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救助

原來雷霆根本就沒想如此輕易的結果雷威,卻是將自己二十年煉化的忘情水毒,包裹在氣吞山河咒的劍光之中,要讓雷威盡數消受。

雷威聞言,一聲不吭朝後一躍,退到武裡、葛剛身旁,自人叢中拔出把彎刀,唰的一聲,將左頰上嬰兒巴掌大小的腐肉連皮帶血一併割下,一股鑽心的劇痛直徹心扉,禁不住又是一記痛哼。

身邊衆人急忙紛紛後閃,連武裡、葛剛也躲的遠遠,惟恐沾上劇毒,把自己莫名其妙也搭進去。

雷威也算是了得,一聽說自己中的竟然是當年種在雷霆身上的忘情水毒,立刻想也不想就將染上毒汁的皮肉切除,以保全住性命。

可雷霆卻冷笑道:“沒有用的,雷威,忘情水毒早已滲入你的血管,遊走全身,它若是這麼好對付,我也就不會忍受整整二十年的煎熬了。”

雷威身心俱震,咬牙切齒道:“老傢伙!你竟用如此歹毒的法子對我,我化作厲鬼也絕不饒你!”

雷霆哈哈大笑道:“這是你自作自受,怎麼怨得了我?不妨告訴你,這忘情水毒經過我二十年煉化,毒性已消去十之七八,憑你的修爲,小命倒是不用擔心,可那蝕骨鑽心的煎熬,卻會如幽靈般日夜緊隨,直到你爬進棺材,也永遠不知道另外還有什麼是痛苦!”

雷威大叫一聲,沖天而起,“轟”的撞破第二層的樓板,遠遠拋下一句話道:“雷霆,你給我等着!”他的話音在塔中回漾,人卻已蹤影飄渺,竟是見勢不妙,捨棄衆人獨自脫圍逃逸而去。

雷霆方纔施展“氣吞山河咒”也耗用了大量功力,如今雷威遁走也不去追,雙手負後,冷冷迴應道:“雷威,我便在天雷山莊隨時恭候你回來!”

雷威這麼一逃,天雷山莊頓時樹倒猢猻散。

許多當日邀來的魔道人物再無心戀戰,更不願不明不白給天雷山莊墊背,紛紛瞅準機會打門口逃出,一溜煙不見了蹤影,連武裡、葛剛也在其間。

倒是晏殊、雷鵬等人還留在原地,而神鴉上人與赤髯天尊卻是欲走不得。

方纔阿牛施展出翠霞派的絕世劍術“紫氣朝聖訣”,逼得神鴉上人苦苦抵禦,勉強支撐不敗,可週圍發生的事情他也都能看在眼裡,聽在耳中。

雷威這麼一走,神鴉上人頓時心神微亂,真氣感受到主人的情緒波動,亦是微微一滯,露出了破綻。

那紫氣朝聖訣是何等厲害,神鴉上人這裡稍顯異常,阿牛已有察覺,就聽他一聲大喝:“破!”

紫金鳳凰在翠微真氣的催動下返璞歸真,又變回沉金古劍的模樣,萬丈劍光勢如破竹,終於穿透過重重火雲直刺神鴉上人。

神鴉上人心神俱駭,拼命飛身躲閃,沉金古劍“噗”的一記插入他左邊肉翅,轟得黑羽和血肉漫天橫飛,偌大的左翼被打得只剩下半片。

神鴉上人也真了得,竟忍着劇疼,勉力在半空中提了一口真氣,身形上竄,步了雷威的後塵落荒而去。

阿牛亦是真氣耗盡面色蒼白,身軀晃了晃差點摔倒。

秦柔的一雙妙目自他出現起就沒離開過,此刻情急之中也顧不得許多,搶步上前扶住他道:“羅公子,你沒事吧?”

