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案子審不下去了!
法庭審判席上的審判長和陪審員們神色凝重的商量着事情,公訴人和警方的代表臉上上發青,神情尷尬得無以復加。
警方的代表被問了個張口結舌已經就夠丟人了,後手種緯還在現場證明他原來的辯護律師的死是有問題的,並且還在車禍中還丟失了重要的案卷和證據,這些事情不弄明白的話,種緯這個案子根本沒有繼續審下去的意義,誰會相信這些如同漁網般的證據能證明種緯殺人?
審判長和陪審員商量了沒幾句,審判長便揚聲宣佈道:“鑑於目前這樁案件的證據出現多處疑問,本案現在休庭,由公安機關及公訴機關對案卷進行補充審查,待完善後再行開庭,休庭!”
法槌重重落下,第一開庭結束了。
種緯被送回了看守所,繼續等待案情的變化。這中間警方和檢察院方面都來提審過他幾次,不過這幾交提審的時候,警方和檢察院的人態度都非常的好,沒有原來那種把種緯當成唯一的殺人兇手,試圖從種緯這裡取得口供和證據的急迫感。而是確實表現出了一種秉公辦好,似乎真的準備查明案件的真相的態度。
而且種緯還發現了一個變化,警方和檢察院的工作人員都進行了大面積的更換,顯然原來的一些人都已經被替換掉了。至於這種變化是好是壞,種緯不願也不想去做評判。對於種緯來說,他們採取什麼態度和種緯沒關係,種緯知道他的命不在這些人的手裡邊,他也不敢寄希望於他人。他在拖時間,他埋下的雷就要爆了!
種緯對於警方和檢察院不敢相信的態度實際上也是受了葉國慶的影響的,這位趙宏傑的老師也來見過種緯兩次。每次除了講講種緯家人的情況和警方和檢察院方面的動態之外,再也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從葉國慶懨懨的情緒上種緯估計,這樁案子的未來仍舊不明朗。而且葉國慶還向他透露,警方只是在李瑩一家人移民前登記了一些信息,給李瑩做了次筆錄,然後就放李瑩一家人去了澳州,此後再沒有相關情況傳出來。
這確實是個問題!如果真的想查明案情的話,李瑩一家就應該受到嚴密的保護,並且會被暫時限制出境。而象眼下這種情況,李瑩一走警方便再也沒法和她接觸。她只是一名證人,因此不適用引渡協議,警方再想向她瞭解趙宏傑死亡的情況就會很難下手,這個案子的難度只會更大。
之所以會出現現在的情況,可以用兩種原因來解釋:一是警方仍舊認爲趙宏傑之死是一起交通事故,採用剛愎自用的方式來對待種緯的話。在這種情況下,警方將來只會將趙宏傑的案子孤立起來,甚至調查會無疾而終。二是對方也在等!秋天馬上就要到了,羣雄逐鹿正在上演,一旦這些人的身份和地位最終確定,種緯案子的走向纔會真正的確定。到了那個時候,哪怕證據有問題,他們也有足夠的時間解決。甚至,將來再開庭的時候採取不公開審判也是有可能的。反正只要掐死了媒體,那就一切皆有可能!
秋天終於到了,這是收穫的季節,但也是肅殺的季節。
“高主任,我們現在是代表組織在和你談話,你清楚麼?”三名黑衣官員坐在辦公桌對面,爲首一人對辦公桌後面的一位中年漢子說道。
“清楚。”被稱爲高主任的人別看身材不高,但正襟危坐不動如山。
“你交給組織上的這些材料我們都看過了,我們也調查了一下相關情況,種緯和他家裡的情況你清楚麼?”爲首的那個人繼續問道。
“知道,被抓了,說是殺人案。”高主任依然語氣平穩的答道。
“那你還要向組織遞交這份材料嗎?要知道如果你爲一句殺人犯開脫的話,會影響你的前途的。”爲首的官員繼續說道。
高主任沉默了幾秒鐘,然後便開口答道:“種緯是我帶過的最好的兵,我很熟悉他,我相信他不會做違法犯罪的事情。何況那份材料是他出事前就寄來的,他應該對後面發生的事情有預感,所以我相信他,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聽到高主任這麼回答,對面的三人都有些坐不住了,爲首的官員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道:“高主任,我建議你好好考慮一下,畢竟你們分開也有十來年了,人是會變的。爲一個你不熟悉的人背書,押上自己的大好前程,值得麼?”
