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你後宮中的一個女人,卻是程風的全部 】
程風終於找到扭傷了腳的麥子。
“來,我揹你。”程風蹲下身,示意麥子伏在他背上。
“這裡這麼深,你揹着我,怎麼出去呢?”黑暗中,麥子打量着所處深坑,好像是自然形成的,坑壁有雨水常年沖刷的溝壑。
坑口不大,上面被茅草和藤蔓遮擋,若不是不小心掉下來,還真是不容易發現。
程風終於向麥子表露心聲,矛盾了這麼久,說出來,心情舒暢,看麥子不肯趴在他背上,雙手一抄,將她橫抱入懷,“有我在,咱們怎麼會出不去?”
麥子被他魅惑性感的聲音撓的心裡直癢癢,輕笑着送他一記粉拳。
文王等候良久,都不見程風與麥子回來,不由心中懷疑,他早就發現這兩個人有些不對勁,程風儘量迴避不與麥子正面相對,而麥子卻總是處處針對他。難道他們倆……?
想到此,文王再也坐不住,起身順着麥子跑走的方向尋找,腳下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哼。
“什麼人?”撲到在地的文王突然聽到這句陌生的問話,驚出一身冷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希望對方只是聽到聲音,而沒有看到他人。
偏巧此時,程風扶着一瘸一拐的麥子回來找文王,見他並未在原地等候,兩人忙分散向不同的方向搜尋。
麥子漸漸走近,剛纔出聲詢問的人也被成功吸引了注意力,向同伴遞出眼色,同時飛撲過去。
“啊!!!救…….”不等喊出聲,麥子便被撲來的其中一人掀翻在地,接着後頸就被對方劈中一掌,失去知覺,昏了過去。
文王目睹了全過程,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被人發現,將自己一同抓走。程風遠遠似是聽到什麼聲音,趕過來時,那兩人夾着麥子,已經離開。
“皇上,麥子呢?”程風焦急的問道。
“哦,被抓走了,也不知是什麼人,多虧她,朕才躲過一劫。”文王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以示安慰。
“皇上,他們往哪裡去了?屬下這就去救她。”
“算了,不要找了,朕看那兩人武功很高的樣子,你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我們還是儘快趕往樑國,請明皇出兵,替朕奪回王位。”
“她一個弱女子,落在歹人手中,凶多吉少,屬下要去救她。”
“她的確與宮裡許多女子不同,不過,世間像她那般的女子也不是沒有,等朕奪回王位,相信還會遇到這樣的女子。程風,我們走吧!”文王語氣中似帶着濃濃的不捨,可是話中之意卻如此寡情薄意,令程風更加堅定了剛纔的決心。
“皇上,屬下一定要去救他。”程風語氣堅決,說完,轉身就準備離開。
“程侍衛,萬一對方是武王的人,你這樣尋過去,勢必暴露,朕也是爲了江山社稷着想啊,朕心裡也不捨。”文王見根本無法勸阻程風,如今又只有他一人護在身邊,擔心他真的丟下自己前去尋找麥子,忙接着說,“她那麼聰明,一定不會有事的。”
“皇上,她只是你後宮中的一個女人,卻是程風的全部,恕屬下難從命。”程風倒頭鄭重一拜,轉身大步離開。經歷了御花園的生離死別,經歷過這近十天的痛苦折磨,程風再不願錯過,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
“你……”
文王能夠感覺到,剛纔那兩個人正是武王身邊的侍衛,不敢大聲阻止程風,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騰身躍入黑暗中的山林。
程風一路追尋,見麥子被帶入皇宮,因擔心自己寡不敵衆,沒有救到麥子,反而被抓,只好隱在暗處,再伺機潛入宮中。
在林中奔逃了多日,麥子身上早已狼狽不堪,頭髮散亂、面容憔悴,離很遠,便可聞到身上散發出酸酸的味道。
武王皺眉打量癱在地上的麥子,嘖嘖出聲,“朕本來對你還有些興趣,今日一見,真是倒足了胃口。”
麥子努力表現出驚慌恐懼,她知道,男人對待弱小,偶爾會迸發惻隱之心,她希望她能好命的被武王的惻隱砸中,伏在地上瑟瑟抖着。
“竟然敢趁機逃跑,你說,我要怎麼處罰你呢?”草包就是草包。
武王想起當初被麥子威脅,更覺氣悶,嘴角扯出邪獰的笑,“其實,你長得真是不錯,不過,我是沒興趣品嚐了,不如送給他們吧,我想,他們一定會很喜歡。”眼角瞟向站在麥子身後的侍衛們。
武王滿意的看着麥子狠狠哆嗦了一下,起身離開,“送去攬月樓,讓她好好嚐嚐男人的味道。” 語氣輕鬆且似乎很解氣。
攬月樓?聽名字應該是青樓,還好不是現在就被……。麥子伏在地上,腦子轉的飛快,勢單力薄的,也只好到了那裡再另想辦法逃出去了。
攬月樓老鴇花娘用衣袖擋住口鼻,衝抓着麥子進來的小廝大聲吆喝道,“天啊,臭死了,別弄髒了我的地,送到後院先洗洗再說!”