阿牛露出憨厚的微笑,迴應道:“我沒事,只是真氣耗損太多,歇息一下就好了。”說着沉金古劍徐徐飛回,在阿牛的真氣催引下還劍入鞘。

雷霆淡然說道:“我雖看不見,卻也曉得,阿牛你的紫氣朝聖訣已修煉到第二層‘紫氣東來’的境界。其實以你現下的修爲,要突破第三層‘紅日中天’實在是輕而易舉,剛纔對付神鴉上人這種小角色,哪裡需要如此費勁?”

魔教護法個個自負,從風雪崖到雷霆雖性格不同,但無不目無餘子,惟獨布衣大師似乎是個例外。

天陸九妖也算是名震天下的人物,在他口中居然也變的不值一提。

丁原心裡一動,故意不服氣的道:“雷老伯,你別吹牛,難不成你真有辦法讓阿牛輕鬆參悟出紫氣朝聖訣的第三層境界來?”

雷霆呵呵一笑,頗是得意的道:“這位小哥你別激我,看你剛纔出手,該是和阿牛同出一門。你們倆資質都算不錯,教導的師父也算得法,沒有浪費了良材。

“翠霞派的心法博大精深,我素來景仰,不過失之於刻板,一招一式都要求按圖索驥,未免有些迂腐了。方纔阿牛施展的劍訣已深得火候,如果再能配上老夫的一段心法口訣,保證不出一月,就能突破紅日中天的境界!”

言下之意,似乎是隻要阿牛求上他一句,雷霆便肯將自己獨門的“破陣心法”傾囊相授。

誰料阿牛呵呵一笑道:“老前輩,晚輩覺得您的話雖然不會騙人,可本派的功夫只要學紮實了也一樣管用。只要阿牛肯用心,早晚也會突破第三層境界。”

雷霆嘿了聲道:“好小子,倒是挺有骨氣。翠霞派能出你們幾個也真是造化,不過你救了老夫一回,我理應有所回報。事情便這麼定了,除非你心中有什麼狗屁正邪之分,不肯學我這老魔頭的東西!”

阿牛趕緊搖頭道:“沒有,我對前輩你的修爲佩服的很。”他滿面摯誠之情,令人不得不信。

說話間,那邊盛年越戰越勇,一招“大江東去”盪開赤髯天尊的檀杖,石中劍尖硬生生停在他的咽喉上。

赤髯天尊本應不會如此不濟,無奈雷威一敗,神鴉上人又接踵而逃,只剩下他孤軍作戰,心神已亂。苦苦支撐了二十餘個回合,終究露出了破綻,被盛年一舉拿下。

他知再無幸理,雙目一閉默默受死。誰曉得半天沒有動靜,“叮”的一記脆響,石中劍已回到了主人鞘中。赤髯天尊不禁一怔,睜開眼睛,就見盛年收劍撤身,絲毫沒殺自己的意思。

他喘了口氣道:“閣下爲何不下手?”

盛年微笑道:“天尊退隱多年,何苦還來替雷威興風作浪?閣下雖是九妖中人,跟神鴉上人、天龍真君畢竟不同。盛某儘管劍下超升無數,但也不枉殺一人,只希望天尊日後能多行善事,以求早日參悟仙道,應證天心。”

赤髯天尊半天說不出話來,半晌纔回答道:“老夫活了這麼大歲數,用不着閣下來教訓!今日你不殺我,他日相逢,閣下卻不要指望我也能放你一馬!”

盛年暗歎一聲,搖頭道:“天理昭彰,何必盛某多說,天尊請了!”

赤髯天尊再惡狠狠盯了丁原一眼,循着雷威與神鴉上人的老路去了。他這一走,塔內強仇盡去,只剩下晏殊等人還在。

畢虎拍腿懊喪道:“哎呦,盛兄怎麼把他也放跑了?這個老傢伙睚眥必報,你今後可要小心着一點。”

石磯娘娘哼道:“你以爲盛兄也會跟你一般膽小麼?”

她一發話,畢虎頓時噤若寒蟬,連連點頭,也不曉得是說盛年的確跟他一般膽小呢,還是別的什麼?

桑土公調息完畢,睜開眼睛,忽然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問道:“桑真人,你沒事了吧?”