高主任看了看在場的三人,開口答道:“種緯是我見過的最出色的兵,當初要不是我生了病,被調離了特警團,他早就上了軍校了,現在最起碼也是個中校了吧?可是我聽說他在地方也幹得挺好的,屢破大案!這樣一個人,說他殺了人,我還真不相信。爲了他押上前程,押就押了。我們執行任務的時候,哪次不是連自己的命都要押的?”
爲首的那名官員聽到高主任的回答後,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道:“最後一個問題,那份材料你都看了嗎?有沒有告訴別人?”
“種緯在文件裡留了話,如果他有生命危險,或者死了的話,就讓我一定要看。現在他因爲這麼個罪名被抓了,我當然看了。”高主任朗聲答道,毫無迴避和遮掩的意思。
……
“國勇超,你確定要把這份文件上交?這份文件對你的案子沒有任何的幫助。”一名黑衣檢察官問被銬坐在審訊椅上的人道。
“交,怎麼不交?那是人家信任我才寄給我的。我自己出了事兒是我自己的事兒,但人家信任我我就得幫人家辦事兒。”國勇超雖然被銬在那裡,但說話的時候仍然是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
“你是貪污和濫用職權罪,種緯是持槍殺人和貪污,你讓我們很爲難啊!我們怎麼信任你?又怎麼信任這個種緯?”檢察官揶揄國勇超道。
“爲難什麼?個是個碼!我沒出息是我的事情。他提前都感覺出危險來了,把證據都寄過來了,那肯定就是有人要算計他了。”國勇超盯着對方的眼睛有些兇惡的說道:“他信任我,我有什麼理由不幫他?反正那些材料我看完了,都是大魚啊!我把這個交給你們,怎麼着也算立一大功吧?就看你們心正不正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檢察官一聽國勇超這話,立時有些惱了。
“沒什麼意思,你們官兒太小,恐怕也就當個太平官,沒膽子把這個遞上去吧?”國勇超有些狂傲的對對方說道:“沒事兒,我把那些東西複印了好幾份,給了幾個朋友。回頭他們會幫我把那份材料往上遞的,這是我立功的舉動啊!你們沒膽子沒事兒,有人有膽子。”
……
“我問你,種緯的事情你知道嗎?他給你寄過東西沒有?”一個身材高大的軍官問一名穿便服的人道。
“寄了,怎麼了?”穿便服的人答道。
“你往上交了麼?”軍官問對方道。
“沒交!”便服男子吊兒郎當的答道。
“爲什麼不交?我的已經交上去了,這個時候了,咱們得幫他一把。你認識的人多,路子廣,就不能打聽打聽,再把那份文件往上遞一下?”軍官問便服男子道,語氣已經有些不患寡而患不均善。
“氣!你裝什麼好人?當初可是你坑得他,要不是你他至於……”便服男子開口貶損軍官道。
可冷不防的時候,軍官已經一把揪住了便服男的脖子道:“當初是當初,現在是要救他的命!”
“鬆開!鬆開!”便服男被勒得喘不過氣來,一邊掙扎着一邊說道:“我沒說不交,我不得找着合適的機會,找着合適的人麼……”
“阿祥啊,你這是什麼意思,趕緊起來說……”一個西裝革履的瘦小身影跪在一位滿身貴氣的老人面前,頭抵在地上一動不動。貴氣老人身邊的三個中青年男子則擺出一副看熱鬧的神情,對老人示意他們把瘦小的男子扶起來的暗示視而不見。
“老爺子,我這些年承蒙您厚愛,也賺下了不小的身家,總共也有三個多億吧。我不求別的,只求能用這些錢救種緯一條命。您知道,我雖然有幾個錢,也有點虛名。可我根本沒多大本事,也不認識什麼有本事的人,也就認識您了。只要您幫了種緯,能讓他不死,我這些家產就全給您。從今以後,我給您打一輩子工,還您的人情就是。”瘦小男子依舊趴在地上,仰着頭對貴氣老者乞求道。
“阿祥,你給我家辦事也十幾年了吧?不至於這個樣子啊?有什麼事情說就是了,這是個什麼東西?還有,你跟那個種緯是個什麼關係?”貴氣老者說話和氣得很,看到自己身邊的人不把瘦小男子扶起來,乾脆自己伸手把瘦小男子給扶了起來:“說說,有什麼事就跟我說,咱們不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