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白言扶正坐在銅鏡前,望着鏡中的自己恍神。
回到家已經有些天了,她越發地不想再回三王府。
一想到當初白痕不徵求她的意見,強行將她嫁給南宮傲風,她就更加厭惡南宮傲風的作爲。
南宮傲風也不知爲何,只派了幾名侍衛同她省親,自己卻不來,她倒不怕落下笑柄,只是,怕孃親擔憂。
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白言扶側耳傾聽,心下疑惑,大清早的,誰會來她這兒?
下一瞬,咚咚的敲門聲響起,隨後是一道輕柔似清風的聲音。
“言扶可是起了?起了的話,快來嚐嚐孃親手做的菜。”
是孃親!
這樣的念頭劃過,白言扶格外欣喜的起身打開門。
一把抱住門外人。
“孃親我想死你了!”
殷素素伸手抱抱她,隨後輕輕的推開,道:“不是昨天才見過?都嫁人了還這麼沒大沒小,往後爲人母可不能再這般了。看,這些都是孃親特意爲你做的,快嚐嚐?”
白言扶知道,她嫁人殷素素心裡也不好受,只是性格要強,不願表現出內心的脆弱。而她,在三王府過的再不好也不能被孃親知道。她不想讓孃親擔心。
她和殷素素率先進到房中,任侍衛丫鬟們將飯菜放到桌上。
“孃親不必擔心,我在王府過的很好,王爺也很寵我。倒是孃親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誰知道喬英會不會對你做什麼。”
白言扶握着殷素素的手,說道南宮傲風時略低頭,臉頰上莫名多了兩朵紅暈。盡顯女兒家的羞態。
殷素素終是放下了心,卻不知白言扶那副模樣都是裝的。
當她聽到白言扶後面半句話,立刻責怪的看着白言扶,道:“言扶,你怎麼能這樣想你大娘?她確實做了許多錯事,但她爲人並不壞。”
“娘!”白言扶亦不開心殷素素爲喬英說話,有些氣憤。
“她現在排擠你你都說她只是做了一些錯事,萬一往後她害死你呢!孃親你就是太善良了。”
殷素素嬌嗔地看她一眼。
“先吃飯吧,等會兒菜該涼了,這些事往後再論。”
白言扶再不情願也得作罷。
飯後,殷素素卻道另有他事要解決,往後再來陪她,白言扶緘默,目送着殷素素遠離,之後便坐在年幼時的鞦韆上,無所事事。
“言扶。”不久後,一道熟悉的女聲傳來。
遠處一豔妝婦女緩步而來,穿着打扮,用花枝招展來形容亦不爲過,她便是喬英,她走近白言扶後,才從袖中拿出一塊玉佩。
道:“這是你年幼時大娘代爲保管的玉佩,那時候,真是不好意思……”
說是代爲保管,卻是趁爹孃出去遊玩時從她身上奪走的!她還記得當時,喬英威脅她在爹孃問起時說是不小心掉了,不然就用針扎她。爲了不讓娘擔心,她照做了,也沒說什麼。
如今,她成了四王爺小妾,喬英便來道歉巴結麼?
白言扶分明望見,喬英眸底的不屑,強忍着內心真實的情感,會很難受吧?
白言扶起身微笑道:“往日多謝大娘
替言扶保管了,爲了感謝大娘,這玉佩就送給您當謝禮吧,不過……往事歷歷在目,怎能忘懷?您說……對嗎?”
喬英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片刻後,才道:“過去的事都過去了,言扶何必介懷?而今大娘悔悟,也來向你道歉了,言扶是想……辜負大娘的這番心意?”
她說的滿是誠意,頗有幾分白言扶要是說不就是不給她改過自新機會的架勢。
喬英從頭到尾都不缺這一塊玉佩,只是嫉妒心強,又見殷素素同白痕都離開了,纔拿白言扶出氣,奪了這塊白言扶幼年時最愛的玉佩。
論做工,那玉佩不算精緻,論質地,玉佩也不算高,也不知白言扶究竟爲何喜歡那玉佩。
白言扶卻是無視了她的話,輕輕以袖子推開她手中的玉佩。
“大娘這份心意,言扶心領了。只是……”
“只是什麼?”
白言扶嘴角的弧度增大。
“只是言扶,向來只信一句話。那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許是被拂了面子,喬英的臉色有些難看,只聽白言扶淡淡的說道:“午休時間就要到了,大娘還是回去罷。”
言罷,白言扶緩緩走進屋,只留喬英一人在外。
喬英目光惡毒,直直的看着白言扶的背影,直到她進入房間。
她的目光狠辣至極,似是想透過牆,以目光殺了那個拂她面子的人。
本以爲殷素素心地善良,白言扶亦會受影響,沒想到,白言扶竟是這般小氣。她都放下面子了,她還如此斤斤計較。
她們母女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哼!”喬英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在房中等候的白清鎖一見自家母親,便迎上去問道:“娘,怎麼樣?那個賤人收下鐲子了?”她的語氣格外興奮,似是期待着什麼。
喬英搖搖頭,“沒有。那丫頭實在是太不給我面子了!”
