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搶好躲, 暗箭難防,一羣一二十人的爭寵女人,恐怕比狼羣還要恐怖 】
懷胎十月, 一朝分娩, 一切順風順水, 當羿王府中傳出嘹亮的第一聲嬰兒啼哭, 羿王世子明新終於在衆人的期盼中呱呱墜地。
第二年, 羿王二世子明昊報到。
第四年,羿王三世子、四世子明朝(zhao)、明暉出世,一對可愛無比的雙胞胎。
第六年, 羿王長女明媚如期而至。
時間荏苒,轉眼間, 靈玥嫁入羿王府已經是第九個年頭了。這期間, 大事沒有, 小事不斷。
據風組傳來的消息,曾經發下誓言終身不娶的龍行幫幫主江中龍, 不知何因,突然向江湖通報其大婚喜訊,至於所娶哪家女子,卻身份神秘,無人知曉。
靈玥雖然再沒有見過麥子媽媽, 每年春節前後, 都會收到媽媽送來的各種禮物, 從她平日愛吃的零食, 到綾羅綢緞、珠寶首飾, 一應俱全,最貴重的, 莫過於那枚赤龍佩了。有一年,竟然收到龍行幫名下的海棠閣特別□□出的兩名男寵做新年禮物,當場氣歪了明君羿的鼻子。
王府之中,靈玥依然穩居老大的地位,無人可以動搖,除了一羣小蘿蔔頭整天吵鬧不休,吵的她頭疼到想咬人,卻也常常無奈的舉手投降。
明皇老了,卻依然執着,執着的認爲,男人的心絕不能困在一個女人身上,樑國三皇子、手握重兵、堪當重任的羿王爺,更不能被個女人牽絆住。於是,羿王府裡便多了一大羣年輕貌美的女人,這些都是明皇每年以各種名義賞賜給明君羿做侍妾的。然而,奇怪的是,羿王妃一個接一個的生下世子、郡主,那些女人卻統統一無所出。
周國長公主碧蘿嫁與丞相之子茹剛爲妻,茹剛,茹雪之兄也!也算是珠聯璧合。
風國狼王烏力罕自周國武王登基始,便下落不明,鷹王烏力吉少了親弟弟相幫,卻也不敢輕易再與樑國起戰火。
辰國依舊強大,依舊與各國均相安無事。
王府後門不遠處的雜物間,門外站着一個看上去只有六七歲的男孩,衣着華麗,胖乎乎的,甚是可愛,不時走來走去,東張西望。
只聽屋內傳來低聲的抱怨,聲音稚嫩,“娘,讓你早點起牀,你偏要睡到日上三竿,這會兒又磨磨蹭蹭的,你再不快點,我不等你了。”
“臭小子,書房後院的假山,明明是你練什麼狗屁掌法轟塌的,要不是我幫你頂罪,我能被你爹罰嗎?要不是被罰,我怎麼會起晚?你愛等不等,我自己去,省的你跟在旁邊礙手礙腳。”
“爹到底怎麼罰你了,爲什麼娘你每次挨罰,第二天都會睡到快中午,起來後還一臉幸福滿足的表情,還有啊,爹好像很盼着娘做錯事,因爲每次爹說罰孃的時候,眼睛都是帶着笑意的。”
“啊!咳咳……,你……,昨天我幫你頂罪,你欠我一個人情,先說好了,今天全部的花銷算你的。”
“摳門,整個王府都是你的,還來騙我這點兒零花錢!”小男孩很不服氣卻也只能認命的語氣。
門簾掀開,一前一後走出兩人,走在前面的小男孩,一雙眼睛黑亮黑亮的,閃動間透着陰冷,臉上卻掛着淡淡笑容,緊跟着走出位身着深紫窄袖長衫,玉帶束腰,墨玉簪子束髮,五官精美絕倫的年輕公子。
門外等候着的小男孩揹着手走到年輕公子身前,仰着頭,小大人般的語氣說,“娘,你跟哥哥不要玩的太晚,若是被爹發現,又會罰你們的。”
“知道了,記住啊,你爹要是回來,千萬不要說我們去了哪裡啊!”
小男孩重重點頭,表情沉穩,無比認真,“放心吧!”
