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觀者一片譁然,驚歎聲不絕於耳。
單袁熙尨更不遲疑,右手一舞,只見琥珀朱綾化作的那根巨棒在空中“嗚”的一聲劃過,重重向邱澤冷當頭打去。
邱澤冷雙眉緊皺,面色肅然,在這片刻間他的仙劍已飛回到他手中,但見他咬緊牙關,右手握緊仙劍,左手曲伸,眼看那巨棒就要打在他的頭上,衆人一片屏息,突地一聲巨響,在他身前平臺之上,原本平鋪的木臺瞬間破裂,只見五、六道巨巖突然破臺而出,擋在他的身前。
林術盎微微變了臉色,相反,朝陽峰首座商正樑卻是連連點頭。
只聽着“轟隆”一聲巨響,閃着霞光的巨棒與那岩石重重撞在一起,片刻間塵土飛揚,瀰漫在整座臺上。
單袁熙尨只覺得身子劇震,對方的“御巖術”竟是堅不可摧,琥珀朱綾整條反震了回來。
塵土還未落下,邱澤冷麪色微微蒼白,但竟也是毫不停歇,喉間一聲大吼,身子一飄飄到巨大岩石之上,雙手齊握劍柄,灰褐仙劍大放光芒,一下子插入堅硬之極的岩石之中,勢如破竹。
“咔咔咔!”幾聲沉悶而嘶啞之極的碎裂聲響了起來,單袁熙尨 臉色一變,只覺得腳下大地竟是搖動不已。
忽然間又是幾聲巨響,單袁熙尨立腳處的木板盡數破裂,“轟隆”聲中,無數巨大而尖銳的岩石竄地而出,在原來單袁熙尨立腳處戳的是體無完膚。
還沒反應過來,邱澤冷已被單袁熙尨從背後扼住脖子,將頭湊到他的耳邊,低聲道:“你還是輸了,人蔘終究是我的。
竟然是爲了人蔘而來,恐怕這風波塔以後更不安寧了!村子裡的人接連搖搖頭,轉身走。
也不知道是誰種下的,以前竟然不知道!現在知道了也沒什麼好處,你得瑟的人都想來爭這幾個人參,他們安寧的生活永遠都別想安寧了。
白言扶跟着南宮楚狂走遠了。
沒有人在注意到這裡血腥的那麼一幕,再也沒有人關心他們的死活,不過就是爲了那幾個東西而來,現在應該只剩下幾個根了……
黃沙漫天,一會兒平靜,一會兒便掀起沙浪。
外來的人在沙漠中行走,在這一片四周都是單調的黃色之內,很容易分不出方向。
遠遠的看見正緩緩走來的兩道身影,蜥蜴將腦袋一晃,又躲到了沙裡,不知潛向了何處。
“我說,你帶的什麼路呀!這都好幾天了,怎麼連個人影都沒見到。”白言扶一臉氣憤的指着南宮楚狂,臉上寫着“我很不爽”。
南宮楚狂呢?他倒是滿臉無辜。
“路都是你自己指認的好不好?自己路癡不說,還反過來埋怨我。”
當然,南宮楚狂只是在心裡想想,怎麼也不敢說出來。
他毫不懷疑,如果說出來了,白言扶絕對不介意帶着一個豬頭上路。
自從上次從那個鎮子離開,在偉大路癡白言扶的帶領下,二人成功的迷路了。
甚至在進去樹林幾天後連方向都不知道了。
沿着前方一直走,終於出了森林,可誰也沒想到,森林會與沙漠
接軌。
抱着直走就是出路的念頭,二人義無反顧的進入了沙漠,要不是二人走之前準備了充足的食物,二人可能早就餓死了。
當白言扶搶着喝光水壺裡的最後一口水之後,終於明白自己天生就沒有方向感,一臉求助的看着南宮楚狂。
南宮楚狂無奈的拍了一下腦門。只能說道:“都走了幾天了,我們還是繼續往前走吧。”
“這和沒說有什麼區別。”白言扶翻了個白眼。
“……”
兩個人就這樣緩慢的走着,水已經喝光了,食物也吃完了,在荒無人煙的沙漠裡,兩人要上演一個真人版的荒野求生,噢,不,應該是沙漠求生。
……
白言扶捏着一塊碧綠的仙人掌果肉,緩緩的放入嘴中,然後又一臉嫌棄的吐了出來。看着一旁的南宮楚狂嘴角直抽搐。
“南宮楚狂,你給我的這東西能吃嗎?”白言扶再次向南宮楚狂咆哮起來。
南宮楚狂也是無可奈何,早就沒有食慾和水了,兩人前幾天一直用靈力勉強維持,但兩人的靈力又不是很強。
終於,早上時靈力也維持不了,本以爲見到一株仙人掌——這枯黃中唯一的一株綠色,有了它,二人就可以稍稍微微的補充一點水分,沒想到這個姑奶奶可真難伺候。
強忍着嘴中的苦澀,南宮楚狂盡力的汲取這裡面的水分,然後嚥下,也算給飢腸轆轆的肚子一點安慰。
“南宮楚狂,還不走?”看着白言扶蒼白的臉色,感受着她的倔強,南宮楚狂站起來扶着她。
感受到胳膊上那厚實的手掌,白言扶身體一僵,但終沒有拒絕,微微一笑,在脫水的情況下那笑容是多麼的無力。
“你是不是沒力氣了,讓我帶你一程吧,我可告訴你,如果遇到危險,我可是會先跑的。”
聽到她打趣的話,南宮楚狂沒有辯駁什麼,搖了搖頭,扶着她一點點向前走。
難道真的要命喪於此嗎?南宮楚狂想到。
此時他們的處境完全可以用山窮水盡來形容,兩人都是忍飢挨餓,而且還有些脫水。
如果再沒有補充,恐怕兩人的性命就真的要交代在這兒了。