聞言,白清鎖眉頭一皺,有些沮喪,“那我們好不容易討到的藥豈不是沒用了?”
喬英和白清鎖母女倆不知從何處討來了一種西域怪毒。
將這種毒塗在某種物品上後,除了施毒者以外第一個觸碰這毒的人,便會中毒。
而這毒,除了以上特點外,與媚藥無二。
她們就是想讓白言扶身敗名裂,就是想讓白言扶被南宮傲風休棄,就是想讓那母女倆不好過。
喬英搖搖頭,“下一次,絕對能派上用場。”
白清鎖眉頭皺的更深了,她忽地吼道:“下一次下一次!誰知道下一次是什麼時候!我等不了!我現在就要去找她算賬!”
語畢,她大步朝白言扶居住的地方邁去,喬英一把拉住她。
“清鎖,別衝動!”
“你別攔着我!”白清鎖一把甩開喬英的手,大步離去。
喬英無奈,只得由着她,不再阻攔,或許她確實要吃點苦頭,纔會知天高地厚……
“白言扶你給我出來!”白清鎖一把踹開白言扶的房門,卻望見裡面悠閒梳妝的白言扶,不由得怒從心來,嫉妒夾雜着恨,不斷從她心中涌出。
見白清鎖突然闖入,
白言扶若無其事的將東西擺放好,問道:“姐姐來找我,有何事?”
白言扶的平淡,使白清鎖怒氣上漲,心中不斷的叫囂着,憑什麼!
憑什麼白言扶長得比她好看?憑什麼白言扶能嫁給四王爺?憑什麼白言扶能得到太后和皇后的喜愛?憑什麼?!
她自問沒什麼比白言扶差,憑什麼白言扶的生活就比她好?
心中如此想,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白清鎖只道:“你憑什麼把我孃親趕回去?孃親肯向你道歉是你的榮幸!”
“趕出去?我不曾趕大娘,你可不要污衊我。不信……你回去問問大娘,她進屋了麼?”
白言扶聳聳肩,站起身來,直視着白清鎖怒氣衝衝的眼。
白清鎖更是生氣。
“你還知道我娘是你的大娘?那你爲什麼不把她請進來坐?這就是你的待客道?這要是傳出去白府二小姐如此無禮丟的是誰的面子?是白老太爺的!是整個白府的!”
“那若是傳出去白府大小姐闖進二小姐房中無厘頭的一頓罵,怕是更丟白老太爺的臉面吧?”
白言扶頓了頓,“姐姐可要小聲點,一會兒人都來了,看到你這副樣子可就不好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向來是白言扶的宗旨,既然白清鎖願意鬧,願意在這兒丟人,她倒不介意幫她一把。
她也是有底線的。
白清鎖深呼吸,企圖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許久後,她笑着對白言扶道:“真不好意思,姐姐方纔失禮了。”
聞言,白言扶好整以暇的等着她的下文,又聽她道:“妹妹往後不能經常在府中,姐姐該好言相對纔是,不過……”
白言扶格外配合的開口問她。
“不過什麼?”
“不過爲何妹妹沒帶省親之禮?倒不是府中缺錢,只是民間傳聞,省親之禮越是貴重,越是證明男方用情之深……而四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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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言扶不由得覺得好笑,這白清鎖想說四王爺沒對她用情就直說啊,拐彎抹角的還真是可笑。比起現在,她更喜歡之前炸毛的白清鎖。
“王爺他在省親前三天就開始準備省親之禮,後被我拒絕了,都是一家人。禮,不重要吧?”
白清鎖被白言扶噎着了,忽的想到了什麼,開口道:“那麼妹妹省親,四王爺總該一同來吧?爲何四王爺沒來呢?莫不是公務繁忙沒把妹妹放在心上?那可真是不好了……”
白清鎖這樣說,擺明了她認爲這是白言扶的弱點。
在她看來,每個剛出嫁的女子最怕的便是丈夫沒把自己放在心上,之後將自己晾着,一直到老死。
白言扶作爲女子,一定不會例外。
哪知道,白言扶並未把這放在心上,她甚至巴不得南宮傲風把她晾着。
此刻,她只是笑着,說了句足以令白清鎖氣急的話。
與府裡的那一羣人虛與委蛇之後,白言扶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到了一壺水,正要往嘴裡送,就來了一位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喲,這不是四王爺的妾室白言扶嗎?怎麼,四王爺沒有陪你回來嗎?”
是白清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