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梧桐樹已經露出光禿禿的枝丫,林蔭道鋪滿了掉落的葉子,走上去“咯吱咯吱”地響。今天凌薇結業,上午的半天課結束後,2個月的培訓就全部完結了,下午是結業典禮,凌薇要代表學員發言,然後大家合拍畢業照就結束了。
學院的院長在講話,凌薇站在臺側等着,深藍色的職業西裝,淺藍色的襯衣,最上面三個釦子沒有扣,露出了裡面掛着戒指的項鍊,袖子依然拉到手肘處,微卷長髮用珍珠夾盤了起來,銀色金屬邊眼鏡和同色的眼鏡鏈,正式的全妝,深藍色的高跟鞋,還是露着細細的腳踝。可能是許久沒有穿高跟鞋了,她覺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
終於,院長的講話結束了。掌聲過後,主持人介紹“非常感謝李院長,現在有請本屆學員代表凌薇上臺發言,有請。”
凌薇走上講臺,她沒有走向講臺一側的講課臺,而是站在講臺的正中間。主持人將話筒遞給了她。
“大家好,我叫凌薇。非常感謝老師和同學們對我的信任,讓我代表這麼多優秀的學員發言。能成爲你們中的一份子,我非常自豪。感謝學院老師的辛勤付出,管理和教授我們這幫超齡學生也是爲難你們了,我們的吳老師都明顯變苗條了。“觀衆席上發出一陣笑聲。
“其實我來之前,對於校園回爐並不報太大期待,甚至只當成一個休息的機會。但當我融入這個集體,才發現,大家是那麼願意分享,願意承認失敗,願意學習,沒有年齡大小的差距,也沒有職務高低的顧忌,每個人都積極利用這個交流的機會,提升自己的同時爲身後代表的文旅行業出謀劃策,這讓我非常非常感動,因爲有這樣的一羣人,還有什麼是做不了的呢。我也很羞愧,自己走得太快,沒有及時停下腳步好好進行復盤,在此,感謝大家。”凌薇深深地鞠了一躬,臺下響起了掌聲。
“今早我來的時候,校園裡的梧桐葉已經掉光了。我在英國上的大學,學校裡也有成片的梧桐樹。每次我走在林蔭道上時,總有一種夢迴大學的錯覺。也總是想起一首詩:盛年不重來,一日難在晨。及時宜自勉,歲月不待人。”
“在座的各位,都是全省文旅行業的精英,我相信大家抱着“宜自勉“的態度來到這裡,不只是因爲“歲月不待人”,更多的是爲了在自己終將逝去的“盛年”之際爲全省的文旅發展打造一個永不逝去的“盛年”。”
“未來可期,我們江湖再見!”
臺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凌薇眼眶有些溼潤,朝臺下再度鞠躬,停了好幾秒才起身。
“感謝凌薇的發言,現在請大家移步到學校門口,我們去合照。”主持人在臺上招呼大家去拍照。
大合照結束後,有學員又拉着凌薇拍照,培訓的微信羣要取消,很多人開始互相加好友,凌薇收到了很多好友邀請,她也來不及細看,一一通過。
典禮剛剛結束,她急匆匆地往停車場走。天氣有點冷,凌薇裹緊淺灰色呢子大衣,她步伐很快,高跟鞋踩在地上噔噔作響。
“凌總”,有人再喊她。
凌薇回頭,是趙啓巖,山城文旅的總經理。山城文旅,是山城市的文旅國企。
“趙總,有什麼事嗎?”
“凌總有急事?”
爲了慶祝結業,許景程特意請了半天假,叮囑她活動結束後回家吃晚飯。
“也不是什麼急事,趙總……”
突然,有東西砸到她的腿,“啊”凌薇嚇了一跳往旁邊退開,直接撞進了趙啓巖的懷裡。
籃球!
“美女老師……美女老師……“,不遠處的籃球場裡站着幾個男生,朝她喊着。
“美女老師,麻煩把球扔過來!”
