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一下情緒,我牽着雪兒的小手,高高興興地走出了皇宮,我說:“我再也不要回來了,上次是被扔出來的,這次是自己走出來的,真好。”雪兒道:“好什麼呀,我難得進一次宮鬥沒有拿回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是你,都不許我帶。”
“你們楊傢什麼值錢的東西沒有啊,值得你去宮裡頭偷?”我拍了拍雪兒的小腦袋,問,“雪兒,塵塵和馨兒在哪裡啊?”
雪兒說:“我不知道,我們是在被追殺的途中和他們走散的,他們到了京城,應該會去投奔水公子。”
水公子?救我的那位水公子?
我索性蹲下身,問:“那麼,那位水公子又住在哪裡你知不知道啊?”總不能扔下他們自己回京去的吧,太不仗義了。可是雪兒卻讓我無比失望地搖了搖頭。
“那怎麼辦啊?京城的地兒那麼大,人那麼多,我們要找水公子怎麼找啊?你讓我滿大街地貼告示啊?”貼告示都要貼很久很久啊,當初也該和他們約定好,萬一走散了,去哪裡會合。
我掏了掏身上的銀子,說:“雪兒,餓了吧?我們先去吃飯,吃飽了肚子才能開動小腦子想辦法。”“嗯嗯,好主意。”
我們隨便找了一家小鋪子吃麪,老闆娘招呼了我們就去煮麪了,我們隨意地說着話,突然一把大刀就橫在了我們的中間!我們驚魂未定地往後看去,見是一個獰笑着的壯漢。
我問:“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可別桌子給劈壞了,我們賠不起的。”
那壯漢從兜裡掏出了一張紙,放到桌上,那力氣可真大,桌子都被他那一下敲得直響,看來我錯怪了人家了,剛剛人家把刀子劈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很小心翼翼的了。
我和雪兒不約而同地湊到了那張紙的跟前,仔細一瞧,是一個婦人的畫像,再一瞧,好像有點眼熟。那壯漢道:“看仔細了,是不是覺得好像認識這個人?”
我們都點點頭。
他“嘿嘿”道:“那就沒錯了,好了,你們兩個跟我走吧。”
走?去哪裡?我們朝他眨了眨大眼睛,我們好像不認識他啊,難道是馨兒他們派人來帶我們過去的?可是,又和這畫像上的婦人有什麼關係?
那壯漢一直催促着我們走,我們慌張得連面都還沒有吃就站起來走人了,走到街角的時候,我們問他到底是誰,他說:“你們甭管那麼多了,我也是奉命行事的,剛剛你們看到的畫像,是我自己憑着記憶畫的,畫得不好看,你們也別介意,我不是靠自己吃飯的。”
我們笑道:“沒事沒事,畫得醜是醜了點,也看不清楚到底是誰,你到底奉命來幹嘛的啊?那個就是你的主子?”
“是啊,就是她給了我一百兩的銀子讓我送你們送西天的。”“哦哦……啊?”我和雪兒一驚,對視了一眼,“送我們上西天!”
那壯漢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就帶着雪兒拼命地往人羣熱鬧的地方跑!
神經病啊!
好不容易從宮裡頭出來,都還沒有喘口氣呢,就碰上一個扛着白晃晃的大刀說要把我們送上西天的神經病!雪兒邊跑邊問道:“陵兒,那人是真的要殺我們嗎?光天化日之下,他怎麼敢啊?”
我道:“你以爲他是跟我們開玩笑的啊?我以前就碰到過了,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而且你跟着南宮痕的時候不也被追殺過嗎?他們可都是要錢就接活的人。”
這次的這個還是有點職業道德的,居然還給我們看僱主的畫像,好讓我們死也死個明白。可是——可是誰能告訴我,那畫像上的女人到底是誰啊!
不是黃貞兒,不是淺妃娘娘和纖嬪,不是侯婉玉,不是楊敏……
我們停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我說:“你……你覺不覺得……覺不覺得是你的二哥做的?他把我們放了之後,又不甘心,所以又僱了殺手要把我們給……給咔嚓了……”
怕我們嚥氣的時候還怨他,所以整了個畫像來糊弄我們。
雪兒雙手撐在膝蓋上,也氣喘吁吁地回答我說:“不會的,不會是二哥,二哥不會殺我們的,
你的肚子裡還有二哥的孩子呢,而且二哥是不會讓這麼笨的殺手來殺我們的,你看,我們……我們都逃出來了……”
被她提到了我的孩子,我正巧肚子痛了起來,想想這個孩子都已經快要六個月了,也經不起我這麼沒命地跑了。我表情痛苦扭曲地蹲下身來,雪兒着急地叫着我的名字。
叫什麼啊,趕緊給我找個地兒休息一下啊……
“陵兒,陵兒,你沒事吧,我去給你找大夫好不好?”她慌里慌張地把我扶到了牆角,囑咐我乖乖的別亂跑,她就轉身跑去找大夫了。嗚嗚,還是雪兒靠譜,楊黎什麼的,都是胳膊肘往外拐的,臨時就變卦不想跟我回濟南了。兩年前出宮的時候,我是被黃貞兒救下的,現在,我卻是被雪兒救了。
你們都是我生命裡的貴人。
我緊靠着牆角,不時地會有人路過,他們路過的時候會看我一眼,心善的,還會扔給我一兩個銅板。
誰要你們的銅板啊,我可是做過女官、做過皇妃的人,我哪裡會稀罕這麼一點錢。嗚嗚,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富貴榮華,到頭來,都是一場空。
也不知道雪兒究竟去哪裡找大夫了,她還這麼小,會不會有危險啊,萬一碰上剛纔的那個神經病可怎麼辦啊……
我掙扎着站了起來,想要去找她,忽然一隻大狗跑到了我的面前,衝我直叫喚。我顫抖着身子,不敢動彈,就怕它上來咬我一口。雙手撐在背後的牆面上,我想哭——連狗都欺負我!
“汪汪——汪汪汪——”
小黑?我驚喜地看着小黑不知從哪裡出了的,擋在了我的面前,朝那隻灰不溜秋的狗凶神惡煞地叫着,那條狗的氣焰逐漸地下去了,最後竟然夾着尾巴走了。
我俯身抱起了小黑,摸摸它的頭,說:“小黑,你是怎麼從宮裡出了的啊?我記得我並沒有把你帶出來啊。”出宮前,雪兒抱着小黑可憐兮兮地問我能不能帶小黑走,我說不能。就算狗出宮,也是要腰牌的啊。沒有想到,南宮痕居然讓小黑跟着我們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