想着兩人可能就這樣一起埋骨在這漫天的黃沙之中,南宮楚狂看向白言扶的眼神裡充滿了愛意。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白言扶擡起頭倔強的看着他。
這個令自己受傷,自己恨得要命的男人,或許真的要與他死在一起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似乎正是自己。
這個一國之主,九五之尊的男人,是因爲自己才被牽扯進來的。
如果不是自己無能,連路都找不到,連方向都分不清。
兩人也不會從無盡的森林到被困於無盡的沙漠之中。
如果不是自己任性。他應該在皇宮裡展現這自己的王者霸氣,吃着山珍海味,喝着玉液瓊漿。
而不是在這兒強撐着自己的身體,又渴又餓的扶着自己,想到這兒,白言扶的仇恨之心似乎被溫柔佔據了一部分,畢竟,那些他做錯的,站在早就還回來了
不是,甚至還要因此丟了性命。
“要是能和他平平淡淡的隱居深山,似乎也不錯呀!”白言扶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嚇了一跳。
用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白言扶,你瘋了?怎麼會有如此荒誕的想法,別忘了他曾給你帶來多大的傷害,別忘了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貞潔代表着什麼!”
想到這兒,白言扶的內心又漸漸恢復了平靜。
在南宮楚狂的攙扶下繼續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空氣似乎不再那麼炎熱,太陽正一點點西沉,待太陽被黃沙埋下半個身子時,白言扶看着夕陽,似乎恢復了活力。
她掙脫了南宮楚狂的手臂,面對夕陽,張開雙臂,沉聲底吟,“啊!‘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呀!”
南宮楚狂看着眼前這個盡顯病態的佳人,只有一種哀感。
倒不是南宮楚狂悲觀,實在是這山窮水盡的時候,前路太過渺茫。
但是,即使南宮楚狂可以從新選擇一次,他的選擇還是不會變,就這樣一如既往的走下去。
只因爲路上有她,那個被自己深深傷害過的女人,也是那個自己喜歡的女人。
只是這份愛被南宮楚狂隱藏的很深,很深,沒有人發現而已。
“楚狂,快過來看,那是什麼?”白言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指着太陽,心情很是激動,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她已經都沒注意到自己語氣的變化。
這也是正常的事,畢竟整天面對着一樣的黃沙,猛的看見新事物感到震驚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南宮楚狂拖着身體,慢慢的走到白言扶身邊,眯着眼順着白言扶手指的方向看去。
太陽在黃沙裡已經埋下了大半個身子,而從太陽裡好像跑出來一個小黑點,而且這個小黑點衝着二人所在的方向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不好,這是黑風,白言扶,快跑。”仔細看後,南宮楚狂臉色大變,拉着白言扶就往回跑,也不考慮後面是走了一個月也沒見到任何人影的荒涼。
何喂黑風?你或許聽過龍捲風,水龍捲甚至是火龍捲,但你見到過由黃沙組成的嗎?
沙漠裡最不缺的就是沙子,細沙皆揭底而起,黃沙漫天,遮天蔽日,在平坦的沙漠裡肆無忌憚的遊走。
靠的近了,那高速運動的沙子在你面前,甚至連它本有的黃色都分辨不出來,所看到的只有黑色,所以,沙漠大風起,黑風剽掠始。
靠着二人的虛弱,被黑風席捲,只有死路一條。
顧不得白言扶的反差,她上一秒還心曠神怡,滿身放鬆的自然風光,後一秒就開始奪路狂奔,換誰誰心裡會沒有反差?
南宮楚狂抓住白言扶的手,拉着她向剛剛來的方向跑去。
柔軟的小手涼涼的,南宮楚狂雖然知道兩人現在的狀態都不好,隨時可能命喪於此,但知道是知道,那又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就這樣等死吧?
白言扶被南宮楚狂抓住手。
心裡雖然非常的不爽,但看着身後越來越大的黑點,也默許了小手被南宮楚狂那厚實的大手環繞的事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