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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十發誓,她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種人。
這麼讓人討厭的人。
“你竟然點頭?”
凌非,“我不會說謊。”
“這時候你該安慰我。”初十瞪眼。
凌非,沉默少許,搖頭,“不會。”
“不會我教你啊!”
於是,某人發神經似的說了一堆,最後在一聲驚呼中,收了嘴。
凌非一把將她抱起來放到牀上,自己也輕身一轉進了被窩。
“其實你什麼也不用做,就這樣靜靜的陪着我就好。”
他的話語很輕,手指很溫柔。
可初十卻聽明白了他的話。
“你需要我陪你,那我便陪着你。”
初十伸手抱住他,深吸了一口氣,很自然很舒服。
凌非沒想到她這麼好說話,很意外。
“你,還真是很特別。”
初十眨了下眼睛又閉上,道:“那是,我可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人。”
“所以呢?”凌非很喜歡摸她的頭髮,總是一遍一遍的撫過,都能當梳子了。
初十也很享受這種難得的寧靜。
“所以,你累的時候我肩膀借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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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隱約聽到他們是在找人,應該是個很重要的人,他每晚都出去,白天也見不到人,都是在找人嗎?
那個人出事了?
可他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不是嗎?
凌非的神色微暗,低沉着聲音道:“他和阿離一樣,都是陪我一起長大的人。”
“他們不只在陪你,他們也在成長。”
初十很不喜歡這樣的凌非,在她的印象中,他就應該是那種快意恩仇,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無論對錯都無所謂。
“爺,您心疼他們,我與他們不熟,所以我只心疼你。”
“你不該有這種表情的……”
夜,總是給人無限的暇想,夢幻和勇氣。
若放在白天,初十斷不會不清醒的說這些話,可與凌非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她竟在此刻忘記了他的身份。
“那在你眼裡的我,應該是什麼樣的?”
初十翻了個身,仰面朝天,臉上掛着無比開心的笑意,道:“您可是天朝皇帝最寵愛的皇孫、翼王府的世子爺,這樣的尊貴身份,應該是那種我行我素,不問對錯與是非,只按自己的喜好行事之人。”
“他可以霸道無禮,也可以囂張到不可一世,可以寵一個人上天,也可以扁一個人入地,想愛就愛,想恨就恨,不用隱藏自己的情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肆意妄爲,就算負了這天下,又如何?”
星辰也好,月亮也罷,他的光芒無人阻擋。
凌非就這樣看着她,看着她說着那些大逆不道,違背倫常的話語,他心中震憾莫名,卻無比的舒心。
是啊,原本他可以這樣活着的。
可是不知從何時起,他活成了現在這樣。
“你,太高看我了,我只是……”
一個沒有人在意,沒有人管的,人罷了。
初十偏頭看他,笑眯眯的說道:“是什麼,一個孤兒嗎?我以前就是這麼想的。”
凌非的臉色很不好看,畢竟他這樣的身世被形容成孤兒,很,不貼切。
卻是事實!
“難道不是嗎?聽說王爺不怎麼管你呢!”
不等凌非再說什麼,初十就拍了拍他的手,道:“我有父母,可我倒是希望他們不要管我。”
“你是說,那個老女人……”
顯然凌非還記得初媽媽,冷哼了一聲。
“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崇拜過一個人,就算你,嗯,替我處理了那個李管事,我也沒有崇拜過你,可是你在處理初媽媽那件事上,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不該罰她?”
初十搖頭,“你知道外面的人怎麼評價你的嗎?”
“就算你那麼護着我,不講任何道理的將初媽媽扔出去,一句問責我的話都沒有,可他們也只敢說我,不敢說你一個字,你覺得這是爲什麼?”
凌非不屑的說道:“不過因爲我是翼王世子罷了。”他們不敢議論。
初十一拍手道:“對啊,所以,你要找人大可以讓帝都府尹去幫忙,或者讓某個將軍啊,侍衛啊什麼的幫忙,再不然求皇上也行啊。”
“誰敢多說什麼?誰又敢私藏呢?”
凌非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初十眨了眨眼,“難道他是朝廷欽犯?”
凌非搖頭。
“那就是了,以你世子爺的身份,想巴結你的人那多得去了,還用得着您這樣整天起早貪黑的做苦力啊!”
若是時光可以倒流,初十一定不會說這些話。
嗚嗚,正是因爲說了這些廢話,結果,她清閒了五天的米蟲生涯結束了。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就到了那個萬年牢籠,凌華院裡。
一個人影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初十,你去哪了,竟然不跟我說,你嚇死我了,嗚嗚……”
初十還在懵逼狀態,畢竟她一醒人就換了一個地方,這不是正常人能接受的。
半晌才認出這是茗煙,連忙安慰道:“事出突然,事出突然。”
茗煙還準備說什麼,就聽外頭傳來暴怒的聲音。
茗煙一縮脖子,初十問她怎麼回事。
“王爺來了,也不知道和爺在說什麼,已經爭了好一會了。”
王爺?