洗過澡,換過衣服,麥子被帶到花娘面前,看到花娘看自己的眼神,讓麥子忽然想起市場上待沽的牲口。
想看是吧,讓你看個夠,麥子配合着花娘的眼神,轉身、扭頭、回眸一笑的連續動作後,先發制人,“我叫董小宛,你呢,怎麼稱呼?”這種地方,還是編個名字比較好,免得污了我麥子大名。
見過個性不同的女子,沒見過這麼強勢的,花娘愣怔的答,“大家都稱我花娘。”
“花娘是吧,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很清楚,說吧,什麼條件?”麥子大喇喇的坐在花娘對面,臉上帶着三分痞氣。
“條件?”花娘木然重複了一遍,回過神來,目光一冷,道,“到了這裡,還想跟我談條件?”
“不是談條件,是你向我介紹一下這裡的情況,讓我在這裡找到家的感覺,你想,若是我將這裡當成自己家,客人們來了,我當他們是我的兄弟般伺候着,還怕他們不捨得花銀子在咱們攬月樓?”短短几句話,花娘被麥子哄得眉開眼笑。
誰知,風月場中摸爬滾打這麼久,花娘豈是好糊弄的,似看透麥子心思,得意一笑,說道,“好啊,既然你這麼上道,我這就喚人來,今晚就開始接客吧!”
麥子沒想到花娘如此狡猾,本打算甜言蜜語先唬暈她再說,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想阻止,卻見花娘正一臉奸笑的看着自己,哼,輸人不輸陣,我就不相信你的智商會比我還高?
“多謝花娘成全,我準備一下,這就去前面接客。”麥子說着話,當真就往前廳走。
花娘見過大方的,沒見過如此大方,還有搶着衝出去接客的?此女肌膚粉嫩、曲線玲瓏,一雙眼睛似會說話,多年練就識人慧眼的花娘相信,這個自稱叫董小宛的女子,若是再稍作裝扮,一定可以賣個好價錢。
“小宛啊,也不急在這一刻,你剛來,先熟悉一下環境再說!”
麥子聽到身後聲音停下腳步,心裡直念阿彌陀佛,慢悠悠轉身,一副爲難卻也認命聽話的模樣,輕聲答道,“小宛全聽花娘的。”
“來人啊,送小宛姑娘去她房裡休息。”
哈哈,這麼快就有自己的房間了?什麼是效率,這就叫效率。麥子拎着裙子向花娘行禮,隨小丫鬟走出屋去。
直到走出很遠,麥子才長出一口氣,繃緊的神經放鬆下來,全身衣裳盡溼透,雖從花娘眼神中看出對自己的滿意,麥子還是提着一顆心,萬一她猜錯,花娘未出聲阻止,難道要真的接客不成?
