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什麼嗎?”夏以寧走過去問。
那一個紙箱裡都被他翻來翻去好久了,小湯圓也在他身邊轉悠個不停。
冷斯喬手裡正捧着一本A4大小的素描本翻找,見她過來,眼神閃爍了下,鎮定自若地道,“我記得你跟我說過那天晚上你見過有人穿我媽穿過的睡衣裝神弄鬼,你畫下來了。”
夏以寧意味深長地看着他,他也不躲閃,笑容清淺,半點心虛都不露。
半響,她從他手裡接過素描本,翻開了幾頁,遞迴給他看,眼中的促狹更深了。
冷斯喬明白她已經知道他‘志不在此’了,但他依然若無其事地點點頭,“畫得不錯。”
“……”夏以寧也不揭穿他,雖然她還猜不出他想要找什麼。
冷斯喬看着看着,神色黯然,“這睡衣是有一回我們一家三口出去逛街,我媽喜歡,他給買的,後來他們的婚姻漸行漸遠,這睡衣就成了她少之又少的那些美好回憶裡的一部分了。”
夏以寧心裡也覺得可嘆,也許說是愛穿,不如說她想要穿着那件睡衣讓冷父看到,好時時刻刻提醒他,他們曾經的美好。
在這樣的時代,夏以寧對冷斯喬媽媽的性情不敢苟同,完全是古代版的相夫教子,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穿越過來的。
如果遇上一個有擔當的,可以無條件包容她,疼她,寵她,一輩子不變心的男人那自然最好,如果沒遇上,她又不獨立自強,命運可想而知。
也許正是因爲有那樣一個柔弱怯懦的母親,才造就了而今無堅不摧的冷斯喬,人家是爲母則強,到他這裡就成了爲子則強了。
她上前拿走那本素描本扔開,“不是說還有第三個版本的真相嗎?我們撒的網很快就可以收了。”
冷斯喬嗤笑,“你以爲他當年那個官是隨隨便便都可以坐的?那樣有腦子的人會聽你爸的玩那種幼稚的英雄救美遊戲?”
夏以寧微微瞠目,“你是說……”
“對!他只是根據你爸的提議將計就計,就算不是別人,也會是他,我媽到最後都會死。”冷斯喬咬牙切齒,嘴裡閃着狠戾。
也就是說,就算沒有另一夥人,冷媽媽那天也逃不過一劫,因爲冷父要謀殺她。
是啊,那麼自私的人,要做出殺妻的事也不稀奇,可憐的是,夏明和到最後還想着幫他頂罪,全他一片慈父之心!
“他那天叫你去是想以死相逼來讓你幫他保密吧?”冷斯喬譏笑。
夏以寧愕然,該說知父莫若子嗎?
冷斯喬上前將她圈在懷裡,抵着她的額頭道,“他這是狗急跳牆了,怕被我知道,怕我對他這個父親失望,他說我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驕傲,呵……”
他知不知道,他也曾是他心裡最大的自豪?
夏以寧只是擔心地看着他,也沒說什麼安慰的話。
因爲她覺得說什麼都是多餘的,有些傷痛只能自己慢慢去消化,尤其是他這種父親殺死了母親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