桑土公一楞,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卻見晏殊不曉得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身旁。

他活了一百多歲,還是打出孃胎頭一回被一個年齡相若的女子關心,立時手足無措,說話也更加結巴道:“我……我沒……沒事,多……多謝關——心。”

晏殊瞧他古怪模樣,忍不住嫣然一笑,心中不知爲何,並不覺得桑土公再似往日那般木訥笨拙,反倒是多點可愛起來。

那邊雷鵬也走到雷霆身前,跪倒在地叫道:“大哥!”

雷霆雖雙目盡廢,可功力通神,早如曾山一般修得“天眼”之術,他低下頭來輕輕嘆道:“難得你還肯認我這怪物做大哥。”

雷鵬心中一酸,偌大七尺漢子竟也不由得潸然淚下,哽咽道:“大哥!你跟我是同胞手足,小時侯更是你手把手教我家傳心法,這些小弟就是到死也不敢忘!”

說到後來,他已不能自制,雙手撐着地無聲而泣,一時之間想到這些年雷霆所受之苦,雷威對己之刻薄無情,悲從中來,淚水不住砸落在地。

雷霆心下惻然嘆息道:“起來吧,都做曾爺爺的人了,怎的還哭的像個孩子?”

雷鵬從地上爬起,淚中帶笑道:“我這不是看見大哥你……又傷心又高興麼?”

盛年問道:“雷老先生,如今雷威已遁,這天雷山莊當如何處置?”

雷鵬立馬叫道:“當然是由我大哥來做這莊主!當年如果不是大哥投入聖教,怎麼輪得上雷威坐上這把椅子?”

雷霆想了想道:“也好,如今聖教不存,天下之大,老夫也無處可去,便在這故土養老吧。不過,莊主我是懶得做了,就由你代勞着吧。”

雷鵬見兄長答允,心中大喜。要是有雷霆這般絕頂人物坐鎮,莫說是雷威找上門來報仇,就是姜山甚至是楚望天來尋仇也不用害怕,自己憑空得來的莊主位子,自然能坐的太太平平。

他攙扶着雷霆道:“大哥,這裡太亂,不如我們回莊上說話!”

雷霆甩手掙開,傲然道:“我還不至於走這麼一段路都要你攙扶吧?方纔不過是爲了迷惑雷威,才叫阿牛扶我出來,你倒當真了?”

雷鵬對他的親大哥是半點脾氣也欠奉,呵呵一笑回頭道:“諸位,都請到莊上坐吧。”儼然已擺出一副山莊主人的架式。

晏殊左右看看,遲疑道:“我也能一起去麼?”

雷霆道:“爲什麼不能?留在這裡的便都是老夫的朋友,自然應當全請到莊上去。”

他百餘年來就以豪情任俠著稱,雖受了二十年忘情水毒煎熬之苦,這個秉性卻是沒改分毫。

秦柔見衆人紛紛朝塔外走去,不好意思再扶着阿牛,悄悄鬆開了手,可目光卻捨不得離開。想到他爲關洛鏢局吃了這多苦,芳心之中又是酸楚又是甜蜜。

走在前頭的丁原忽然回過頭來問道:“阿牛,你跟雷老爺子是如何撞上的?”

畢虎跟石磯娘娘走在丁原身旁,聞言也一起回頭望着阿牛。

畢虎更是有點做賊心虛,問道:“是啊,那魔虎怎麼樣了,是不是叫你給宰了?”

