擺架子走捷徑,順着北面的營地邊界緩緩行走,一路打量那些營地內戒備的安慶兵,他身後的曹變蛟也在觀察。

此時的安慶重甲兵已經基本批掛完畢,按旗隊佈列在營區邊界後,其中間岔部署着小銅炮。一些車架從東牆調動過來,用於掩護這些旗隊的側翼。

孫傳庭停在營門前,沒等家丁過來牽馬就徑直下了坐騎,龐雨剛好趕到門前,觀察了一下孫傳庭的臉色,這位總督擺擺手,制止了龐雨施禮,帶頭向營門走過去,“龐將軍與本官走走。”

龐雨趕緊跟在身後,又抽空和曹變蛟打了個招呼。

孫傳庭一路上沒有說話,走到一隊列陣的鐵甲兵身邊才停下查看他們的甲冑,這一隊都是舊式的鱗甲,有幾名用單手兵器的士兵批鎖子甲,孫傳庭站在一名鎖子甲兵的身邊,仔細的翻看鐵環。

平日龐雨並不讓鐵甲兵披甲,以免其他軍鎮嫉妒,所以全數披甲還是首次,由於情況緊急,也顧不得低調了。

那名士兵不明所以,緊張的看着幾名上官,龐雨對他溫和的笑笑道,“這是勤王總督孫都堂,檢查你的武備。”

孫傳庭仍沒有說話,查看完畢之後又去看了旁邊的鱗甲兵,與巷戰時不同,這些鱗甲兵大多使用長矛,腰間帶着短柄斧或短刀,少部分仍持有刀棍、狼牙棒等雙手近戰兵器。

從一門銅炮前經過時,龐雨以爲孫傳庭要停下來,結果孫傳庭徑自就往前走去,一直到了中軍附近,他去看了龐雨的騎兵,與劉宇亮這類文官不同,孫傳庭依次檢查了一個騎兵局所有的旗號,武備只是簡單查看。

這些事情做完,天色已經全黑了,身邊的衛兵都打起燈籠,孫傳庭仍然很沉默,在營區中緩緩行走,龐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也沒有去打攪他。

此時各營都在開飯,火兵在營區裡穿梭,給戒備的各營送去飯食。

孫傳庭一路到了東門,走到一隊鐵甲遊兵小隊的位置,這夥遊兵正要出營警戒東面道路,那小隊長還在做簡報,見到幾個上官過來,嚇得不敢說話。

孫傳庭低聲道,“安慶營的伏路軍,是天黑後才調派的?”

“一般還是天亮時預先調派,今日午後調整防禦,耽擱了些時候,只能晚上調派了。”

“路上可是已經布了鬼劍、鐵蒺藜。”

“回大人話,東南兩面近牆處布了,西北兩面晚些還是要布的。”

孫傳庭知道龐雨的意思,還是要防着友軍,當下淡淡道,“聊勝於無。”

“防君子不防小人。”

孫傳庭哈哈大笑兩聲,龐雨見他心情好些,趕緊湊過去問道,“下官營中正好是晚飯時間,敢請大人指點軍中飯食。”

只見孫傳庭揮揮手,龐雨趕緊讓等待的衛兵將飯食拿來,幾個大竹籃揭開,裡面堆滿了煎餅和蒸餅。孫傳庭帶頭,曹變蛟等人各自抓了大嚼。

孫傳庭走到一個車架邊靠在上面,衛兵又端來熱湯,孫傳庭把熱湯就放在車架上。

龐雨也拿着餅站在他身邊,就着熱湯很快吃完下肚,孫傳庭也吃得很快,幾乎跟丘八沒有區別,餅子下肚,孫傳庭拍拍手,將熱湯一飲而盡。

龐雨沒他吃得快,此時趕進度,口中塞滿了餅子,孫傳庭卻突然開口了。

“本官初到陝西,手中無一可用之兵,不得已奏報兵部,從洪大人那裡調用甘軍兩千,豈知仍是不堪用。是以本官知道,軍旅之事來不得一點輕忽,來不得一點懶惰。本官遣散撫標全數重募,第一批撫標營,一千五百三十九人,無論步騎,皆是本官親自一一挑選,所有甲仗兵牌由本官親授。”

營地的燈籠微光映照出孫傳庭的側影,隨着他的講述,下巴和鬍鬚不停的上下抖動,一道道白氣從口中吐出,又消散在空中。

“如此,秦軍方有五千可用之兵,巡撫陝西兩年之間,本官正是用此五千秦軍,生擒高迎祥,滅流寇大小十五營。”

