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軟的邁不開步子,緩緩的在椅子上坐下,悲傷便如潮水般一波一波的將她淹沒。在人聲鼎沸走廊上,她像處在另外一個世界。遠遠地看着周邊的人來來去去,卻沒有一個人看得見她。事實上,自從得到這個消息,可她又何曾看得見誰?她的整個世界,都被這個噩耗籠罩住了。
母親陸巧娥是名門閨秀,以前是中學教師,自從?年前帶着自己到國外治病,她爲自己操碎了心,吃了那麼多的苦,被欺負捱罵是家常便飯,而今才稍稍過上一點安穩的日子,竟然得了重病。教她如何接受得了?
電話一響再響,她恍若未聞。
舒麗萍挨着她身邊坐下。“佩佩,你要難過就大聲的哭出來,我見你這個樣子,更加難過。”不斷的抹眼淚。
“不,我不難過,在國外時,我們那麼難都挺過來了,現在這點小打擊算得了什麼?”陸佩佩像夢囈一般,聲音輕的像鵝毛。
舒麗萍簡直是泣不成聲了。正因爲,一直都是母女倆扶持着相依爲命,當陸阿姨不在時,你才更加的難以承受住悲痛啊!
“麗萍,你囑咐我買的椰子,我還沒來得及買,倒是買了幾個工藝品。等晚一些我拿給你。”陸佩佩囁嚅出聲。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舒麗萍責備道。
現在不是說這些,那要說什麼呢?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佩佩,你一定要振作,現在阿姨的病情還不算確診,即便是確診了,現在醫療水平這麼高,也是可以治療的。”舒麗萍抓住她的手。
是嗎?那你爲什麼要哭得這麼傷心呢?陸佩佩心中木木的想。
許是太難過。暈眩感和嘔吐感襲來,她這纔想起,肚子裡面還有一個小生命。她即便是萬念俱灰,但孩子是無辜的。她將眼淚一點點擦去,挺直了背脊,“你說得沒錯的,我不該輕易說放棄,給自己信心,也是給我媽信心。”給舒麗萍浮現一抹牽強的微笑。她站了起來,“我在這裡陪我媽就可以了,你先去忙吧。我也回去給媽收拾點衣物過來。”
“也好,我先回去處理好事情,晚上把果果安置好,我就來接你的班。”
“如果可以,我想你明天替一下我,我要替華緣續出席他的招標會。”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惦記着他?”舒麗萍的聲音拔高了起來。“我就不相信,他們這個項目沒了你就不行!”
陸佩佩對於舒麗萍那麼大的反應確實有點不能理解。她去幫華緣續,是要還他一個人情,順便把佣金掙回來——特別是現在。非常急需錢的時候。“我答應了他的。”她淡淡說道,也不想過多的去解釋什麼,何況三言兩語的,怎麼能說得清楚呢?
舒麗萍還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忍住了沒說。有些冷漠的望了陸佩佩一眼,轉身走了。在她身後丟了一句,“明天早上?點我來。”
陸佩佩還定定的站在原處。良久,雙腳近乎麻木,她才移動着雙腿,緩緩地一步一步的下樓。
今天醫院的人非常多,加上外面下着雨,她如遊魂一般蕩了幾圈,還是打不到的士——或者是別人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猜測定是家裡死了人,拉了她,會惹上晦氣的。
可當她好不容易纔攔住一輛的士時,舒麗萍又去而復返。她扯住要上車的陸佩佩大聲嚷嚷,“快,快進去,剛醫院給我打電話,說你媽摔倒在病牀前,現在在搶救。”
陸佩佩腦袋裡“嗡”的一聲,轉身往醫院裡跑。
母親被推進了搶救室,她只能在外面等待。過了一個多小時,才被推了出來。
沒有做手術,只是做了緊急處理和各項檢查。
是腦血管閉塞,左腦塞了7??,右腦1??。病情很嚴重,且無法手術,只能通過藥物保守治療。
母親是半昏迷狀態,跟她講話,她可以應答幾句,思路還是很清晰。但下一刻,又在暈睡。陸佩佩拼命的找話題和母親講話,讓她保持清晰的意識,但到後面,母親漸漸不講了,醫生給她上了呼吸機。
肺部活檢自然也做不成了。
婉轉一點的說法是,聽天由命吧。
絕望侵襲着陸佩佩,四肢如同被冰水澆灌一般沉重而冰冷。
她該怎麼辦?母親是否應該去一些大一點的、醫療設備足的醫院,情況纔會好轉一些呢?可在a市這個地方,她認識的人少之又少,有誰可以幫得上忙的呢?
突然,一個男人的影子在腦海出現,她心中暗自一驚,到了這般絕望的境地,她唯一能想到的人竟是閆少天。有同等能力的是華緣續,他一定會幫自己的,可爲什麼自己沒有想到過要找他,反而想到了只想跟自己曖昧纏綿的閆少天呢?
