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正是爲了愛才悄悄躲開。然而躲開的是身影,躲不開的卻是那份默默的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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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眼看大刀又要砍下,而且這一刀的威勢遠比上一刀更盛、更快,陽橙重傷初愈,現在又再次受傷,早就失去還擊之力。眼看不會有人相救,陽橙索性一閉眼,心想不過就是一死,也好早日解脫。
然而,刀未落下,陽橙卻覺身子一輕,只有幾滴熱熱的液體從頭頂流下。她猛然睜眼,才發現自己竟被蕭冰凌空抱起。“各位夜臨將軍府,怎麼不通傳一聲!”屋外,不知何時已豎滿火把,裡裡外外圍了不下百人。屋內,蕭冰手持雪魄刀,站在血泊之間,被火光與血色同時映照着,更顯英姿勃發。
“蕭冰!”深知蕭冰刀法了得,餘下的黑衣人紛紛卻而止步。就在他們猶豫不覺時,陽橙突然眼眸一狠,猛然甩出短刀,短刀在空中打着鋒利的旋轉,瞬間劃破所有黑衣人的喉嚨,血濺三尺,當場斃命。
“你……”蕭冰一驚,些許是沒想到陽橙竟出手如此之快。
“我沒有選擇,不是他們不死,就是我死。”陽橙面無表情地說,卻將手捂上小腹,臉頰緩緩溢出汗珠。
看着屍體被一一擡出,陽橙始終沒有表情。之後,屋內只留下蕭冰一人,這時陽橙才陡然發現自己竟仍躺在蕭冰懷中,不禁臉頰緋紅,有些結巴又有些吃力地說:“你……快放我下來。”
第一次見陽橙臉紅,蕭冰爽朗淺笑道,“剛纔見你面對生死,也毫不畏懼,你現在又在害羞什麼?”
“剛纔是剛纔,那種場面我經歷慣了,自然不會畏懼,還有我……我……我哪有害羞了!”陽橙解釋道,越解釋臉頰卻越發紅的明顯,她爲掩飾害羞,朝蕭冰狠狠擊向,卻不料小腹一陣撕痛,瞬間昏厥。
蕭冰先是爽朗的笑着,見陽橙表情非常痛苦,連忙朝屋內走去,將她輕放在牀上,並立刻封住她幾處大穴,爲她掩好被褥。“我去找殺。”蕭冰惜字如金,雖面相鎮定,臉上卻早有微不可覺的變化,神色慌亂。
陽橙屏息凝視蕭冰,關心則亂,這四個字立刻浮上心頭。看到蕭冰額前飛快的溢出汗珠,眼裡更滑過那不着痕跡的憐惜,陽橙不禁雙頰發燙。
然而,蕭冰正要轉身離開,陽橙卻突然出手,死死抓住他的胳膊,“爲什麼要救我?”剛纔驚魂未定,讓她根本沒時間顧慮太多,現在靜下心來,雖不由後怕,但卻對蕭冰的行爲更加不解。“你應該希望我死的。”
“我只要你從這刻起爲自己而活,無論你曾經是誰。”蕭冰簡單地說,放任陽橙這麼抓着。
“爲自己而活?”聞言,陽橙喃喃着,這是這輩子第一次有人要她爲自己而活,可這個人爲什麼會是她一心要殺的人。註定,難道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當她望上那雙墨黑如夜的黑眸,側顏淡淡,輪廓有如斧削,陽橙茫然了,“爲什麼要這麼做?”她癡癡地說,卻發覺自己心越跳越快,臉越燒越紅。
“以後你會明白的。”然而,蕭冰不願多說,只是淡淡的笑着,“我先讓殺救你。”他溺愛般的摸摸她的頭,轉身離開。