凌薇揮了揮手,趙啓巖把凌薇扶正,走過去撿起了已經滾遠的籃球。剛剛那一撞,凌薇明顯的感覺到了趙啓巖胸前鼓囊囊的肌肉,還有身上淡淡的菸草味,嗯……成熟男人的味道。
趙啓巖接過凌薇的包,把籃球遞給了她。她看着手裡的籃球,感慨地說:“
趙總,不知道你什麼感受,這兩個月對我來說,就像這籃球,不經意間砸到了我身上,現在,我要還回去了……“
凌薇轉身,一個投籃動作將球扔了回去……
再見了……
看着球回到球場,凌薇拍拍手,轉過身來面向趙啓巖,“趙總,剛真是不好意思。”
“沒什麼,凌總客氣了。”
“我要去停車場,趙總……”
“哦,我在等司機。”
“那我先走了,再見。”凌薇拿過自己的包,越過趙啓巖,徑直往前走。
“凌薇……”趙啓巖又喊住她。
“啊……”凌薇回頭。
“未來可期,我們……江湖再見!”趙啓巖微笑着。
凌薇笑了,一個明媚的燦爛無比的笑,她伸出兩個手指做了軍禮的姿勢,“趙啓巖,江湖再見!”
回家路上,她在體育用品店買了個籃球,又去另外一家店買了件衣服。
凌薇拎着袋子回到家時,許景程正在做飯,他聽到開門聲就從廚房跑了過來,親了她一下,“姐姐,畢業快樂,全班第一,牛批。”
凌薇笑出聲,“怎麼你比我還高興。”
“當然了,你是我的人。”
“吶,這個給你。”凌薇將手裡的袋子遞給許景程。
“籃球?怎麼送我籃球?”
“就是想送你。”
“謝謝。“許景程湊過來啄了一下凌薇的脣,轉身進了廚房,“洗手吃飯,今天我們吃海鮮大餐。”
“好”凌薇收好另一個袋子,換了衣服,幫着許景程擺好飯菜。
許景程細心地處理着螃蟹,叮囑凌薇先喝點酒暖暖胃。
“你的實習期快結束了吧?”凌薇邊吃邊問。
“嗯,週五。”許景程將剝好的螃蟹放到凌薇的盤子裡。
“下週元旦假期,你怎麼安排。”
“元旦我回家,最近都沒回去過。你呢?”
“上班。”
“今天我看到你的任前公示了,總經理。是不是意味着那個事算過去了?”
“嗯……”,凌薇專心吃着螃蟹。
“你不高興嗎?”
“高興啊,當然高興。”凌薇還是沒有擡頭。
“我可一點都看不出來。”許景程用食指點了下凌薇的額頭。
“許景程,能好好吃飯嗎?我要吃蝦,給我剝蝦!”,凌薇終於擡起頭,命令着。
“好好好,我的凌總,剝蝦剝蝦。”既然她不想說,就不問了。
飯後,兩人窩在沙發上看電影,電影看到一半,凌薇就起身去洗澡了。許景程幫她吹乾頭髮後,也去洗澡了。
等許景程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客廳的燈都被關掉了,只有電視屏幕忽明忽暗的閃着,“凌薇?凌薇?你睡覺了?”他一邊擦頭髮一邊走過去拿茶几上的遙控器,“睡覺了也不關……”
“許景程“,凌薇魅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許景程回頭,愣住了,手裡的浴巾掉在地上。
凌薇筆直地站在那裡,穿着無比緊身的紅白籃球服,布料非常少,勉強能遮住關鍵部位,高高的馬尾隨着呼吸微微晃着,腿上是及膝白色的長筒襪,右側大腿上有一條紅色皮質的腿環。左腰窩處放着籃球,用左小臂卡住。
“哥哥……打球嗎?”紅脣親啓。
許景程頭皮發麻,身形一震,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哥哥……打球嗎?”凌薇又問了一遍,那聲音柔柔的傳過來,像脣拂過許景程的耳朵。他喉結滾動,想出聲回答,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把籃球扔向他,他本能的去接但是沒接住,球只碰到手指。凌薇踮着腳走向許景程,“哥哥沒接住呢”。
然後整個人直接跳向許景程,夾腰掛在他身上,許景程下意識的托住,她雙手摟着他的脖子,呼着熱氣,脣移向耳邊,舌尖勾勒着耳廓,“哥哥……我想……打球。”
軟玉溫香在懷,熟悉的味道竄入鼻腔,耳朵上觸感像電流一樣衝向四肢百骸。許景程終於回過神,他一使勁,把她往上送了送,盯着她妖媚的眼睛,“哥哥……不想打球……哥哥只想……打你……”
凌薇環緊手臂,整個人貼住許景程,將頭放在他的左肩,柔柔地說““那哥哥……要輕點……”
如果這句話前許景程還能有一絲理智的話,那麼此刻他已經完全不知道理智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