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趴在牀上,頭微微側着,自然捲的長髮披散在臉上,有幾縷懶懶落在右側的肩胛骨上。肩胛骨上紋着一枚小小的葉子,看樣子好像是四葉草的一瓣。整個背裸露着,從脖子一直延伸到腰的處於背部正中的豎狀紋身,格外的顯眼,紋身被蓋到臀部的被子擋了起來,讓人有想要掀開的衝動,想看看紋身的終點在哪裡。
浴室淅淅瀝瀝的水聲,似有似無地傳來,一下一下地敲着凌薇的耳朵。
凌薇的意識慢慢回籠,頭好痛,好像有根棍子橫穿太陽穴,悶悶的疼。隨後身體的痛感像逐漸復甦了一樣,好疼,全身都疼,腰、腿、尤其是.......
她緩緩睜開了眼睛,大概過了10秒,凌薇想起了昨晚的一切。
慶功宴、夜店蹦迪,喝了半瓶黑桃K,凌總威武,大家起鬨........後面的事情就沒有連貫的記憶了,只能閃出幾個片段,年輕男人……牀........屋頂的水晶燈........
凌薇嘆了口氣,精蟲上腦,酒後亂性,隨便在夜店撿了個男人都吃的下去,凌薇你真幹得出來呀。她想爬起來,但是渾身碾壓般的痛加上宿醉的無力,凌薇還是放棄了,唉、下個月30歲了,蹦個迪上個牀就把自己弄成這樣,歲月不饒人了呀。
浴室的水聲停止了,刻意放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凌薇聽到了有人在翻的她包包的。 唉,她忍不住又自嘲,一個被劫了色現在看來即將被劫財的,而且被這個混蛋幹得無法法起牀的酒後亂性的職業女性,真是丟人,終於是有一次記憶深刻的慶功會呀.......
一隻手輕輕地撥開了凌薇落在臉上的頭髮。
“啊,你怎麼醒了”,年輕男人顯然被她睜着眼睛的樣子嚇了一跳。
凌薇終於看清楚了男人的臉,很年輕,二十歲的樣子,青春陽光的男孩味道夾雜着沐浴後的清香,熱氣騰騰撲面而來,水滴順着脖子慢慢地往下滑,劃過飽滿的胸肌,與上面的水滴匯合後繼續往下滑,滑過緊實腹肌,人魚線,消失在圍在腰際的浴巾裡。
身材不錯嘛,算了。我也不虧,找一個也未必能找到品質這麼好的。
“你害怕我醒嗎?”凌薇嗓子沙啞,雖然口氣平和,但是眼神清冷。
年輕男人沒有接話,怔怔地看着着凌薇的背,昨晚太黑而且專注於其他事情,他並沒有認真地看這個女人,就時下以瘦爲美的標準來看,她很有......肉感,對,肉感,背上除了昨夜留下的青紫痕跡,還有一條一路到底的豎狀紋身,看樣子是梵文,與白皙的皮膚反差明顯,粗獷的紋身圖案和纖細的腰肢、兩側微凸的肩胛骨形成衝撞的性感。右側的肩膀上還有一個四葉草的一瓣葉子,爲什麼不是完整的呢?被子蓋到腰上,紋身在那裡被擋住了,腰臀間的曲線弧度讓人心動,男人喉結動了一下,想看清紋身的全貌,下意識伸手去掀被子..........
“你不用怕,鑑於你昨天晚上的賣力,我現在動都不想動,就算你把我的東西都拿走,我也阻止不了”
“啊”男人回過神,“你說什麼”
“我說你可以走了,除了手機,其餘的東西隨便拿,你值這個價錢”,似乎說話都有點費力氣,凌薇的聲音飄飄忽忽的,帶着一絲不耐煩。她把頭轉向另一側,打算繼續睡覺。
“你什麼意思”男人的臉一下子紅了,雙拳緊握,咬着牙。
“字面意思”,凌薇閉上眼睛,忍着痠痛動了動,艱難地翻了個身,“走的時候把燈關了。”
男人壓抑怒氣的呼吸聲傳來,凌薇迷迷糊糊的想,怎麼還生氣了,哪有我這麼大方的金主……
當門應聲關上時,凌薇再次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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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早上, 古城天氣是難得的晴朗,帶着北方特有的秋高氣爽。
專心開車的凌薇已經完全看不出兩天前的頹廢了,修身的白色襯衣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袖子挽在手肘處,白色襯衣最上面的兩個釦子沒有扣,露出金色的鎖骨鏈,吊墜是一片金色的葉子。及腰蓬鬆的自然捲長髮披散在身後,挺拔的鼻樑上架着金邊眼鏡,同色系的眼鏡鏈垂在兩側,鏡片後面是蒲扇般的睫毛和一雙眼尾微翹的丹鳳眼,然後是紅色的嘴脣。凌薇整體的長相屬於明豔動人型,只要妝感一重,就透着一股擋不住的妖豔氣質,因此她只畫淡妝,只是嘴脣的顏色多變些,但是禁慾感的穿着和金邊眼鏡給她的妖豔加入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氣質。
凌薇就職於一家大型國慶集團,旗下涵蓋古城大部分的文旅資源,她在其中一個復建景區公司擔任營銷副總,景區裡分佈自然山脈、河流、國家宗教聖地、星級酒店、養老機構、遊樂場等,是集團旗下最大的景區羣。從市區走一個小時的高速就可到達,是當地人節假日都要驅車前往的度假勝地。
凌薇非常喜歡這段上下班的高速路,雖然每天往返一個小時的車程有時候很讓人抓狂,尤其遇上假日更是堵的水泄不通,但是高速兩旁茂盛的樹木和盡頭雄偉的山脈,總是能讓她陰霾的心情舒服很多。一年四季就寫在這條路的景色上,春夏的綠,秋日的黃,冬日的白,時間的流逝也可以這麼美。凌薇也是第一次見到大自然中的綠、黃、紅、白不是一種顏色,而是成千上百種。山中景色怡人,悠閒靜謐,以至於她一回到市區,在高速出口看到成片紅色的汽車尾燈,就開始頭疼。閨蜜們調侃,她提前過上了老年康養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