龐雨聽得有些出神,今天各路邊軍造反,主要是衝着劉宇亮去的,不知道孫傳庭爲何突然如此多感慨,要跟他說這些話。

孫傳庭現在已經被任命爲新的真保總督,陝西肯定是回不去了,剛纔那段話,聽起來就像是陝西巡撫的述職總結,同時也像是對邊軍的吐槽。

口中的餅子沒有吞下去,龐雨一時還沒法迴應,孫傳庭講得入神,龐雨又不好去端湯弄出動靜來,只能拼命往下嚥。

“由此本官也知治軍之難。”孫傳庭沒有留意龐雨的動靜,口中繼續朗聲說道,“本官在邸報見安慶營宿松一戰,覺得其中必有些虛報,你報銅城驛斬首建奴百餘,本官覺得大約有三十真級,今日看了營中,最難打理的鎖子甲所有環扣全無鏽跡,騎兵旗幟號鼓整齊,所有士兵兵牌齊全,營伍好不好,這些是騙不得人的,本官纔信了斬級全都是真的。”

龐雨剛好嚥下口中餅子,趕緊謙虛道,“下官惶恐,此次北上勤王,所領是全營精銳……”

孫傳庭打斷道,“龐將軍不必謙遜,安慶營天下強軍,自備錢糧千里勤王,誰在真心任事,本官心中自有計較。治軍之難,今日之事也可見一斑。”

“下官理會得。”

“龐將軍的有些想法,按孫某本心來說是贊同的,但眼下情勢如你所見。”孫傳庭或許聽出龐雨的敷衍,沉默了片刻後道,“午後的時候,本官與勤王各營將官都一一深談,勤王各鎮各營仍會同心協力迎戰建奴,有些細枝末節,將軍不必往心裡去,不可因此等事誤了勤王大計。”

“屬下斷然不會。”龐雨口中應了,但不知道他說的細枝末節是什麼,也不清楚孫傳庭說的有些想法是哪些,但孫傳庭的意思,就是延續之前妥協好的作戰方式,用來跟朝廷交待。

“後面與東虜交戰,總還是要協同的,你多與曹總鎮、周副鎮互通聲氣。”

孫傳庭說完後,徑自往北門走去,龐雨大致知道了孫傳庭的意思,其他邊軍已經破了膽,絲毫沒有要和清軍交戰的意思,今天又特意排擠安慶營和京營,邊軍裡面唯一沒去鬧譁變只有曹變蛟,龐雨只能和他協同了,所以過來的時候也是帶的曹變蛟,可見孫傳庭仍對攻擊清軍有一定的期望。

想到這裡,龐雨把腳步放慢,果然曹變蛟跟了過來,他倒沒有什麼架子,用袖子抹了抹嘴巴後拍拍龐雨肩膀,“劉宇亮自己不敢出來見那些將官,派了一個幕友出來傳話,龐將軍可知他是怎生說的。”

龐雨以爲曹變蛟會說協同的事情,沒想到開口是這麼一段話,小心的道,“在下不知。”

“他說是攻打東虜是龐將軍你出的主意,要勤王軍全力阻截商河一路韃子,不讓他們過運河,等江河解凍之後困住他們,各路兵馬匯合之後再行圍攻。”

龐雨愕然停下,但只聽這一段內容,就知道曹變蛟多半沒說謊,因爲這些內容確實是龐雨跟劉宇亮說的,現在已經一月下旬,只要攔住商河一路清軍,所有清軍都將陷入被動。

曹變蛟漠然的道,“總之意思都是你攛掇他,非要逼迫勤王軍跟韃子會戰,現下各鎮對龐將軍都頗有微詞……就是張口痛罵。”

龐雨在心中把劉宇亮全家罵了個遍,他全然沒想到,以爲最可靠的首輔居然能這麼輕易就把心腹給賣了,就只是爲了拿他當擋箭牌,抵擋邊軍的怒火。

龐雨怒火中燒,以前史可法、張國維也並非有求必應,但至少沒有過這樣過河拆橋的事情,更麻煩的是,現在他幾乎把所有勤王軍都得罪了,那個阻截清軍的計劃就不用提了,再沒有絲毫可行性。

突然聽到這個壞消息,龐雨沒有絲毫準備,口中跟曹變蛟隨意敷衍,心中想着後面的應對,一路到了北門爲止。

孫傳庭的身影在前面已經到了北門,他仍從營門出去,門外的家丁已備好馬,孫傳庭上了馬,回身看到門前仍有些發呆的龐雨。

“龐將軍,本官復起初在吏部,原是朝中最好的去處,因見天下動盪自請辦賊,去陝西時只帶了六萬餉銀,之後措兵措餉皆要自籌。入了這戎馬生涯,其中甘苦自知,不足爲外人道。”孫傳庭高坐在馬上,營門前昏暗的燈籠搖動着,讓孫傳庭的臉孔忽明忽暗,他盯着龐雨半晌,“然則夜半之時捫心自問,我等不幹這些苦差事,又放心換何人來幹。”

他說罷一扭馬頭,沿着來時路策馬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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