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向南用手指點點一臉迷糊的謝飛：“我就知道你這小子還沒發現問題，坐吧。你是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我不相信你沒發覺自己在公司說話不響。你一直退讓，可對方卻不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你的威信受到挑釁，領導地位岌岌可危。”
謝飛羞愧的點點頭：“郭峰很有才華，大家都很佩服他；田錚是個老工程，公司一些人脈都靠他建立的，我覺得沒必要和這兩人針鋒相對；而且我覺得只要事情能辦好，不影響公司大體發展就好。畢竟領導層之間不合，對一個公司發展影響很大”
顧向南點點頭同意他對人的評斷，“顯然你的退讓對事成效顯著，可人卻越發張狂了。好的領導者需要懂得馭下，確保將適當的人放在合適的崗位，汰弱留強，提升強者；如果我和你說，郭峰現在是可以放在你這個位置了，你該怎麼辦？”
謝飛還真沒想過這個假設，一時語竭：“我......”
顧向南：“別急着開口，先聽聽我的評價。不可否認郭峰很有才華，但是太自負了，眼睛看不見任何人。如果不改變這個工作態度，對你和對公司都不是好事。而田錚這人好逸惡勞，所有的腦子只用在一張嘴上，無法長久。”
“留意一下兩人的動向，新項目的事情暫時保密。趁着這個機會淘汰一批，明年我準備將總公司搬過來，以後這邊纔是我們的主場。”顧向南直接了當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謝飛眼睛一亮，“好的，我知道了。不過我覺得有點可惜，畢竟我們忙活了這麼久，就這麼輕易的退出。而且，我總覺得那個猜測太大膽了。”
“就想你說的不是退出，只是比重降低，a地塊能中最好不中也無所謂，反正只能跟在別人身後。而b地塊就不同了。必須拿下。至尊仲老闆那邊多多走動，他的飯店人流來去大，多少能聽到風聲。”他想了想說道：“之前他們那邊裝修軟包的尾款還沒回總公司，轉來分公司。就說不急。”
謝飛想起貝貝最後寫在紙上的一句話：官於商，猶如狼於狽，互利共生，雙贏。至尊老闆背景不簡單可多走動。
“老闆真相信貝貝的判斷，昨天她只是在至尊走了一圈而已。我們是真的準備走這個關係嗎？有用嗎？”
顧向南笑的高深莫測：“年輕人，時代不同了，要看的長遠一些。俗話說，宰相奴才三品官，我們且看。還有，永遠別小看我的女兒，她很特別。”
時代一直在變化着，沒有人能準確的預言。貝貝的結論其實只是抓住了微妙的細節大膽猜測。顧向南很相信自己的女兒，不全然否定，也不過分欣然。且看且準備。
看着熟悉的林蔭小道，再看着陌生的大門，貝貝苦笑，自己果然和前世一樣沒朋友也沒地方可去。氣質和走路姿勢很容易被歸屬爲同一類人，貝貝順利的進入了芭蕾舞團大門，完全沒有遇到阻攔。
她問清楚張銘的辦公地點，團長辦公室，沒想到才離開這麼多年就換了一個身份，果然是曲終人散物是人非。
“請進。”張銘頭都沒擡的說着，這段時間她正在爲大批中層舞蹈人員流失而感到頭疼。生活條件越來越好。孩子也越來越少，許多家長都不願意送小孩來學芭蕾因爲太苦。
老的一批演員退休的退休，轉行的轉行，根本留不住人。年輕的這一批又太浮躁不經事。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撒手不幹了。
“張老師好，您看着一點都沒變。”貝貝熟識的問候着，看桌上一堆資料識趣的說着：“很忙嗎？看來我時間沒挑對。”
張銘聽聲音語調陌生，擡頭端詳了許久愣是沒認出來，笑着說：“人老了，記性不好。你是？”
“貝貝，我是去了羅馬的顧貝貝。”她摸摸自己的臉：“難道我真的變化很大嗎，怎麼這麼多人認不出我。”
張銘激動的起身，帶倒了小板凳也沒理會，上前仔細的端詳，果然是還有小時候的影子，開心的抱住她說：“是貝貝，沒想到居然是你回來了。瞧瞧這身段姿態，往哪裡一站就是一個芭蕾舞臺柱子。”
她無法抑制自己激動狂熱的內心，拉着她的手說道：“走，咱們上舞蹈室練練，看這些人有多少長進。正好，也可以讓現在團裡的年輕演員學生看看，普通和頂級之間的差距。”
貝貝也沒拒絕，她知道張銘這人，這次回來也算是榮歸做彙報演出，並且做技術層面上的交流吧。而張銘心裡想的更多還是讓她們看看高技藝人員的表演技巧，打擊一下驕傲自滿的心性。
顧貝貝這回跳的依舊是黑天鵝奧吉莉雅獨舞，沒有華麗的舞衣，只有最簡單的舞鞋，她自信昂頭。連續32個揮鞭獨立旋轉動作更加乾淨利落，看的一羣人瞠目結舌。
誰都沒想到居然有人能在如此段時間內絲毫不出錯的完成指定工作，而且還是能那般柔美。這是她們不敢輕易嘗試的，居然有比她們還年輕的演員做到了。
啪啪啪，張銘帶頭鼓掌，心裡更加激動了，想着如果能將貝貝留下的可能性，之後又否決了。詢問着拍攝的人，是否留下照片和影像資料，得到肯定的答案，滿意的點頭。
她拍拍手，然後說道：“好了，想來大家都看過今天的表演了，也知道自己的不足之處，以後要多加努力。今天就到這裡，沒問題就解散吧。”
語音落下，卻沒有人行動。坐成一堆的青年演員中突然有人出聲喊着：“張團，咱們好不容易有機會和國外來的同仁交流的，讓她給我們講講吧。”
衆人紛紛應和：“是的張團，讓她給我們講講吧，我們很好奇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麼樣的，我們學的東西是否有差別。”
張銘爲難的看着貝貝，雖然她心裡覺得能說一說最好，可她有怕貝貝有事要忙，不好意思開口。
顧貝貝笑笑，大方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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