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對母女真的對她很好,照顧周到,唯一不好的就是食物,但她沒法挑剔,只能儘可能地逼着自己多吃一點,多吃一點。
剛隨着母女倆住進來的時候,夏以寧明顯感覺到自己像大猩猩一樣被圍觀了,他們大聲說話,談論她,她反正也聽不懂,無關痛癢,只是摸着肚子,安靜地靠在一邊,心越來越沉靜了,隨着時間的流逝,已經沒有了當初回不去的恐慌和茫然。
如果不是因爲念的是警校,後來又加入爵世,都特別鍛鍊過心理素質,也許她早已崩潰,活不下去了,何況還揣着一個不知道是否畸形的孩子。
夏以寧摸着頸上的項鍊,握在手裡反覆摩裟,想象着冷斯喬現在在做什麼,靠着對他的想念度過一個又一個黑夜。
她知道,他一定還活着的,因爲他答應過她,不能死在她之前。
她都還沒死呢,所以他必然好好的。
這麼多人住在一起,夏以寧儘管不習慣,但也沒表露在臉上,她能做的就是那裡去適應,幾天下來,她也能感覺到這些人的淳樸,除了最開始對她的好奇外,之後就好像完全當她是客人了,偶爾還會有人扶着她走。
隨着預產期越來越近,夏以寧的心就越來越不安了。
這裡沒有醫療設備,沒有良好的生產環境,甚至連一條像樣的被子都沒有,更別說嬰兒的衣服了,也就是有一天那婦人看到她摸索着把自己那條純棉的裙子用鐲子割來做孩子的襁褓,婦人看清楚她的意思後,拿出一塊柔軟的皮子給她,不停地抓她的手去摸,好像是要告訴她,那皮子很柔軟,可以用來給孩子用,當時她淚流滿面,只能不停地彎腰低頭表達感謝。
眼看着預產期就在十二月份了,她完全不知道這裡的女人是怎樣生孩子的,跟婦人比劃着要剪刀,至少在孩子生下來後得有把剪刀剪去臍帶啊。
好在經過半年的相處,那婦人好像也看得懂她想要表達的意思,嘴裡叨叨地說着,輕輕拍撫她的手背,讓她安心。
可是,她怎麼可能安心,每天數着自己袋子裡的小石子,那是她每天醒來就撿一粒石子放進去的,每一顆都代表着她來這裡有多少天了,然後根據天數來推算幾月份,到時候也好記得孩子的生日。
數着日子過,那種煎熬,不是常人能體會。
……
又是一個夜,洞口雖然被封住了,但石洞裡還是陰冷瘮人。
夏以寧半夜被隱隱痛醒,只覺得身下一陣溼漉漉,她徹底嚇醒了,痛叫出聲。
睡在她旁邊的婦人也被驚醒了,然後一個接一個醒來,開始嘰嘰喳喳的,好像是討論她要生了,然後紛紛過來幫忙,把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
沒多久,夏以寧只覺得越來越痛,痛到她咬牙也忍不住地發出聲音。
有人掰着她的腿,喊着大約是叫她用力的詞,夏以寧知道,到了這時候,更多的只能靠自己。
也不知道痛了多久,就在她以爲自己終於支撐不住的時候,只覺得肚子一鬆,石洞裡終於響起孩子的啼哭聲。
但是,除了孩子的啼哭,周圍安靜地可怕,剛差點脫力昏過去的夏以寧敏感地發現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