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衡定定盯着她看了片刻,終究還是搖搖頭,實話實說了:“你沒說錯,我不能保證,阿嬛確實不是從你肚子出來的。”
“聽到了沒有,賢兒?聽到了沒有?你爹他承認,他承認在外頭養外室了,我說的沒錯,沒錯。”許夫人緊抓了許成賢的胳膊,看着他得意的哈哈笑,眼淚卻是止不住的順着她的臉頰往下滑落,心裡頭一陣悲涼。
許成賢擔心的看着許夫人有些癲狂的模樣,滿心酸澀:“不是的,娘,你誤會了,你聽爹給你解釋……”
許夫人猛然止了笑,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許成賢,緩緩鬆開了抓着他的手,口中似是喃喃自語的低聲說:“你爹都已經親口承認了,你爲什麼不信?爲什麼還要替他解釋?你……”她豁然睜圓了眼,狠狠瞪着許成賢,“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你早就知道了,你跟你爹一塊兒瞞我,你怎麼也這麼對我……”她尖叫,“我是你親孃啊……”說着,她抄起桌上的茶杯就使勁砸在了許成賢的身上。
許成賢沒躲,任由那茶杯砸在身上,茶水撒了滿身滿臉,還好,那茶水不是新沏的,沒燙着他。
“不是的,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爹解釋。”他還在試圖勸說。
許夫人卻是不肯聽:“他都已經承認了,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許衡無奈搖搖頭,嘆了一聲說:“算了,賢兒,什麼都不用說了,隨她願意怎麼想吧。”說着,轉身便要走。
許成賢使勁一跺腳,急忙追上去拉住了他:“等一下,爹,都已經這樣了,你就別再瞞着娘了,都說出來吧,半輩子了,難道臨老還要膈應着過日子嘛。”
許衡深深看了他一眼:“這可不是小事。”
許成賢堅持:“娘也不是外人。”若早說了,說不定阿嬛就不用受那麼多委屈了。
許衡踟躕片刻,到底還是妥協了:“隨你吧。”
許夫人奇怪的看着他們,已隱隱覺出不對勁兒來,擦了擦眼淚,用哭的微微有些沙啞的嗓音,問:“你們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許成賢轉身鄭重看向她,道:“娘,阿嬛她確實不是你的女兒,但也不是爹的外室生的,爹沒有外室,阿嬛她從來不姓許。”
許夫人聽出他的話裡的意思了,有些半信半疑:“她不姓許姓什麼?”
許成賢沒有直說,只是問她:“娘可還記得二十多年前曾經來家中小住過一段日子的那位學識淵博的季公子?就是娘說他長得比女子還漂亮的那位……”
起初,許夫人還有些想不起來,畢竟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可聽許成賢一說是長的比女子還漂亮的那位,她就立刻想起來了,點點頭:“是,我記得他……”那樣漂亮的男子着實少見,讓人過目難忘,即使過了這麼多年,只要提起,她還依舊能清晰的記起他的模樣。
“阿嬛就是他的女兒。”許成賢終於揭破謎底,“他遭仇人追殺,身受重傷,已命不久矣,纔會將女兒託給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