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的懷裡,果然是藏着把刀。
我剛把紫薇姐給推開,他就意識到已經被我識破了,面露狠色,瞬雷不及掩耳般地把刀從懷裡掏出來,直接朝着我的腦門上劈過來。
這個人,是想至我於死地。
他的臉上,有道猙獰的刀疤,像條扭曲的蜈蚣,還有很多密密麻麻的疙瘩,看起來很兇惡,也很讓人噁心。像只癩蛤蟆似的。我想,要是我是個有密集恐懼症的人,都不用他拿刀砍了,直接能被他臉上的那些疙瘩給噁心死。
我飛快地朝左側躥出兩步,躲過了刀疤男的刀。
他的刀刃,幾乎就是擦着我的肩膀過去的,我幾乎都能感受到刀刃上的寒氣,汗毛都豎立起來,這個人下手幹脆利落,讓我不敢有半點的分心。
刀疤男見我躲過去他的刀,也是稍稍露出驚訝,然後轉身繼續朝着我劈過來,我繼續閃躲,他拿着刀,我手上什麼都沒有,可不想去幹那空手奪白刃的事情,要是不小心被他劈上兩刀,我估摸着就得交代在這裡了。
我邊躲,邊問他:“你是誰?”
他只是朝着我緊劈不捨,面色猙獰,卻不答我半句話。
只過去十多秒的時間,就有不少人注意到我們的情況,但沒有人敢上來阻止刀疤男,倒是拿手機拍視頻的人不少。刀疤男見連續幾刀都沒有劈中我。臉色也是漸漸變得難看起來,然後竟然是拔腿跑了。
我連忙去追。
“砰!”
突然,我腳下的水泥地面被濺開,露出個洞來。我當時就傻了,差點沒尿出來,這槍要是再準點,就直接打我身上了,我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是連槍都有,這讓得我不敢再去追刀疤男,連忙躥開,沒敢停頓,牽起紫薇姐就朝着車站外面的柱子後面跑去。
連續幾槍,都打在地上,緊隨着我的身形。這時候,周圍圍觀的人也都是慌亂起來,尖叫着亂竄。我扯着紫薇姐躲到柱子後面之後,愣是沒有敢冒出頭出去尋找那個槍手在哪裡,怕吃槍子。
紫薇姐緊緊地拽着我,緊張到不行。
時間,在緊張中緩緩地過去幾分鐘,我看到那些原本驚慌失措的圍觀羣衆們又都圍攏過來,驚魂未定地看着車站前面的那條路,估摸着槍手和刀疤男應該是走了。
但是,我卻不敢打包票,所以沒敢出去。
直到時間又過去兩分鐘,我才牽着紫薇姐從柱子後面走出去,那些在那裡議論的人也都紛紛把視線投到我和紫薇姐的身上,我往那條路上掃了兩眼,刀疤男自然已是早就沒有了身影,我隨便找個圍觀羣衆問道:“他們走了?”
他點點頭,疑惑地說:“小兄弟你……”
我這個年紀輕輕的模樣,除去長得帥點之外,和個尋常人並沒有什麼區別,難怪這些人都會露出疑惑的表情,估計他們都很好奇。爲什麼會突然有兩個殺手過來殺我。這樣的事情,在如今這個社會還是相當罕見的。
刀疤男和那個槍手的行爲,無疑是極端惡劣的,已然是給社會造成了恐慌。還好,那個槍手的槍法貌似不怎麼準,要不然。我今天肯定是得交代在這裡了。這外面,簡直還比縣城要兇險萬分。
紫薇姐還是緊緊拽着我的手,問我說:“黃戚,怎麼會有人來殺我們?”
我看看周圍那些都看着我和紫薇姐的人,也裝作害怕的樣子,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們認錯人了吧!”
“真是嚇人啊……”
“是啊,沒想到真的有人敢再鬧市裡開槍呢!”
周圍的圍觀羣衆們議論紛紛的,臉上的惶恐還沒有完全散去,在這個時候,也開始有人撥打報警電話了。十來分鐘之後,就有輛警車駛過來。兩個警察從車上走下來,到我們這羣人裡面,問是誰報的警。
大家七嘴八舌地就說開了。
然後,我和紫薇姐就都被帶到派出所去了。
還在路上,那個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瘦高個警察就回頭問我和紫薇姐說:“你們知道襲擊你們的人是誰嗎?”
我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當然,實際上我心裡頭還是隱隱有個猜測的,我在這邊的行蹤知道的人不多,顯然不可能是縣裡邊的仇家。我在這邊,只和付慧城有大仇,除去他之外,我想不出還會有誰想幹掉我,只是我也沒想到,付慧城竟然會這麼幹脆地叫殺手來殺我。
看來,我倒是小看他了。
這些個公子哥,不可小覷他們無法無天的性格啊!