初十終於反應過來,天朝的翼王,整日流連花叢中,怎麼想起來看自己兒子了?
她忙穿好鞋襪,起身往外走。
主屋裡,凌非肆意的坐在首位上,見到他父王也不起身,懶懶散散的樣子像是沒睡醒。
一頭烏黑的長髮隨意的披在肩頭,眉目清冷卻帶着邪魅的笑意。
翼王長得一表人才,相貌方正,是那種一看就很有貴氣的人,可奈何他此刻的表情,嗯,怒目圓睜、怒目而禮,怒目橫眉。
總之,就一個字。
怒!
“你看看你還有什麼樣子?”
凌非一甩手臂,道:“反正樣子比你好看。”
翼王心頭一哽,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來。
凌非涼涼的瞅了他一眼,道:“還有事,沒事的話趕緊走,我還忙着呢!”
“你忙?你忙什麼?整日就知道亂跑,你大哥回府這麼大的事,你去哪了?”
“竟然帶着一個小丫環出府了?”
翼王氣,他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竟然連人都沒見着。
凌非詫異的擡頭看他,“這您都知道了?”
“你以爲你做的好事就沒人知道了?”
翼王實在是想不明白,凌非的母妃那是一個多麼端莊賢淑的女子,爲何兒子卻長成這樣了?
難道真的是他疏於管教?
不,絕對不是他的錯,你看千燁不是很好嗎?
由此可見,本性如此,他就是再教個十年多年也沒用。
“你知道了又如何?就許你琴瑟和鳴,不許我花前月下了?”
凌非看着他,純淨的眼睛眨動着,可說出來的話卻是將一旁的阿離差點嚇死。
琴瑟和鳴?
花前月下?
爺,您這是和誰說話呢?
那是王爺,王爺啊爺!
“你,你這個逆子……”
最終,翼王被氣走了,凌非涼涼的丟出來一句,“慢走不送,對了,找人的事您也幫着打聽打聽。”
阿離,“……”
爺,您實在是……
初十和茗煙一直守在門外,自然聽到了這父子倆的對話,見王爺出來,連忙跪了下去。
翼王一瞧就心煩,“去把初十這個狐狸精給本王叫來。”
茗煙一臉的懵懂……
初十一臉的無奈,連起身都不用了,直接跪在地上回話,“回王爺的話,奴婢就是初十。”
翼王差點一個趔趄,就算他沒見過,也知道兒子喜歡那種絕世美人,可眼下這個,連中等姿色都算不上,這是什麼眼光啊?
於是,他心情更不好了。
“王妃說的對,長得真不怎麼樣,做通房都不夠。”
翼王自語,初十就一本正經的跪在那裡,心道:誰要做通房,本姑娘有遠大的理想好不好。
“初十,還不進來?”
剛巧,凌非的聲音也傳了出來,初十應了一聲,便起身道:“爺在叫奴婢,王爺您慢走。”
她拉着還在發愣中的茗煙就進了主屋。
茗煙被她這一拉本來已經醒了,這一進門又看到坐在主位上的某個妖孽,連臉都沒看清,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奴,奴婢拜見爺。”
凌非掃了一眼阿離,阿離忙上前來到茗煙身邊,眉頭微蹙,然後提着茗煙就出了主屋。
初十眨了眨眼,聽着外面的動靜,王爺似乎也離開了,這纔來到他跟前,在他的腳榻上坐下來。
“爺,要回來您怎麼也不和奴婢說一聲?”
凌非用腳踢了踢她,初十委屈,“奴婢這一回來就被王爺嫌棄,奴婢當真長得這麼不盡人意嗎?”
凌非一本正經的點頭。
初十怒,伸手捶他的腿,隨後枕在他的腿上,說道:“沒關係,只要你長得好看就行。”
不是有人說過,女人長得醜點沒關係,找的男朋友帥就好了。
她這個,就挺帥的。
凌非晃着腿,一語不發。
其實初十長得不算差,皮膚白皙,秀眉大眼,笑起來的時候眉眼一彎,特別惹人憐愛。
小嘴時不時的嘟起,很是調皮可愛。
這樣就好。
沒有絕世容貌,卻是唯一一個讓他看着舒服的臉。
就這樣,很好!
“我將你要來我屋裡吧!”
突然,凌非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初十眨了眨眼,趴在他腿上,不解的看着他,“我不就在主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