屋外,濃稠的夜幕下,一抹紫衫隨風而動,卻是那般寂寥與哀愁。是你的終究是你的,而明知自己就連過客也不是,那種痛苦,又有誰來共享。府中發生如此大事,淡紫本想過來安慰陽橙,卻不料正好瞧見這幕。看着蕭冰溺愛般的摸着陽橙的頭,淡紫深深明白什麼叫心碎,沒有聲音,卻在瞬間支離破碎,化爲烏有。緊緊握着拳頭,沒人知道此刻淡紫的心有多痛,可玉容不見隕落一滴清淚,她也算堅強了。
只是,不愛終是不愛,也許上天早在前世便註定了緣分,她與蕭冰之間本就該什麼都不會發生。註定便是註定,不管她怎麼跨越,不管她怎麼想靠近,而你……永遠都那麼遙不可及。
有時,這就是人與人,相遇就像是流星,瞬間迸發出令人羨慕的火花,卻註定只是匆匆而過。
柳樹下,淡紫靜靜地站着,緊握雙拳,耳畔卻突兀的迴響起一抹淡淡的話音。“佛家叫人不要執著是有道理的,如果你太多執著一件事,怎麼也不肯放,雙手握的緊緊,那你所得到的,充其量只是兩個拳頭那麼多而已。但如果你放的開,打開雙手,這個世界每一件東西都可以是你的。”話繞耳畔,許久許久!
是啊,淡紫默默垂下眸,看着被自己生生握出青筋的雙手,終……一笑,將手緩緩鬆開。
那一笑,彷彿將一切統統拋下,祝福吧!願他和她可以幸福。
然而……
淡紫的祝福並不能成全蕭冰與陽橙,欺騙,有些失去便是註定。
那是一場未啓的夢,是蕭冰的一場夢,伴隨着夢醒夢滅,一切都將走到終點。人生最遺憾的,莫過於輕易地放棄了不該放棄的;固執地,堅持了不該堅持的。然而得幸的是,在一次次擦身而過前,他終究還是放棄了那些所謂的堅持,固執的找到了他該珍惜的固執。
在經過那次生死之戰後,一夕間,陽橙整個人變了。或許是看透了那些人的真面目,淡紫發覺,陽橙的眼神變了、殺氣沒了、笑容多了,甚至對蕭冰……也友善了。
時間飛逝,轉眼又是半月,春天悄然遠去,夏天接踵而至。
陽橙的腹傷已基本大好,半個月來也很平靜,衆人都認爲她感情也已放下了殺蕭冰的任務。畢竟,在經歷過劫後餘生,看清了那些人的真面目後,還有誰會傻到繼續爲他們賣命呢。
經過那次事情,蕭冰也撤去了陽橙的鐵鏈,並允許她在府裡到處走走。可陽橙生性偏冷,不喜歡陽光,所以幾乎沒怎麼出過房門。但是半個月後,傷倒是漸漸轉好,可陽橙的心裡卻隱隱開始擔憂。畢竟,就她的瞭解,他們是不可能輕易放過她的。
再加上……
還有現在桌上的這兩株花草——美人櫻和百日草。
那是陽橙剛剛在屋外發現的,不知是誰在何時放在那裡的,連她也沒有察覺到,想必定是教中的高手。可這都不重要,陽橙默默凝視着那兩株花草,那時心中便怦然一怔,隨後眼神變得暗淡無光,整個人也驟然無力。
看來,是有人在警告她,要她重新考慮她要走的路,認認真真的再想一遍。
默默垂下眼,陽橙掐指一算,果真!今晚便是三月之期的最後一夜。再次望上這兩株花草,陽橙狠狠咬住嘴脣,直到鮮血溢出,她才緩緩鬆口。誰都能看出,她心裡很掙扎,好像有一道無法逾越的坎。然而冥思了很久,陽橙最終還是拿起了美人櫻和百日草,也拿起了改變她一生的‘毒物’。
“對不起!”陽橙一邊想着蕭冰對她的好,一邊默默說道,聲音哽咽,卻很果斷。
然而……沒人能聽懂那意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