“模樣還記得吧?”那瘦高個警察又緊接着問我說。
我點點頭,說:“嗯,那個拿刀的我記得。”
瘦高個擡擡下巴,說:“那行吧,跟我會所裡邊去做個頭像還原吧!”
我看着他沒太上心的樣子,只是聳聳肩膀,也沒再說什麼。我在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要是真是付慧城對付我的話,那我估摸着這些警察也幫不上我什麼忙。畢竟付家在這個鎮上那也絕對是有頭有臉的,我個外鄉人,警察能幫我?
要是我是真捱了刀或者槍子,他們或許還會認真地查查這案子,現在我屁事兒沒有,他們就算是查出來那兩個殺手是誰,就算查出來幕後主使人是付慧城。他們估計也不會把付慧城怎麼樣。
當然了,幕後主使是不是付慧城現在也還說不定。
到派出所裡,我跟着那兩警察到技術科,通過我的口述,讓技術科的警察把那個刀疤男的頭像畫出來之後,瘦高個就讓我回去等通知。我也沒想着這事要依靠他們,很是乾脆地就帶着紫薇姐離開了。
遇到這麼檔子事,我們也沒有去旅遊的心情了。
在派出所的外面,我和紫薇姐直接攔下輛的士,讓師傅直接把我們給送回家了。我們在汽車站遇襲的消息傳播得挺快的,在路上,司機師傅和我們嘮嗑。說汽車站那邊出事了,有歹徒拿槍亂射路人,還說可能是什麼境外的什麼分子,讓我和紫薇姐都小心着點。
我簡直就是啼笑皆非了。
但是,本着低調的原則,我也沒把我和紫薇姐就是當事人的事情告訴這司機。只是和他混亂調侃,說警察肯定會把那些不法分子抓起來的。那司機也只是笑笑,感嘆了兩句,又和我們扯其他的話題。
到紫薇姐的家裡後,紫薇姐拉着我進屋,就問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看她沉重還帶着點憤怒的表情。知道她心裡肯定也是有所猜測。
畢竟,她也知道,在這裡我只招惹過付慧城。
於是我也沒瞞着她,說:“可能是付慧城叫人乾的吧!”
紫薇姐冷着臉就要往外面走,說要去找付家的人討個說法。
我連忙扯住她,說:“別去,就算是去了,付慧城會承認嗎?”
我們兩個說話的聲音挺大聲的,把葉老頭他們都給驚動了,估計還以爲我和紫薇姐是吵架了,就紛紛走出來問我們怎麼了,葉老頭還朝我瞪眼,好像是要護着紫薇姐似的。
這讓我是哭笑不得,然後就把遇襲的事情給他們說了。
葉老頭氣得吹鬍子瞪眼的,衝着我說:“是誰幹的?”
我摸摸鼻子,說我也不知道。
葉老頭和付家的關係很好,現在我沒有證據,所以我不想隨便就說是付慧城乾的。不然葉老頭也會很難做。而且,到時候要是查不出不是付慧城乾的,我還會落下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名頭,和付家的關係也會很尷尬。
其實,我真希望這事不是付慧城乾的。
不管怎麼說,我現在和付家認成乾親。這是連我爸都認可的事情了,也就是說,付慧城算得上是乾哥哥了,我真不想去和他鬧。只要他不來找我麻煩,我也沒有再和他計較之前的事情的打算。
只是話說回來,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他安排的。那麼……
之後,我和葉老頭他們在家裡商議許久之後,還是沒能想出個對策來,葉家雖是武學世家,但並沒有付家那麼高調,是半隱世的狀態。所以,他們也沒有能力去幫我調查這件事情。
眼下,似乎我們只能等待警察的調查結果。
至於我爸那邊,我此時還不想去通知他,因爲他要是插手進來,那葉老頭他們就很有可能會得知我爸是黑社會大佬的真實身份。到時候。以葉老頭的脾氣,還不知道他會鬧出什麼事來。
想到這,我突然在想,會不會來襲擊我的人是我爸的仇人呢?
然而,就在當晚,我收到條陌生號碼的信息。
那信息很簡單,是這樣的,“莫要出門,僱傭我們殺你的人姓顧。”
這條信息,誰發過來的?
我當時就疑惑了,僱傭他們?那也就是說,這條信息是殺手發過來的?是刀疤男還是那個沒有露面的槍手?
亦或者,這條信息,根本就是在誆我,目的是要隱瞞什麼?
我連忙回撥電話過去,但那邊卻是提示已經關機。
我不知道給我發這條信息的人究竟是好是壞,但是爲安全考慮,我還真沒有出門的打算,只是,總這麼守在葉家家裡,等着警察的消息,那顯然也是不現實的。
這件事情,我不會就這麼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