阿牛撓撓腦袋,簡單的將畢虎與秦鐵俠離開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他不善言辭,好在敘述的也算井井有條,衆人這才知道阿牛又險死還生了一回。

原來阿牛情急之中躍到水靈魔虎身上,想纏住它,好令畢虎、秦鐵俠脫身,卻把這千年魔王惹得暴跳如雷。

千年以來,還不曾有誰敢騎到它的背上撒野,就是天雷山莊的歷代主人也無不禮待有加,拿它當神仙一樣供着。

激怒之下,水靈魔虎一聲咆哮,“轟”的重重撞入黑冰潭裡,激起十數丈的水柱,倒也蔚爲壯觀。

阿牛可沒心情欣賞這個,他被漫天水浪弄得眼睛都沒法睜開,耳朵裡汩汩轟鳴,盡是湍流之聲,只靠着多年苦修的靈心,奮力把全身緊緊貼在魔虎身上,半分也不離。

水靈魔虎一躍進黑冰潭就宛如蛟龍歸海,閃展騰挪,竄躍轉翻,抖落出渾身解數,想把阿牛甩脫。

黑冰潭從上到下數十丈的潭水,立時被攪騰得天翻地覆,駭浪滔天。

阿牛雖木訥,卻認準死理一條——任憑魔虎怎麼鬧騰,就是死不鬆手,雙手緊緊掰住魔虎鱗甲,雙腿更是以翠霞派的一式“冬雷夏雪”吸附其上。

“冬雷夏雪”是翠霞派一項基本的近戰身法,取義爲“冬雷震震夏雨雪”之意,以示一旦施展此種身法,對手休想甩脫。如今阿牛用來對付魔虎,也不曉得創出這套身法的翠霞派祖師在天之靈是喜是苦?

原本對於常人而言,在水中時間一長,呼吸便成了一個問題,可對阿牛卻毫無影響。他甫一入水就改以內胎流轉,莫說這片刻工夫,就是三天三夜不浮出水面也不會有事。

然而這種味道終究不太好受,幸好水靈魔虎急怒之中,尚未想到回身攻擊,只憑着身體翻轉,試圖甩脫阿牛。

這也難怪,它縱然是修行千年的魔獸,到底也擺脫不了生前本性,一旦有人攀到背上,就全靠着本能掙扎。

不過倘若時間久些,說不準等水靈魔虎回過味來,未必就想不到這點,到時候它只要扭頭吐出一道“血雨無常霧”來,阿牛便夠消受半天。

阿牛並非不明白這個道理,無奈貼在魔虎身上也是難以動彈,若是鬆手,怕結果更糟,只好苦苦支撐,走一步算一步了。

忽然眼前一亮,周圍的水聲竟也跟着消失,彷彿一下子離開了潭水。

阿牛一怔,定睛瞧看,那水靈魔虎居然載着自己鑽入潭底的一個洞穴裡,可不知什麼原因,潭水一涌到洞口就自動退回,連一滴水珠也濺不進來。洞穴中寒風陣陣,倒沒有氣悶的感覺。

阿牛張嘴想吸口新鮮空氣,卻是一股寒流直衝喉嚨,嚇的他急忙把嘴閉上,再不敢造次。

這洞穴寬逾六丈,高過七丈,深不見底,比起早先囚禁阿牛的地方大了許多。光溜溜的石壁上竟長出些小青苔,而一絲圓潤的光線正從洞穴的另一頭傳來。

阿牛心中納悶,暗道:“這是什麼地方?明明是在潭底,怎的就沒有水進來,那光又是什麼來歷?”

他好奇心一起,一時之間居然忘記了自己的安危。

魔虎風馳電掣般飛進十多丈深,似乎是要到了盡頭,卻有一股越來越濃的腥臭味猛刺阿牛的鼻子。

阿牛心裡一動,思忖道:“難不成這魔虎把我帶到它的老窩裡來了?”可魔虎將自己載來這裡幹什麼,阿牛就不曉得了,總不可能是請客吃飯就對了。

他還在胡思亂想,魔虎卻猛地咆哮一聲,震得洞穴裡嗡嗡作響,高高擺動起尾巴,把下半截身軀衝着石壁狠狠撞去!這要是真個撞上,阿牛即便沒有骨斷筋折,也得滿眼天星,說不準再將石壁轟塌一片。

阿牛這才明白,魔虎把自己帶到這兒來的用意,他趕緊翻身倒飛而出,凌空連翻了三個筋斗,遠遠落到三丈開外,這時他只求儘快離魔虎遠些,別被它甩到石壁上就成,也管不了其他太多。

可雙腳剛一落地,卻險些撞到一個人身上,幸好他反應敏捷,側身一閃,從那人身旁擦了過去。

阿牛“哎呦”一聲,想也沒想就抱歉道:“對不住,差點撞着您。”可話說出了口才感覺到奇怪,在這魔虎的老窩裡怎的還有活人?