要找他嗎?還是不找呢?望了一眼病房中的母親,她下定了決心。
可電話聲在這時又響起。是華緣續的。她緩緩接起。
三兩句話將事情交代清楚,華緣續說他馬上到。
她從沒沒有如此慌亂過,悲傷、恐懼等種種情緒淹沒了她。
“佩佩,不要這麼灰心,阿姨需要你的支持。”舒麗萍自己卻在默默垂淚。
“嗯。”她應着,聲音裡帶回了一絲理智。
華緣續匆匆而至。又去找了醫生將病情瞭解了個大概,便讓陸佩佩把她母親轉入華領秀集團內部醫院治療。
“華少,你能有幾分把握?你看我媽如今這個狀態,是經不起折騰的。”陸佩佩眼神飄忽地望了一眼他。
華緣續望着如瓷娃娃一樣脆弱的她,心裡像有把鋼針插着。
“佩佩,你相信我,我們有最先進的醫療設備,到時候還會請國外的專家一起會診,比這裡好太多了。而且,會安排幾個護士幫你照顧着,會比你自己照顧的要仔細得多。”
陸佩佩輕輕的點了點頭,眼底漸漸流露出堅定。她相信,母親一定會挺過去的。
當天下午,便忙着安排母親轉院的事情。
當母親被轉入了華領秀集團的醫院,直接就轉入了¬??病房。病房幾乎與外界隔離,陸佩佩只能透過玻璃窗望着病房裡面的母親,但給自己的心中又增加了一份恐怖——這是與死亡很近,卻也是離重生很近的地方。一牆之隔,相差的往往是生死。
“裡面有幾個護士在打理着,你在外面也幫不上忙,不如回去休息一下吧。”華緣續勸她。
她緩緩搖頭。時間走的很慢,每一分等待都充滿焦灼與掙扎。
“就算你不爲自己着想,也要想想肚子裡的孩子啊。你也不想他有什麼事兒吧。”華緣續繼續勸道。
“華少,”她低低的喚了一聲,聲音飄渺,讓華緣續心疼到了骨子裡去。
“你說我媽媽,會不會有事?”
她這完全是自欺欺人。怎麼會沒事呢?又是腦血管閉塞,又是癌症的。但是華緣續還是忍不住要哄着她,“嗯,會沒事的,阿姨一定醒來,挺過這一關的。”
“哦。”她瘦削的雙肩垂了下來,“你回去吧,我回去也睡不着,明天早上?點,記得派人將我送到招標會現場。”
華緣續無疑是感動莫名的,“佩佩,我可以派別的人去。”
“我跟開了,比較熟悉。再說了,我總要想辦法掙錢給你交醫藥費不是?”¬??房病房,費用可不低呢!
“那好吧,我讓人給你騰出一間房,你住在這裡面來我比較放心。”
陸佩佩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今晚我來陪你。”華緣續接了個電話回來,語氣是不容置疑。
“好。”她脫了鞋,抱緊了雙腿,縮在了椅子上,眼神無焦距,不知道在想什麼。
華緣續抱住她,在她的髮際輕輕印上一吻。這個小東西啊,怎麼就這麼多挫折與苦難追尋着她呢?
陸佩佩在?點半就告知舒麗萍,母親被轉到華領秀醫院來了。舒麗萍忽然說來不了,家裡有急事。陸佩佩怔了怔,才道了一聲沒事。確實也沒有很大的問題,母親在¬??病房,被照顧的很好。
她坐上華緣續的車子回家匆匆換掉衣服,便往招標會現場趕。
“你還有別的事情要忙,林小姐陪我過去便可。”陸佩佩道。林小姐是華緣續的助理。
“沒有,今天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華緣續淡淡一笑。
陸佩佩眼眸擡了擡,便焉焉然地昏昏欲睡。“睡一會兒吧,你昨晚根本沒睡,夠累的了。”
陸佩佩已經頭一點一點的睡着了。
很是香甜的醒來。
一個小時的車程,離招標會開始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陸佩佩以爲他們早到了,其實,其他三家企業早到了。
由於華緣續不打算親自出面洽談,所以他並沒有上招標會,而是在對面的咖啡廳等她。
可意外的,本該現在還在海陵市的閆少天,卻如獵豹一樣坐在她對面,慵懶的伸展着修長的身姿,時不時的,目光灼灼的注視着她。
