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辰覺得這裡的世界他實在沒法融入,摸了摸果果的頭,又深深看了眼地上玩積木的北北,轉身走了出去。
身後,白若渠看着他無力的背影,神色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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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樣一天天悠閒地過去了,夏以寧在一天天數着拆線的日子。
果果還是很稀罕他的妹妹,每天出去玩回來不再是喊媽媽,而是找妹妹,尤其是看到妹妹一天比一天白,一天比一天好看,覺得稀奇得不得了。
北北雖然每天都跟着果果玩,但他的自閉症還是沒什麼進展,爲了防止上次被打的事情發生,果果帶北北出門的話冷斯喬都會派人遠遠看着,所以每天都能白白淨淨地出去,安然無恙地回來。
白若渠即使幾乎每年都帶北北上門,但幾乎都是跟張梅在一起說話的多,除了她眼睛需要好好養着,不能出去暴曬外,還有可能是因爲冷斯喬讓她畏懼,再加上兩人的角色一開始就定了,隨着晏辰的一聲‘嫂子’就奠定了她‘長輩’的地位,白若渠對她敬重,沒法跟她傾訴。
好吧,她似乎沒有閨蜜緣。
眼看着距離拆線的日子越來越近,夏以寧的心開始有些惴惴不安,因爲最近晏辰給她換藥的時候沒有再說眼睛恢復得怎麼樣,可她的眼睛又沒什麼不適的地方,而且就算隔着紗布也能感覺得到光線了的。
今天是距離拆線時間的最後一次換藥了,夏以寧早早就坐在客廳裡等晏辰的到來,她雖然懷疑,但沒跟冷斯喬說過。
冷斯喬好像也有事瞞她,這幾天經常出門,還時常電話不斷,譬如現在,就走到一邊接聽電話了,太遠,她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真的不是她多想。
晏辰來的時候,看到夏以寧坐在沙發上,放在膝蓋上的手握成拳,似乎很緊張,又似乎在沉思。
冷斯喬講完電話過來,和晏辰交換了個彼此才懂的眼神,回到夏以寧身邊,清醒摟着她的肩膀,柔聲道,“晏辰來了。”
夏以寧緩緩鬆開拳頭,試着放鬆下來,淡笑道,“那就換藥吧。”
挺多就是失敗而已,沒什麼的。
比當年決定生下果果時所承受的實在太輕了,她本來就瞎了四年,現在繼續瞎下去也習慣了,真的比當年懷着孩子還看不見的時候好太多了。
晏辰默默地給她換藥,冷斯喬也靜靜地握着她的手,這還是換藥以來最安靜的一次,安靜得讓人心裡發慌。
夏以寧不由得一再用力握緊冷斯喬的手,差點就忍不住想要問這雙眼是不是出什麼狀況了,可她還是想要抱着希望到拆線的那一天。
冷斯喬照樣讓夏以寧躺在他的腿上,當紗布一圈圈的拆開,敷眼的紗布包拿下來,夏以寧攥了攥拳,決定試着睜開眼,眼前只是白茫茫的一片,好像被人蒙上了一層霧,依稀看到一張臉在晃動,模糊得分不清五官。
她想,這一定是久沒接觸光線的原因,而不是手術效果只是這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