他忍不住扭頭張望了一眼,着實被嚇了一跳。只看到一個披頭散髮、不成*人形的老頭,雙腿盤膝凌空浮起尺多高,全身的皮肉幾乎都爛光了,有些地方還在不停的滴着膿水。

這老頭雙手環抱,虛空於胸前,除了大拇指尚能辨認外,剩下的早已粘連在一塊,成了肉蒲扇般的怪狀。

他的頭微微下垂,鼻孔中噴吐出一股紫色煙霧,那股煙霧在距離老者面門三寸多遠的地方,忽然扶搖直上,甚是詭異。

更讓阿牛驚訝的是,這老者的身上居然像螢火蟲般,忽閃忽閃地放出幽紫色光華,頭頂更籠罩着一團妖豔的紫色霞光。

每回光芒亮起時,他的眉頭就會緊皺一下,似在忍受極大的痛苦,而那鼻孔中噴出的紫霧,也會濃上幾分。

阿牛正在疑惑,耳朵裡猛聽見了魔虎的低吼,當下一醒,心道:“糟糕,我怎麼光顧着打量這位老伯,卻把它給忘了?”

趕緊滿懷戒備的轉目瞧向魔虎,卻見它舒展着雙翅,漂浮在三丈外的洞頂,一對血紅的兇目瞪住自己,不住從嘴裡發出威脅似的吼聲,卻沒有再撲過來。

阿牛心裡一奇,思量道:“奇怪,它怎麼安靜下來了?”他看看老者,試探着對魔虎道:“你是不是怕我傷害這位老伯?你放心,我對你和這位老伯都沒有惡意,咱們別打了好不好?”

也不知道魔虎是否聽懂了他的話,低低哼了聲,目光裡卻依然滿是警戒和敵意,但身上的殺氣卻消淡了不少。

阿牛稍稍放了點心,定睛再打量身旁的老者,卻發現從他的嘴角、眼睛、耳朵和鼻孔裡,都有極細的深紫色血絲流出,但因老者的臉上原本就紫黑一片,血肉模糊,若不細看,絕無法察覺。

阿牛一怔,知道這是走火入魔的先兆。

果然,老者懸浮在半空的身體猛然晃動了一下,幅度雖然輕微,可全身的肌肉也緊隨着抖動起來。原本宛如煙柱一樣從鼻孔中噴出的紫霧,此刻也隱約變得散亂。

修行之人最怕的,莫過於走火入魔,輕則真元大損,重則有性命之虞,無論正魔兩道都是如此,且魔道修行往往爲求速成而獨闢蹊徑,其兇險更有過之而無不及。隨着修行者達到的境界越高,這種兇險也就越大,自古以來,不曉得有多少正魔兩道的頂尖人物,就栽在了九劫之上。

阿牛見狀也不及多想,閃身到老者背後道:“老伯,我來幫您。”

他生性耿直忠厚,見人有危難,既不管是否與己相識,也不顧以他的修爲是否能幫的了人家,更不考慮對方的真氣是否有反噬之險,一探雙掌虛按在老者背心上,毫無吝嗇的將苦心修煉十多年的翠微真氣,輸入老者經脈中。

魔虎似知阿牛心意,也不上來干擾,反安靜呆在一邊,隱有護法之意。

阿牛的雙掌甫一貼上老者背心,頓被對方身體中傳來的一股龐大吸力定住,翠微真氣便如開閘洪水源源不絕涌了出去,彷彿要將他全身真氣都吸空似的。

若僅止真氣耗損也就罷了,最多花些時日也能恢復,怕就怕最後連真元都被吸乾,麻煩可就大了。

倘若換了旁人,見勢不妙,必然要趁早收手,免得被吸乾自己的真元,可阿牛一驚之下,卻是想道:“我要是撒手,老伯就更危險了,就是犧牲一點真元也值得。”