不用猜,大家也知道這三人分別是誰了吧,年輕公子打扮的便是女扮男裝的靈玥,大一點的小男孩,名喚明新,羿王大世子,小一點的男孩,乃羿王二世子明昊,比明新小一歲。
明昊目送靈玥與明新出了王府後門,登上早已等候着的馬車慢慢駛離,掩上院門,往自己住的院落而去。
太陽終於隱入城牆後,收起它最後一縷光輝。初冬,天說黑就黑,此時,街道上疾馳着一輛往王府而去的馬車。
馬車內暖意融融,靈玥滿臉憧憬,還沒開口,先高興的呵呵直樂,“明新,我剛纔在酒樓裡聽說,後日,丞相府舉辦賞雪大會,到時,一定很熱鬧!”
“賞雪大會,有什麼意思?會有今天的護國寺開光大典熱鬧嗎?”馬車外,寒風嗖嗖,兩人剛從外面進來,冷的直搓手,明新邊說,邊打開車廂內的暗格,變戲法似得拿出個小手爐來。
靈玥眼睛一亮,伸手就去搶,卻被明新靈巧的躲過,嘴裡不甘心的大喊,“借我用一下嘛,一會兒就還給你。”
“不借,這是我的丫頭特意爲我準備的。”明新算計的眼神一閃,接着說,“借你也行,不過,我也要去後日的賞雪大會。”
“行,沒問題!”靈玥豪爽的拍拍胸脯,答應下來,生怕明新反悔,一把將手爐搶了過去。
沒了手爐,明新只好將兩隻手交叉着放在袖筒裡取暖,目光轉動,看到被靈玥扔在車廂角落裡的一幅畫,好奇的問道,“娘,我怎麼沒看出來那幅畫有什麼特別之處,值得你花五十兩銀子買下來?”
靈玥捧着手爐,心疼的嘟嘟嘴,“是啊,五十兩銀子呢,其實,我也沒看出那幅畫有什麼好的,我就是氣不過那些人,憑什麼那樣貶低那書生?大冷的天,站一天也不一定賣得出一幅畫,爲了餬口,多不容易呀!”
“是啊,那些都是固定攤販,突然來個書生要跟他們的搶生意,人家當然要刁難那書生,貶低他的畫作了。”明新想起剛纔看完開光大典,在護國寺門前看到的一幕,一羣人將個書生圍在中間,挖苦貶低着書生手中的畫作,靈玥實在看不過去,一出手就是五十兩,買下書生所做的一副題名“傲雪紅梅”的畫。
當時,明新清楚的看到,書生看向靈玥的眼神,有崇拜,有感激,似是還隱隱泛着淚光。
馬車馳入王府後門的小巷,速度放慢,緩緩停在門口,靈玥在前,一步跨出車廂,身後的明新擔心的問道,“娘,爹不會已經回來了吧!”
“不會的,他今天一早趕去城郊兵營,最快也要明天一早才能回來。還說呢,要不是你昨天闖禍,他也許昨天下午就動身去兵營了。”靈玥邊說邊跳下馬車,理理長衫,伸手就去推院門。
院門開處,靈玥頓時傻了眼,門內站着鐵塔般的明君羿,黑着一張臉,正怒目瞪着自己,身後的明新探頭看到堵在門內的羿王爺,“嗖”的縮回頭,緊貼在靈玥後背上,動都不敢動。
明君羿身旁站着一臉無奈的明昊,衝靈玥眨眨眼,微微搖了下頭,靈玥立刻明白他是要告訴自己,他那王爺親爹並不知道她們去了哪裡。
一羣女人,或妖嬈、或嫵媚、或清秀,足有一二十人,站在明君羿和明昊身後,看向靈玥的目光,有同情,有嘲諷,有淡漠,更多的是平靜無波,好像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與她們無關似得。
兩個長相穿着皆是一模一樣的小男孩,牽着個正津津有味咂着手指的三歲大小的小女孩,拖拖拉拉走在最後面。
只聽一聲怒吼,明君羿黑着臉問道,“你去哪兒了?”