她在海陵不辭而別,現在爲了華緣續跟他對着幹,心中很是理虧,加上母親的事情,讓她情緒低落,所以,在會議還沒有開始之前,她始終低垂着頭一言不發,平靜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緒。這樣的她反而給別人一種清冷的美,冷豔的美,就好像一枝清冽的蓮,單單是坐在那裡,旁人似乎都能聞到那股冷香。
“陸小姐,似乎成竹在胸啊。”閆少天的薄脣勾勒出一抹涼薄,臉上是調侃意味,但落在陸佩佩眼底的是嘲弄。
陸佩佩嘴角輕扯,像是笑了笑,淡淡道,“閆總過獎了。”
像被棉花輕輕柔柔的彈了回來。閆少天的心口被怒火憋得生疼。昨天早上醒來,發現不見了枕邊人,牀頭櫃上留了一張莫名其妙的便籤而已。略略一猜想,便知道她趕着回來,是爲了??市的這個招標會。
既然爲了華緣續一定要參加這個會議,那爲什麼要跟着他出差海陵?隨之,腦海中想到海陵這邊的項目,除了閆威集團內部高層人員知道,別人根本連風都收不到。而華緣續卻能第一時間知道,並且對項目內容點點滴滴了解得非常通透,準備過來的資料非常充足,足夠和閆威展開一場激烈的競爭,可見給華緣續賣這個情報的人,一定是自己身邊的人,在第一時間能彙報項目進展的人。而當時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便是她了。又看到那隻精緻的椰雕手錶。他追去機場想攔截她,他要好好問問她,這是什麼意思。是打他一巴掌再給一顆糖?可到底還是晚了一步,機場早已人去樓空。
望着人潮洶涌自己卻感覺空蕩蕩的大廳,他第一次有種很無力的、讓他抓狂的感覺。
這個可惡的女人,滑溜溜的,就像指縫間的魚。而對他的若即若離,像霧又像風,更讓他欲罷不能。
該死的!閆少天內心詛咒了一聲,墨眸中染上了一抹狠戾。暗暗下決心,等這件事完結,他一定要抓她回閆府,好好的“拷問”一番。
會議的時間快到,幾個評標師依次落座。只是都不約而同的望了閆少天一眼。心道:這標不是內定給閆少天了嗎?他爲何還要出現,浪費時間?
評標師的助理說了幾句客套話,宣佈招標會正式開始。
即便是第二次了,陸佩佩還是忍不住要緊張。
特別是對面如王者般的閆少天,他的強大的氣場直把她逼到角落裡去了。
評標師先是和縱橫集團的人針對計劃方案展開交談。再到閆威集團。
閆威由閆少天的另一個助手林凱發言。林凱表面看起來是一個文文弱弱的書生,但語言卻銳利,觀點獨到,針對性強,他們的方案雖然不如華領秀的,但計劃周詳彌補了這一方面的不足。
輪到陸佩佩時,全場的目光都不自覺的投在了她的身上。這個自從上次招標會上大出風頭後,緋聞不斷的女子。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到,她和閆少天和華緣續之間,有數不清的曖昧。可又不像是舉止輕浮或者功利心強的女子,自身的氣質是那樣的高貴,彷彿生來就是站在雲之巔的神秘女子。
“華領秀集團的是嗎?”評標師問道。
陸佩佩應了聲。
“上次聽你提到了‘無邊界的世界’的方案,感覺計劃還不夠完善,能不能再給我們多分享一些呢?”
“事實上,我們早已有了一份很周詳的計劃書,只是在這會議上分享的話,會佔用各位的時間,所以我想,各位就我上次分享的內容做一個評估,覺得方案可實施性強的話,我們會將計劃書奉上,給各位評估的。”陸佩佩淡定開口。
會議室又是一陣譁然。爲了能競爭到這個項目,哪家不是使出渾身解數,希望打動評標師和甲方。她倒好,竟然拒絕再展示自己優秀的一面,藏着掖着,評標師能賣你的帳嗎?
只有閆少天的眼中滿是激賞。好個聰明的丫頭!她很清楚,華領秀的方案已經引起了評標師極大的興趣,上次分享了一部分計劃,已經掉足了衆人的胃口。但心中不知道中標的企業是否內定,如果今天再將剩下全部展示出來的話,難保不被中標的企業將方案抄了去。所以,她這一招,既讓評標師對他們保持足夠的興趣和關注,還保護了公司的商業機密。好一招“猶抱琵琶半遮面”!這個丫頭,果然不容小覷!