存此一念,阿牛不僅沒有收手,反而坦然將自己的翠微真氣汩汩輸入,天陸縱大恐怕就他一個異數了。

第三十四章 冰人第二十一章 思悟第四章 踐約第五章 大乘第六章 路遇第五章 冰衣第六章 海天第十章 風逝第五章 大乘第四章 嫁禍第五章 大乘第十章 凝眸第一章 水獸第七章 筷戰第五章 報應第八章 鬼冢第十章 石出第二十五章 下山第六章 驚鼓第三章 夜話第二章 無爲第十章 力挽第九章 仙圖第九章 離火第七章 鬼門第一章 風雲第四章 蒙冤第九章遠遁第一章 雙修第四章 相逢第六章 重生第二十五章 下山第九章遠遁第三十一章 魔陣第五章 九刃第七章 筷戰第八章 竹林第五章 雪魄第九章有我第五章 陣營第四章 雷霆第一章 風雲第三章 天殤第二章 聚首第三章 真情第十章 讀書第七章 大同第五章金蘭第一章 伏魔第九章 魔裔第二章黯然第十五章 深吻第七章回山第三章 悵恨第二章 拒敵第二章 煉劍第七章 突圍第六章 冰宮第一章 澄清第三章 一慟第一章 天劫第五章 冰衣第二章 對弈第三章 雪影第八章身世第六章 夜戰第四章 孃親第八章 雲林第七章回山第四章 踐約第五章 思微第七章 護法第三章 無敵第十章 絹帕第八章 風雲第七章回山第二十九章 魔音第八章 火毒第三章 裂鼎第二章 師門第八章 竹林第四章 奇葩第七章 星圖第九章有我第十章 玉牒第四章 三生第二十三章 劍訣第二章 拒敵第九章 圍剿第三章 昭雪第九章 魔裔第十二章 碧潭第七章 筷戰第十章 石出第八章 深淵第五章金蘭第七章 故事第五章 陣營第三章 復出
第三十四章 冰人第二十一章 思悟第四章 踐約第五章 大乘第六章 路遇第五章 冰衣第六章 海天第十章 風逝第五章 大乘第四章 嫁禍第五章 大乘第十章 凝眸第一章 水獸第七章 筷戰第五章 報應第八章 鬼冢第十章 石出第二十五章 下山第六章 驚鼓第三章 夜話第二章 無爲第十章 力挽第九章 仙圖第九章 離火第七章 鬼門第一章 風雲第四章 蒙冤第九章遠遁第一章 雙修第四章 相逢第六章 重生第二十五章 下山第九章遠遁第三十一章 魔陣第五章 九刃第七章 筷戰第八章 竹林第五章 雪魄第九章有我第五章 陣營第四章 雷霆第一章 風雲第三章 天殤第二章 聚首第三章 真情第十章 讀書第七章 大同第五章金蘭第一章 伏魔第九章 魔裔第二章黯然第十五章 深吻第七章回山第三章 悵恨第二章 拒敵第二章 煉劍第七章 突圍第六章 冰宮第一章 澄清第三章 一慟第一章 天劫第五章 冰衣第二章 對弈第三章 雪影第八章身世第六章 夜戰第四章 孃親第八章 雲林第七章回山第四章 踐約第五章 思微第七章 護法第三章 無敵第十章 絹帕第八章 風雲第七章回山第二十九章 魔音第八章 火毒第三章 裂鼎第二章 師門第八章 竹林第四章 奇葩第七章 星圖第九章有我第十章 玉牒第四章 三生第二十三章 劍訣第二章 拒敵第九章 圍剿第三章 昭雪第九章 魔裔第十二章 碧潭第七章 筷戰第十章 石出第八章 深淵第五章金蘭第七章 故事第五章 陣營第三章 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