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宮武場。
紅鸞目光如炬,將心中一口氣盡數發在弓箭上,騎馬一圈連射十箭,九箭入了紅心,直到最後一箭剛射出去,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一道羽箭速度奇快穿透她射出去羽箭的箭支,將之固定在了另一道箭靶上,正中紅心。
紅鸞長吐一口氣,倏然轉頭看去。只見陽光下的那一身繁華反射光芒,刺得眼睛疼。他就得意洋洋的擡顎看她,拍着巴掌,“公主殿下~騎射果然了得。”
“……”紅鸞弊了一眼被他一箭穿了的箭支,再聽這話怎麼看都像是在嘲笑。
懶得理他的惡趣味,紅鸞下馬接過伶遞過來的白巾擦汗,走到榻上坐墊休息喝茶。
肖雨不緊不慢的來到她對面的位置坐下,漫不經心眯着眼目看她喝茶的姿態,眼底閃爍莫名的光暈。
紅鸞隔着茶杯挑眉掃了他一眼,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卻也不打算詢問。這段時間被他糾纏的麻煩,卻也學會一套應付的法子。能不理就不理,更別主動向他詢問什麼,只當空氣便可——雖然這空氣太清晰醒目。
肖雨似是看出她的心思,嘴角一掀,搖着摺扇誇讚道:“早就聽聞公主殿下是趙國有名的才女,如今看來還是文武雙絕,實在讓人敬佩。”
紅鸞眼梢斜視他一眼,放下茶杯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肖雨將面前一直空着的茶杯移開,隨手就將她剛剛放下茶杯端起,無視一旁馬上瞪眼的伶,便慢悠悠的抿了一口,對紅鸞含笑嘆息:“香,不愧是趙宮的茶,真香啊~”目光似有實質的落在紅鸞嬌嫩飽滿的朱脣上。
伶氣憤的正要上前,心中欲要將這敢於調戲公主的紈絝弟子呵斥一頓。
紅鸞無奈,伶這小傢伙怎麼可能鬥得過這個人?弊了她一眼,止住了她的步伐,紅鸞就不緊不慢對這風流輕佻的傢伙淡道:“肖先生的要是喜歡,我那倒是還有一些,下次給先生送去。”末了一會,輕挑了他一眼,“肖先生似是很閒啊,就不知道是肖先生大才,皇兄佈置的事情難不倒肖先生幾時,還是肖先生根本就沒有做好皇兄的事?”
肖雨眼光一閃。這問題可問的刁鑽,不管回答哪個都不討好。
抿着茶,畫着紅纓的眉眼苦兮兮的輕皺,深情款款的望着她,便是嘆息道:“可不是爲了能夠多見到公主多一時,在下可是連夜不睡的辦公。公主快看看……”連說着就湊近紅鸞的面前,兩人的面龐不到半寸,雙眼對視在了一起,“看在下可是憔悴了?可看到在下對公主的心思?”
一旁的伶氣的全臉漲紅,唯獨紅鸞面對這張白粉胭脂的妖孽臉還從容不驚,反而淺眯了下眸子,伸手扣上他的面龐,細細的摩擦了下,一字一頓的緩緩笑道:“哦?那我還真得好好看看。”
肖雨嘴勾眼眯,濃密的睫毛將眼簾都給遮了,一副享受任女品嚐的模樣,白粉也隨着他神情掉下來。
紅鸞作勢仔細的打量他的面龐,指腹摩擦把他的妝容都給弄花了,笑道:“小乖乖,看這臉白的,還真是憔悴了。”這摩擦間,她的手指也被染上白粉,不過隨着深入,意外的感覺到他肌膚柔膩細滑,必是極好的。
她的手指還在作亂,下一刻就被他拿了下來。紅鸞眉梢一挑:怎麼?裝不下去了?
“公主殿下……”喃喃的膩味到了骨子的聲音讓聞着皆驚,紅鸞身體也不由的一抖。擡頭看去,他目光溫柔迷濛,輕佻戲謔,指腹還細細的划着她的手心,毫不保留的吃豆腐,拿着她的手就往臉上蹭,笑着:“公主殿下果真是對在下有情的麼。”
目光落在她被染白的手指,笑得漫不經心妖孽,“看這小手,都被弄髒了。”將她的手握着,撐開她的手指,竟然就往口裡送,低斂的眼波光流轉,竟是妖治的逼人,說出的話更滲的人心慌:“在下爲公主舔乾淨了。”
“大膽!”伶再無法隱忍的大斥。
紅鸞倏然抽出手,唯有心中感嘆這傢伙的妖孽,真非常人能理解。
肖雨波瀾不驚的收身回坐,對伶的呵斥渾然未聞般,搖晃着骨扇,突然拖着嗓子笑道:“小鳳兒。”
紅鸞心中微微一詫,面上不動聲色,掃了他一眼,也不與他接話。
“呵呵呵。”肖雨笑着,眯着眼盯着她接着道:“這可是在下叫太子的小名兒,公主殿下可好奇我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在下可很是願意爲公主講說一番。”
紅鸞不在意道:“皇兄已經講過了,不需要再重複。”
“哦?”肖雨臉上笑意更深,似在打量着什麼主意,蒙在一層深沉的黑幕下讓人根本無法看清。
紅鸞此時已經休息夠了,從坐墊上起身就走,別說和肖雨告別,更是毫無禮儀可言的。對他,她實在懶得做姿態了,就算做了,這人還是不知道知趣的疏離,麪皮就如同他那層白粉一樣的厚重,還不斷往着身邊湊着。
伶狠狠的瞪了一眼還在原地似笑非笑的肖雨,低聲暗暗對着他就“哼”的一聲,快步跟上紅鸞的身邊去了。
“公主,那人實在太放肆了,您就不生氣麼。”路上,伶怒氣未平。
紅鸞搖頭沒答話。放肆嗎?他可是總是遊走在別人的底線上,不上不下,就是算準了不會被定罪纔會這樣做。
伶聽不到回話,心中一團不滿的氣就是平不下去,越想越不舒服。眨眨眼,心想着太子最疼公主了,要是太子知道了,肯定不會讓公主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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