評標師咳了一聲,將衆人的心思重新拉回到了標書上。
“嗯,我們對你們華領秀的方案確實很感興趣。這樣,現在中場休息二十分鐘,你把計劃書發給我們看看。二十分鐘後,我們自會有結論。”
“還是很抱歉!我們詳盡的計劃書已經做了密封處理,我們華總講了,一定是簽了合同,計劃書纔可以交到甲方手中。請您諒解,謝謝!”陸佩佩還是很謹慎。萬一,他們是和中標企業串通好的,拿了他們計劃書複印了一份呢?這樣損己利人的事情,陸佩佩纔不屑去做。
評標師很是意外地望着一臉堅定的陸佩佩。心道,華領秀從哪裡挖來這麼一個厲害的角色?他們的確是想這麼做,因爲甲方對華領秀這邊的方案最爲滿意。可如今,陸佩佩可不能讓他們如願。
幾個評標師耳語了一番。最後由助理宣佈,休息??分鐘後,會議繼續。
陸佩佩給華緣續去了個電話。“估計幾個評標師跟這裡面的某個企業如果串通好。”
“嗯,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靜觀其變。”華緣續淡然安慰。
“我媽那邊有什麼狀況嗎?”她其實想問,她醒了嗎?但又怕問了讓自己很失望,影響情緒。
“偶爾清醒,食物通過流管進入胃部,營養能保證的,放心吧。”
“謝謝。”陸佩佩嘴角緩緩滑出這兩個字,心臟卻疼得揪成了一團。原來不是自己冷漠,是不敢說不敢碰,一提及,便疼得尖銳。
“乖,不要想太多,媽會沒事的。”華緣續心疼的聲音如暖陽一般拂過她的身心。
“嗯。”默默的掛了電話,才感覺頭頂有道灼熱逼人的視線。她略略擡頭,便看到冷着臉的閆少天。
她實在是沒有心力再去應付他。她對他點點頭,便站起身往洗手間而去。
閆少天猛地將她壓在過道的牆壁上,一手撐在她的頭頂,一手按着她一邊肩膀,將她牢牢鎖住,逃脫不出。
陸佩佩垂着雙手,冷靜的看着他。
見她這樣淡漠的樣子,閆少天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會兒,纔開口道,“怎麼這樣悲傷?你媽怎麼了?”
他竟然能看得出來,她隱藏至深的痛苦。“我們很好啊。”她眼睛看向別處,並不看他。
閆少天的怒火“騰”的上了來。他外貌出色,事業有成,名聲在外,一堆堆的女人倒追他不成便要死要活,一波波的女人等着爬上他的牀,唯獨她對他不冷不熱,他對她多好,她也都視而不見,她憑什麼,她有什麼好驕傲的?她是以爲,仗着自己喜歡她嗎?笑話!除了劉曉晴,其他的女人均不值得他認真對待!他緩緩放開了她。
“好與不好,就看你傍着的這棵大樹了。”閆少天淡漠的話音透着深沉,又好似噙着一絲玩味的輕鬆。木大樂劃。
陸佩佩同樣淡漠的瞟了他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閆少天狹長的眸子淡然的看着她的娉婷背影,呢喃道,“真的這麼要強嗎?”
陸佩佩回到招標會時,幾個評標師已經有了結果。
“剛剛請示了上邊領導的意見,加上我們全體人員的評估和討論,現公佈結果,由華領秀集團擔任此項目的策劃與宣傳,閆威集團負責施工。雙方互相配合,將這個工程做得完美,成爲我們??市最具國際特色的一面旗幟。”
話音剛落,衆人又是一陣譁然。
“我們不同意。”陸佩佩與閆少天異口同聲的反對。
“各位應該明白這一句話,‘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意思。”陸佩佩冷冷的道。
“項目只有一個,卻讓兩個企業去負責,不覺得很可笑嗎?”閆少天的脣瓣彎起嘲諷的弧度。
“就是,想兩家討好,也不是這麼烏龍的做法。”負責縱橫集團洽談的人,本來落選了心中就很憤憤不平,而今也不甘心被孤立,站在了閆和華這兩個集團那邊去了。
其他各個企業帶過來的人開始喧譁吵鬧。
幾個評標師面露尷尬,想是這樣的決定也是衆怒難平,左看右看,很是爲難。
“你們只是幫甲方做事,應該尊重甲方的意願。”陸佩佩的紅脣逸出更爲冰冷的話,一雙美眸透着犀利緊盯他們的臉。她能猜得出來,甲方一定是對華領秀的方案滿意,但評標師要麼是收了閆威的好處,要麼就是看好閆威,所以和甲方有了意見的分歧。
“甲方在項目的可行性方面,明顯的,沒有什麼經驗,很容易受一些像‘繡花枕頭’、沒有什麼實在價值的方案所矇蔽。而評標師有足夠的經驗和信心給到甲方最中肯的意見,所以,你們要堅持自己所評估出來的結果,想辦法去說服甲方。”閆少天的助手林凱道。
這樣的暗示性已經很明顯了。周圍的人不可能沒聽出來這裡面的貓膩。但是知道又如何,他們做得滴水不漏,難道想去揭發麼?商場如戰場,早都習以爲常了,如果誰要較真,大概是不指望在這裡面混了吧。
評標師最後商量的結果是,三日後公佈最後的結果,大家回去等候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