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機裡還有江遲亭的手機號碼，所以直接打了過去。
那邊響了一會兒才接了起來，然而江遲亭的聲音很清明，沒有任何睏倦：“喂？”
“打擾到你了嗎？”
“沒有。剛剛做完一臺手術現在沒有什麼別的事情，是想問你朋友的情況嗎？”
季莞言點頭：“對，我想知道她現在好不好。”
“所有指標都很正常，沒有出現發炎發熱等的情況，昏迷時間也適中，所以不需要擔心，只要安心調養就好。”
季莞言聽到江遲亭這麼說，總算長長鬆了口氣。
那邊江遲亭的聲音很溫和儒雅：“我昨天看到你的臉色也不太好，很可能是風寒入體，擔心別人的時候也要照顧好自己。”
“好，謝謝。”
電話中出現了一陣短暫的沉默，然後季莞言直接掛斷電話。
江遲亭看着黑掉的屏幕也忍不住笑，這個女人，還真冷。
季莞言在牀上坐了很久，直到聽見敲門聲傳來。
“來吃飯。”沈譽恆笑着叫她。
“嗯，好。”季莞言摸了摸頭髮，跟他一起下去。
餐桌上的早餐很精緻，季莞言坐下剛剛嚐了一口，然後直接道：“是你親手做的。”
“你現在已經可以分辨出我的手藝了？”沈譽恆笑着挑眉。
“當然。”季莞言很得意地點頭，“關於你的一切我都能分辨出來。”
沈譽恆一隻胳膊撣在桌子上，認認真真看着她。
季莞言其實真的很害怕沈譽恆的這個眼神，因爲似乎是真的要看透他的靈魂的樣子。
沈譽恆盯着她看了許久許久，然後垂下眼眸，笑道：“你這麼說，總會讓我覺得你已經習慣了我好久。”
沈譽恆看着手裡的筷子，心臟噗通噗通地跳。
整個餐廳都是沉默。
半晌，才聽季莞言道：“我是喜歡了你很久。”
沈譽恆手裡的筷子直接掉在了桌子上。
他一雙好看勾人的眼睛中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什麼叫喜歡了他很久？
“咱倆小時候認識，但是你不記得我。”
“不是。”季莞言搖頭，“是高中的時候。”
“那個時候你認得我？”
季莞言這次是真的笑了：“校草大人，誰不認得你？”
沈譽恆捂着嘴巴輕咳了一聲。
“我是跳級過去的，所以和你在一個學校裡，嗯，我是很喜歡你，從那時到現在，一直很喜歡。”
這樣的話實在是不符合季莞言的風格，所以她說着說着，自己的臉也紅了起來。
“我出國以後也一直記得你，你是我的動力。”季莞言抿脣，聲音越來越小，“我打聽你的喜好，打聽你的事情，努力瞭解你，也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優秀。就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可以現在你面前，堂堂正正地去擊敗那些覬覦你的女人。”
沈譽恆修長的手指在桌子上慢慢地敲，清越的節奏合着季莞言清凌的語調，像是一曲交響樂。
“所以你在那個婚禮上說我是你喜歡的人，不是心血來潮，而且蓄謀已
久？”
蓄謀已久？季莞言斟酌着這四個字，然後點頭：“對，蓄謀已久，我只謀你。”
沈譽恆笑了起來，低沉悅耳的嗓音，很是好聽。
季莞言被他這麼笑得有些臉紅耳赤。
其實本來在沈譽恆說喜歡她之前，她是不想袒露自己的心跡的，但是沈譽恆說過，他們兩個就認識。
而且沈譽恆看着她的眼神，不是沒有感情的。
所以她就直接這麼說了，喜歡一個人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
然後季莞言看着他站起身，朝着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沈譽恆彎下腰，然後慢慢蹲下。
他的胳膊撣在她的膝蓋上，擡頭仰望着她。
“爲什麼不早告訴我？”
季莞言眨眨眼，沒有回答。
“沒有安全感？”
季莞言歪着頭仔細想了想，覺得確實可以這麼說。
然後沈譽恆擡手，摸季莞言的臉。
季莞言在他手心蹭了蹭。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這個心情。”沈譽恆這麼說着，臉上也出現了可疑的紅色，“感覺比得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珍寶還要來的讓人欣喜。”
“對一個人的喜歡，終於得到了迴應，並且知道這麼多年她的心裡也一直惦記着你。”沈譽恆額的語調逐漸平緩，“我現在……”
他的尾音都在顫抖，然後他忽然伸手捂嘴輕咳一聲。
“謝謝你能喜歡我。”
那個時候是他最爲不堪的時刻，他做盡了一個壞學生該做的事情，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所有人看着他的眼神，都是嫌惡的，但是想不到他一直惦記着的姑娘會將他放在心裡銘記。
