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北地區,人們普遍信奉以“胡三太爺”爲首領的仙家體系。
胡三太爺是指清初山東即墨人士胡嶧陽,因其家中排行老三,故人們尊稱其爲三老爺。
歷史上,胡嶧陽因善於易數和樂於助人而聞名。
他在嶗山修煉,幫助鄰里用術數趨吉避凶,因此被尊稱爲胡三太爺。
在民俗傳說中,胡三太爺的形象被豐富,被描述爲能推演預知過去未來的狐仙。
傳到東北地區,胡三太爺更是被視爲掌管出馬仙文化的重要神靈,統御東北地區的走馬走道堂營。
馬仙文化裡,狐狸、黃鼠狼、刺蝟、蛇蟒、老鼠這五種動物被認爲是最主要的仙家家族,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胡、黃、白、柳、灰五仙。
其實,不僅僅只有五仙,馬仙還包括天上飛的鳥禽、地上跑的走獸、水裡遊的魚龍、以及各類鬼魂精靈等等。
它們被稱爲,外五行。
到了近代,老鼠和刺蝟這兩家在人前出現的就很少了。
最常見、最主要的是狐狸、黃鼠狼、蛇蟒,以及清風煙魂。
過去,東北的馬家主要通過薩滿跳神的方式顯現。
薩滿通過跳舞、儀式來請仙家上身,作爲人和仙家溝通的媒介。
藉助仙家的力量,他們主要做三件事。
調解人和仙家之間的矛盾,治病救人,以及占卜算命溝通陰陽。
後來,這種形式變得越來越簡化。
仙家們不再需要那麼複雜的舞蹈儀式,更多是直接“困竅附體”,也就是仙家直接進入弟子的身體來做事。
無論是傳統的“跳大神”,還是後來的“附體上身”,或者只是心通、眼通、耳通來交流,都是仙家的手段而已。
而到了現在這個特殊的時代下,天地間的能量在復甦,仙家們也不甘寂寞,更加明目張膽的出現在民衆之間。
至於馬家,爲什麼叫做馬家,不叫牛家、羊家......
查了許多資料,各種說法都有。
最被普遍採信的說法是,在薩滿文化中,靈媒弟子被視爲仙家行走人間的“坐騎”,仙家需藉助弟子的身體行動——即“出馬”,如同人騎馬代步。
故事講着講着,就科普了五百字。
嗯,真特麼的水。
......
顧蘇橋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並沒有刻意放出氣勢,但築基修士的一絲氣息泄露,對於凡人而言已是難以承受的重壓。
他目光平靜地看向王仙姑,“仙姑?”
淡淡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你請的仙家,在何處?”
王仙姑面無人色。
顧蘇橋向前一步,那無形的威壓更重了一分。
王仙姑到底也是行走江湖見過世面的,深吸了口氣,穩住心神,硬着頭皮道:“你這道士不知道仙家的厲害,仙家哪裡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顧蘇橋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我等修的是正統道法,哪家神仙連見都不能見了?”
“仙凡隔絕,便是我們要請神上身,也要耗盡法力,你這老道好大的口氣,這裡是馬家的地盤,就算是伏魔觀來的道士也得盤着!”
“你們不怕伏魔觀?”
“這裡是東北,伏魔觀算個什麼東西?”
顧蘇橋整了整衣襟,朝天拱手,“我等正是來自青城後山,伏魔觀,顯聖真君座下。”
王仙姑面色一僵,過了片刻,哂笑着,“你說是就是?”
“冥頑不靈,不見仙真。”顧蘇橋冷哼一聲,眼中精芒一閃,左手捏了個古樸劍訣,口中低誦真言。
“錚——!”
一聲清越悠長的劍鳴,如同龍吟九天。
他手中長劍猛然爆發出難以想象的璀璨金光!
那光芒之盛,瞬間淹沒了整個院落,甚至衝破了低矮的院牆,將山村上方的天空都映照得一片金霞!
浩瀚、威嚴、堂皇正大的氣息如同實質般瀰漫開來,瞬間驅散了院中殘留的陰祟與香燭濁氣。
這金光並非一閃即逝,須臾之間,兩個由純粹金光構成的巨大古篆赫然顯現於虛空之中——
伏魔!
二字橫空,大放光明!
這把劍,乃是顧蘇橋築基時,玉帝所賜。
別說出馬仙,就是人仙到此,也不敢造次。
“伏魔”二個字如同驚雷,在小小的院子裡炸開!
宋錯舅舅瞪大了眼睛,外甥女還真沒吹牛啊!
杜聰更是倒吸一口涼氣,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我的老天爺!自己剛纔拉了一車真神仙?
王仙姑已經被這異象嚇的魂飛魄散。
顧蘇橋板着臉,淡淡問道:“你請的是哪位大仙?不知道我們伏魔觀問不問得?能不能見?”
王仙姑“噗通”一聲癱軟在地,磕頭如搗蒜。
“真人饒命!真人饒命啊!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真神仙!饒命啊!我......我是假的!都是騙人的!我纔剛花五萬塊錢拜入教中,連皮毛都沒學到啊!我請不來仙家!我就是個騙子!求真人饒我狗命!”
別看她剛纔嘴硬。
伏魔觀?
那是連三清、西王母都顯聖垂青的聖地!
馬家仙堂?
在人家面前,實際上連提鞋都不配!
四周圍觀的村民一陣譁然。
大概是騙習慣了,他們想了想,又覺得理所當然。
真正的仙家高手,怎麼可能爲了一萬塊錢,跑到這個荒山野嶺裡來!
呃......好像不對。
伏魔觀來了!
顧蘇橋眼眸微眯,寒光乍現,“你剛纔說入教?什麼教?”
“......薩滿教。”
“你們還開宗立派了?”
“是,不過我剛剛加入,除了五萬塊錢的會費,我什麼都沒參與啊!”
顧蘇橋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你仔細告訴我,這薩滿教的總壇在哪裡?之前兩隻虎妖,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仙姑抖如篩糠,涕淚橫流,“俺,俺剛剛入教,是真的不知道啊,只聽說前幾天教裡來了個大官,讓我們派人去山裡找那兩頭老虎,教主沒辦法,派了護法帶着很多人去,最後傷的傷,死的死。”
顯然她知道的內情也僅限於道聽途說的恐怖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