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莞言躺在客房的牀上,由於時差原因,翻來覆去睡不着。
半夜,手機裡來了個電話,她一看來電顯示,冷笑一聲。
她的父親,季秉然。
“季先生。”冷漠的語調叫出親暱的稱呼,彷彿煦暖的燈光也失去了溫度。
那邊的中年男人沉沉嘆息了一聲,溫柔問她:“菀菀,你回家了嗎?”
“沒有。”
“聽你媛姨說,你剛纔……”
“我罵了她,而且打了季思瑕。”季莞言很不耐煩的打斷了季秉然的話,坦然承認了自己的行徑,“您還有什麼別的事情嗎?沒有的話我休息了。”
季秉然欲言又止,最後只剩下一句:“我明天就回銀城,有什麼事情咱們當面再說。”
看來張小媛還還和季秉然告狀了,可真是受不了一點兒委屈。
掛斷這個僅僅持續了幾秒鐘的電話,季莞言將手機關機扔在一邊,獨自走到陽臺上,清亮的夜風吹過,帶走了胸中呼出的渾濁氣息,神清氣爽了許多。
這次季秉然叫她回國,說的是商量財產劃分的問題。她已經成年許久,擁有季家公司的合理繼承權。
其實她很不屑,因爲她知道這是季秉然的一種彌補,單單是憑藉這個就想彌補當年小三上位拋棄母親給她們造成的傷害?
簡直癡心妄想。
季莞言哼笑一聲,擡頭望天,天上的星星很亮,像沈譽恆的眼睛。
看着看着,就有些癡迷。
她在陽臺上的地毯上坐了一夜,未曾入睡。
直到朝暾第一縷陽光出現在地平線上,季莞言才揉着有些發麻的小腿站起身,回房間洗漱。
將手機開機,通話界面乾乾淨淨,沒有任何一個未接來電,也沒有任何短信。
昨天袁雨芹說秦深會聯繫她……
季莞言撇嘴一笑,這樣也好,她和秦深不會有未來,他不那麼關心她,她也不會有那麼多負擔。
其實她一直沒有說,不喜歡的人的付出,真的是一種負擔。
袁雨芹頂着雞窩頭從房間裡走出來的時候,見到在廚房裡忙活的季莞言,狠狠愣了愣。
“媽呀,你什麼時候變大廚了?”
“洗漱吃飯,別那麼多廢話。”季莞言將形狀完美的煎蛋鏟到了盤子裡,放在桌子上。
袁雨芹打理好自己,狼吞虎嚥地吃着土司,含糊不清地道:“我家老頭子給我下了令,讓我去參加……呃,一個婚禮,是咱們銀城市長千金的婚禮,聽說新郎是新娘的青梅竹馬,兩人分開重聚,又在一起四年才結婚……他媽的,我一會兒還得去做頭髮買衣服,煩透了。”
“看來是和你們家有交情,那就去吧,婚禮熱鬧。”季莞言喝着牛奶,語調沒有什麼起伏。
袁雨芹絮絮叨叨了半天,抱怨自己到底有多不喜歡那個場合,隨後,話鋒忽然一轉:“話說你們家秦深聯繫你了嗎?”
“一,沒有;二,他不是我們家的。”
袁雨芹翻了個白眼,嘀咕了一聲不解風情。
飯吃了一半,門鈴響了,袁雨芹叼着土司去開門,然後,愣了。
那塊兒土司就那麼直直的,從她嘴裡掉在了地上。
季莞言有些鬱悶地看着這個女人的反常。
直到看到那張冷峻清傲的臉,季莞言也愣了。
他是怎麼知道她在這裡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