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離去後,紅鸞就以身疲爲藉口閉目養神。7Z小說?蕭偵並沒有直接離去,而是靜坐在她的身邊,目含憐惜的看着她,一聲聲的輕言安撫:
“鸞兒,如今這裡是蕭國,你大可安心。只要有偵哥哥在的一日,便不會讓其他人再欺了你!”
這話若是被其他女子聽了去,只怕定是要芳心萌動,感動不已。只是不管是往時還身爲趙國第一公主的紅鸞,還是今時今日的落魄亡國公主的紅鸞,對他的話依舊不存一點的感激或者感動。
她生性涼薄,更何況早就此人看得明白。他與她,早在以前就已經清楚的顯露出不同的價值觀,兩個有着不可突破隔膜的人,又怎麼可能真的安然在一起。
見她不言不語,蕭偵也不惱,越看越是喜歡她這副柔弱的模樣,心神涌動道:“鸞兒,我對你的情意從來沒有變過。等你傷好了,我便娶你爲太……”話到這裡突然停住,滿腔熱情也猶如被一灘冰水澆灌,截然而止。
紅鸞不用看也知道他此時的神情必是有一些尷尬,只是沒有半分心思去理會罷了。7Z小說?蕭偵卻是因她這似毫無察覺的模樣暗暗鬆了一口氣,深情般的撫着她瑩白的手背,低低說道:“鸞兒,你現在的身份是在逃之身,若是被人發現只怕會招來禍端。你放心,這世上除了你,再無其他人能得我如此喜愛,不管你的身份爲何,我都不會虧待了你一分。”
紅鸞聽了這話,莫說感動,只是心頭浮出一絲明瞭默然的笑。
這個時代的女子不管出身的高低都改變不了低於男子一等的定律,除了正妻,其他人不過是可以隨意玩弄,隨意送人的姬妾罷了。蕭偵雖然話語好聽,並未說出真實的意思,但是她卻聽得明白。他的意思便是不會給她正統的身份,只是將她留在身邊,或是這太子府中姬妾的一員,或者是連姬妾都不如。
只是雖然看得清楚明白,她並不在意罷了。
“鸞兒?”見說了如此多的好話,紅鸞還是不言不語,蕭偵知曉她剛剛亡國喪親難免難過,可是從今往後他便是她的天了,豈能一點回應都不給?
紅鸞聽出他喚聲的一絲暗惱,微微睜開了眼,半開的眼眸在濃密的眼睫遮下的青影顯得靜謐又朦朧動人,瞳孔轉動之間便是凜然不可侵犯的冷銳,對蕭偵淡道:“偵哥哥,還有許多政務罷。7Z小說?”
蕭偵早就被她那柔弱中又含冷豔迫人的模樣看的一癡,聞言怔了怔,笑答:“恩。”
紅鸞靜看他,淺淺勾出一分的笑意,道:“鸞兒無事,偵哥哥政務要緊,不要因鸞兒誤了時候。”
十七八年紀的紅鸞,模樣已經完全張開,蒼白的面龐讓那細緻精美的眉宇越發明瞭。細長的鳳目輕眯,似極了水墨細畫。這一笑,不嬌不媚,甚至有着淡淡的冷漠,卻掩不住那天生入骨般蠱惑人心的風華。
蕭偵眼神頓時火熱,覺得她這一笑也是對自己剛剛話中的妥協,如今知道獲寵不驕,關心自己政務,實在是再好不過了,卻是有一家主母的氣度,想來原身爲公主的她也定是能將他這府邸後院管理的妥妥當當。可惜了她這身份尷尬,自己也不可因她一個女子失了自己的名聲地位,自然不能給她這太子妃或是將來皇后的位置,不過她這份知趣實在是合人心意,想來往後也能在後院中安安靜靜的,不會鬧出什麼禍端來。
如此想着,蕭偵臉上也露出的笑意,看着紅鸞的火熱目光透着滿意。輕拂過她的秀髮,像是安慰道:“還是鸞兒明事理,我先去處理了政務,往後一有時日便來看望你。”
紅鸞點頭。
蕭偵這就滿意的離去了。
雕花朱門關上,房內便蒙上了一層暗。
翌日,一名二十來歲的清秀女子來到房內報道,名爲巧音,言是蕭偵派來伺候着她的,衣食住行都歸着她管。巧音年紀算是大姑娘了,可見在太子府呆了有一段年歲,在太子府婢女中的地位也屬高位,平日裡普通婢女見了她都要停下步子行禮。
紅鸞聽出她的聲音便是將她從趙國帶到這裡的其中一人。給她喂藥,換衣的也就是她。
巧音萬事都做得難尋錯處,平日裡對紅鸞冷淡的很,除了必要做的,便不言不語的跟在她的身邊。
紅鸞不是沒有看見她眼中對自己輕視與嘲笑,然這一切都不能在她心中留下一點痕跡罷了。
整整修養了十日,紅鸞才下牀出門走走。然還沒有走出院外,巧音就冷淡的出聲道:“太子有令,鸞姬不可外出。”
鸞姬是在從巧音來到這裡後就對她的稱呼,想來這就是蕭偵給她做的新身份。鸞姬,一個姬妾,一隻被困在金絲鳥籠中等候主人的前來玩弄的寵兒。
紅鸞不言,也沒有再往前走,而是轉身往這院子的花叢而去,蹲着身子細細理着花草,脣上揚着笑意,似乎對此很是喜歡。
蕭偵進來時便看到眼前一幕,鮮花美人配,人卻比花嬌。紅鸞穿着的是紅色的蕭國服侍,蕭國的女子服侍最是顯腰身,身姿,頸項下露出的肌膚也較之其他國家服侍多一些。紅鸞肌膚本美,配上這火紅的衣,蹲在這花叢中而笑,着實讓人看得癡迷。
蕭偵愣了幾息後,就迫不及待的走上前來,“鸞兒!”
這十日來,開始幾日他來了幾次,但是見紅鸞身體堪憂,來了也不過是看在牀邊閒聊幾句,便失了一些興致。這次前來卻是五天之後了,倒是沒有想到一來便見到這副美景,本是突然想起紅鸞,便來此一看的隨意心思變得尤其值得。
紅鸞側頭看來,目光雖在落在蕭偵的身上,餘光卻在巧音一掃而過,將她面上不明顯的嫉妒看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