不等靈玥開口,女人堆裡走出位身着月白衣裙的女子,衣領、袖口均繡着別緻的淺淺藍色纏枝紋飾,看起來清秀雅緻,整個人像是與冰雪融爲一體,猶如出水蓮花般柔弱飄逸,容貌跟她的聲音一樣,柔媚秀麗,“王爺莫急,王妃平安回來就好。”語氣充滿替靈玥開脫之意。此女子便是明皇前段時間,以冬至爲藉口,送給明君羿暖牀的侍妾,在王府中被稱作張氏。
明君羿好似沒聽見般,只是怒瞪着靈玥,看都未看張氏一眼。
張氏說完,轉身走回女人堆中,再不出聲,院內一片靜悄悄,皆被明君羿一臉怒氣嚇的大氣也不敢出。
靈玥微一愣怔,兩步竄到明君羿身前,就往他懷裡撲,語氣中充滿驚喜,“你回來了?我還以爲你明天才能回來呢!”
明君羿撐開胳膊,將靈玥擋在一臂之外,語氣冰冷,“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並不希望看到我回來?”
靈玥臉上掛着討好的笑,軟着聲音說,“哪有,我剛纔還跟明新說,希望你早點回來呢,”轉過頭去,看着明新,使勁眨眼,說,“明新,是吧?”
明新忙連連點頭,“爹,娘剛纔還對孩兒說,她對您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明君羿鷹目掃過明新轉向靈玥,怒氣未散,“來人,送世子去書房,罰跪兩個時辰,不許吃晚飯。”緊緊瞪住靈玥,接着問道,“爲何這麼晚纔回來?”
一旁伺候的管家,上前牽了明新的手往書房而去,因爲他知道,無論王妃犯下什麼錯誤,通常在王爺黑臉、怒吼之後,接下來,只要王妃使出一招殺手鐗,剩下的戲碼,就是王爺反過來軟聲哄慰王妃了。
明新不甘心受罰,卻也不敢爭辯,只好不情不願的被管家強拉着走,不時回頭向靈玥投去求救信號。
果然如管家預料,千年不變的戲碼登場,靈玥皺眉看看擋住不讓自己靠近的胳膊,毫無徵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場中人,只有張氏不曾見識過這一幕,其他人,包括站在最後的明朝、明暉都知道,好戲已進入高潮,很快就要退場了。
高八度的嚎哭聲嚇的明君羿又慌了手腳,瞬間撈靈玥入懷,蒲扇大手溫柔的幫她擦着不斷涌出的眼淚,靈玥白皙瑩潤的臉頰上掛淚,一副弱不禁風、惹人戀愛的嬌俏模樣。
剛擦去,水盈盈的大眼睛裡立刻又蓄滿淚水,明君羿心疼的將靈玥緊緊擁在懷裡,讓她貼在自己胸前,大手溫柔的在她背上拍撫,“別哭,別哭,我保證以後不吼你了,別哭了,好不好?”
“你……你剛纔……還……瞪我,嗚嗚……”靈玥抽抽噎噎幾乎連不上句子,卻絲毫不影響明君羿聽到的效果。
“那你瞪我一下,換回來,總行了吧!”明君羿繼續軟聲哀求,將靈玥抱的更緊,他實在受不了她每次哭起來就沒完,總是被她哭的心揪成一團。
“明新還是孩子,地上那麼涼,會生病的,不要罰他了,好不好?”
明君羿想了下,點頭表示同意,“明新可以不罰,你呢?”
靈玥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的看向明君羿,問道,“我?”忽見明君羿伸出三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立刻,笑臉變哭臉,拼命搖頭。
明君羿瞪着眼睛不說話,三根手指頭也堅持着不肯收回去。
終於,靈玥妥協,無奈的嘟着嘴,伸出一根手指頭,擺出一副你愛接受不接受的神情。
這個只有明君羿與靈玥兩人才懂的手勢出現了很多次,沒有人知道三或者一代表着何意。張氏混在衆人中,目光定格在明君羿不算英俊卻非常有個性的臉上,眼中閃着複雜的光。
成交,明君羿鷹目頓時充滿笑意,僵硬的冰殼臉扯出一個只有靈玥才能看到的笑容,手臂收緊,攬住靈玥往內院走去。
身後大隊人馬緊緊跟上。
熱氣繚繞,燈光迷離,大理石砌就的浴池內,溫熱的水沒至胸前,明君羿舒舒服服半躺在水池裡,水池外,肚兜、短褲打扮的靈玥,額頭侵滿汗珠,手裡拿着塊手巾,正賣力的幫明君羿擦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