程風見麥子被送入皇宮不久,就被送入攬月樓,本打算趁機救下麥子,卻不知該找什麼樣的契機行動。他可以輕鬆將麥子救下,卻沒有把握可以帶她順利離開周國。
麥子前腳進入房間,程風如鬼魅般輕飄飄自房頂落下,把正四處查看房間情況的麥子嚇了一跳。
“你怎麼找到我的?”麥子一邊輕撫胸口安慰自己,邊問道。
程風一臉凝重,拉麥子入懷,在她耳邊輕聲說 ,“我一直跟在你身後,以後,再也不會跟你分開了。”手勁超大,令她重重撞上他胸膛,半天喘不上氣來。
“你知道嗎?剛纔嚇死我了,若是真讓我接客,就麻煩了。”
“有我在,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的。”
再堅強,卻仍是女人,是女人就需要男人的愛與呵護,需要男人帶給她安全感,需要……
現代男人太現實,缺少責任心與擔當,付出總要先用得到來衡量,多年來,孤獨卻不寂寞的麥子一個也看不上,反而,程風的認真、包容,甚至對文王的愚忠,都深深打動了麥子的心,他外表的帥氣不重要,他的內心纔是麥子真正想要的。
緊擁着的二人,久久不語,用各自的心跳大聲告訴對方自己的心聲。
“小宛姑娘,花娘請您去一下!”聲音傳來的同時,剛纔伺候麥子洗澡更衣的小丫鬟推門走了進來。
同時,程風如一片輕飄飄的落葉,無聲飛上屋頂,隱入房樑後,眼睛緊張的盯着麥子,若是稍有對她不利,即立刻救她離開,至於是否能夠順利出城,也只能到時再說。
麥子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哄得花娘拉着她直聊到半夜,才依依不捨的送她回房,恨不能將攬月樓雙手奉送,一定要與她以姐妹相稱才行。
“程風,程風......”麥子回房後,儘量壓低聲音,卻得不到一點回應,自言自語,“去哪兒了?難道被這裡的女人勾搭走了?”
像第一次出現一樣,程風自窗外飄進來,落在麥子身後,想要伸手將她圈入懷中,猶豫一下,縮回手,握拳在脣邊輕咳出聲。
麥子驚回身,“你去哪兒了?”
“我不放心,跟去等在窗外。”
“哦!”
麥子打量整個房間,共分兩部分,中間以珠簾相隔,前面是佈置整潔的客廳,珠簾內朦朧曖昧,桃紅色的牀帳、桃紅色的被褥,就連枕頭也是桃紅色的。
牀旁邊擺着把非常奇怪的椅子,像極了醫院婦科用的檢查牀,兩邊扶手像是用來搭腿的,麥子好奇的圍着椅子轉了三圈,也沒搞清楚這個看着像躺椅似的東西,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招手示意程風過來,指着椅子——我們姑且將它叫做椅子,問道,“你看這個東西好奇怪,看起來像躺椅,可是,做成這種形狀,坐在上面一定很不舒服,再說,這東西放在臥室有什麼用?”
程風臉一紅,吶吶的說,“哦,那個……那個……,我也……不太清楚。”
“不太清楚?爲什麼你的臉會這麼紅?”
看程風的神情,又聯想到這是什麼地方,麥子頓時明白過來,不由也紅了臉,岔開話題輕聲說,“我已經跟這裡的老鴇談妥,暫時不會讓我接客。”
程風瞪着眼睛,不相信的看麥子,目光充滿對花娘的不信任,卻未說話。
麥子淡淡一笑,“我承諾,每月幫她□□出一名具有特殊才藝的紅牌姑娘,她才同意的。要知道,一名當紅姑娘,遠比我這半老徐娘替攬月樓賺得多。”
“哦,她不會出爾反爾吧?”程風根本不相信這種青樓老鴇的任何一句話。
麥子雙手一攤,笑眯眯的看着程風說,“我會有一個月的試用期,如果她不滿意我,我也無話可說,但是,她若是想替攬月樓賺錢,就必須重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