“我也很慶幸自己不是單方面付出。”季莞言擡頭掃視着這個房間，“還好現在的一切，都值得我當初的付出。”
她現在和這個人走到了一起，這是她在夢裡一直期盼的事情。
沈譽恆站起來抱住她，良久良久。
季莞言回抱着他，看着窗外正好的陽光。
沈譽恆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早知道的話我早就下手了，哪裡還用得到現在？從高中到現在，這是多長的時間？”
“八年。”季莞言立刻回答，“我上學早，那個時候距離現在，正好八年，你看我對你的喜歡就是八年抗戰，還好最後取得了勝利。”
“萬一那次你在婚禮上那麼說，我拒絕了怎麼辦？”沈譽恆忽然生出了惡趣味，“要是我拒絕的話，你會不會就此放棄？”
“當然不會，那麼長時間的喜歡，怎麼可能因爲一次的被拒絕就放棄？”季莞言翻了個白眼，“我有種預感，你這輩子都是我的，跑不了。”
沈譽恆直接站起來，在她脣上一吻。
“你對我的那些瞭解，都是你的用心良苦。”沈譽恆在她耳邊輕聲道，“辛苦了，沈太太。”
“不辛苦，沈公子。”季莞言摟着他的脖子，“還好你讓我得償所願了。”
泉叔剛剛進來，見到他們這麼親密的一幕，臉上露出很瞭然的微笑。
“剛纔出去看到了這一盆綠蘿長得很好，所以就知道拿了進來，不知道少爺和少夫人會不會喜歡。”
“喜歡，謝謝泉叔
。”季莞言立刻道，“我很喜歡這樣的顏色。”
泉叔愈發覺得季莞言是個很平易近人的人，一點底都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冷淡。
他家少爺運氣真好，娶到這麼個一點兒都不做作的姑娘。
“我想去醫院看看淺淺。”季莞言擡頭看着沈譽恆，“你送我吧。”
“好。”沈譽恆立刻點頭，“我要去一趟沈氏，我們部門有個臨時會議。”
“你現在是在哪個部門？”
“財務。”
季莞言笑了：“我還以爲是銷售。”
沈譽恆搖頭“不喜歡，銷售很煩。”
而且財務部可以比別的部門更多的，掌握一些公司的發展態勢。
“我現在只是個小職員，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我就可以升職了。”
“這麼快？”季莞言不緊驚訝，“你才進公司多久？”
沈譽恆只是神秘莫測地笑。
季莞言瞬間明白，這個人是要在今天的會議上做什麼事情了。
她就知道，這個人從來都不是不擅長什麼的那類，他只是沒有興趣，一旦有興趣的話，一切的一切，他都能搞到自己手裡。
季莞言忍不住笑：“看來你這次是真的不打算給沈暮珩留活路了。”
“他也是夠狠，我以前忍了那麼長時間，但是現在不一樣，現在有你，我怕他對你不利。”
“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你保護是一方面，他動手不動手是另外一方面。”沈譽恆看着他很認真，“我娶你不是讓你來經歷這些麻煩的。”
季莞言聳肩，不多言。
沈譽恆將她送到醫院之後，自己直接去了沈氏。
沈氏集團下邊，莫祁言正在那裡等着他。
“少爺，該來的都已經來了。”
“讓你找的證據都找到了嗎？”沈譽恆反問。
“已經全都找到了。”莫祁言立刻點頭，“而且就連人證也已經找好。”
“沈暮珩現在在公司裡邊是什麼位置來着？”
“營銷部經理。”
“營銷部經理……”沈譽恆意味深長地斟酌着這幾個字，“副總的位置沒了，還能牢牢坐着部門經理的位置，也不錯。”
莫祁言沉默不語，反正今天之後，應該就差不多了。
“走吧，咱們進去。”沈譽恆邪笑一下，擡步進入公司。
莫祁言看着沈譽恆挺直的脊背。
沈譽恆的身段很好，風姿也很好，他走路的時候，身板聽得很直，看起來玉樹臨風的。
而且莫祁言覺得，原來的沈譽恆是刻意收斂了氣息的，但是現在的他，可是說是初露鋒芒，到最後，肯定鋒芒畢露。
這一切都是因爲那個季莞言，還是他真的已經受夠了以前那種被人鄙視不屑的日子？
還是說，他一直在沉潛，一直在積澱，但是現在時候已經到了，所以他要開始出手反擊了？
其實他很期待，沈譽恆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他對什麼都有天賦，只要他想，他一定會達到一個難以想象的高度。
而且他還發現，今天的沈譽恆好像很不一樣，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的。
發生什麼好事兒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