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心,讓偵察小隊陷入了極爲尷尬和危險的境地!
其實仔細回想一下,種緯他們剛纔還是有機會察覺這個小區的異常的。比如很多窗戶的玻璃都打碎了,很多搬家時人們丟棄的舊傢俱就那麼扔在樓門口,顯得破敗不堪。可能在種緯他們拐進這個小區的時候還難以發現這些情況,但在直到跑到被鎖住的柵欄門的時候還沒能發現這點,就顯得他們警惕性不夠高了。
如果他們能夠更早的發現問題,也許他們就可以提前採取行動,絕不會出現像現在這樣腹背受敵被趕進一個樓棟,然後又被大火堵在樓棟裡的情況發生。可惜,任何假設的可能都是不會發生的,偵察小隊的戰士們現在只能趕緊想辦法脫身了。
樓外的大火還在繼續,而且一部分火苗已經引燃了二樓南側的一些樹木和雜物,火勢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再想從南側的樓棟口出去已經不可能了。
好在這片火場離樓棟口還有些距離,大火燃燒所形成的對流作用把周圍的空氣都抽了過來,然後送上了天空。所以偵察小隊所處的這個樓棟內雖然有些煙氣,但還不至於讓衆人無法呼吸。
“怎麼樣?看看傷勢,有不能行動的麼?”國勇超終於緩過來了一些,開始履行他作爲偵察小隊指揮官的職責。
還好,三個被火燒傷的戰友只是被火燎了一下,眉毛和鬢角被火烤焦了,臉上手上弄了大大小小十幾個泡倒是有的,倒還沒受什麼嚴重的傷害,行動和戰鬥力都沒受什麼大的影響。
至於張彪和張建軍兩個人腿上的傷,張彪的傷勢顯然要輕一些。不過是腿上的肌肉被砸了一下,青腫了一片而已,行動雖然受點影響但問題不大。至於張建軍就比較倒黴了,他被一塊磚頭砸在膝蓋上,整個膝蓋側面已經腫起了一個大包,走路只能一瘸一拐的往前挪了。這樣爲了幫助張建軍,就必須有兩個人在旁邊扶助他,等於整個小隊能戰鬥的人只有剩下的八個人了。
“種緯,怎麼辦?你有什麼辦法沒有?咱們不能呆在這兒啊?”國勇超四下看了看,實在想不出什麼脫身的辦法,國排長乾脆非常痛快的把麻煩扔給了種緯。可偏偏全隊其他人也覺得這沒什麼不正常,全都大眼瞪小眼兒的等着看種緯的主意。
種緯用雙手搓着臉從這棟居民樓的南側火場,繞到北側臨街的位置觀察着。他發現街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了,目測這棟樓下聚集了就有小兩百人左右。當他在已經被搗碎的窗戶跟前觀察的時候,樓下的社會青年們很快就發現了他,接着便是一片石塊和磚頭飛了上來。種緯無奈只好後退。
“沒別的辦法,只有繼續向上,也許從這棟樓可以跑到其他樓棟去,然後再想辦法脫身。”身後就是石頭和磚塊砸碎玻璃的聲音,種緯的話無疑指出了他們現在唯一能做出的選擇。
“那就走,上!”國勇超也知道這是現在的唯一出路,帶着衆人就往三樓走去。
走到三樓的時候,衆人果然看到三樓樓頂的天花板位置有一個通往樓頂的垂直天井通道,只不過通道頂端有蓋板封着,衆人看不到樓頂的天空。走在靠前位置的牛柳三步並做兩步衝上去,抓着嵌在牆體裡的鋼筋把手就爬了上去,嘗試着用力推開那個蓋板。
可是,任憑牛柳如何用力,頭頂那個蓋板除了發出幾聲哐哐的聲音外,就是沒有一點能夠開啓的意思。
“不行,被鎖住了。”牛柳一邊繼續努力嘗試着,一邊低頭對衆戰友說道。
正在他用盡全身力氣用力往上頂的時候,不防牛柳腳上的鋼筋把手卻因爲承受不了他的力道,一下子變彎了。猝不及防的牛柳一下子從上面掉了下來,接着便被仰頭觀察他的戰友們給扶住了。
糟了,去路沒了!戰友們一下子全都不說話了,眼神又繞過國勇超向種緯看了過來。
種緯咬了牙,直接往居民樓的北側走去。南側是絕對出不去了,樓外的雜物和樹木都已經燒成了大蜡燭,即便靠近窗戶都不大可能。而且此時南側外牆上的一些窗櫺也已經被大火烤着了,如果再不及時想出對策,迅速逃出這棟樓去,大家很有可能會被活活薰死烤死在這棟待拆遷的樓棟裡。
當種緯站在三樓的窗戶跟前時,樓下聚集的社會青年們又再次發現了他,接着又是大量的石塊兒和磚頭往樓上扔了上來。只不過這裡是三樓,離地面的距離有差不多十米左右,一般臂力稍差,石頭再重點的,根本就扔不上來。事實也正是如此,飛上三樓的石塊連剛纔扔上二樓的數量的三分之一都沒有。
不過既然扔了石頭就已經是給種緯造成了麻煩,此時的種緯已經不是方纔二樓時的那個種緯了,現在樓外大火燃燒所釋放出的濃煙已經開始瀰漫在了樓道里,事情已經不容耽擱了,再晚一點恐怕全小隊的人就會交待在這裡。
種緯迎着樓下扔上來的石塊,一腳就把已經敲碎玻璃的窗戶朝外踢了出去。這一腳速度之快,力度之大,直接把整個木質窗框的大部分從三樓踢得朝樓下飛出去老遠。正在樓底下扔石頭扔得起勁的那些青年見勢不好,趕緊忙亂的往後退,一時間滾的滾爬的爬,好一陣的凌亂。
趁着樓下的衆人慌亂得顧不上往樓上扔石頭的機會,種緯把五四式抽在手裡,直接從窗口探出了半個身子。他先是照着天空打了一槍,接着衝樓下吼了一聲道:“不想死的滾遠點,不然老子開槍啦!“
樓下的社會青年正扔磚扔得痛快,突然從三樓飛下來了了一堆碎玻璃爛木頭,嚇得他們正忙不迭的躲避的時候。又是一聲槍響在他們頭上響起,接着樓上便傳來了一句威嚴的喊話聲。這些社會青年大部分都是自發聚集過來的,沒組織沒經過訓練,更沒膽子朝着能取他們性命的人扔石頭。
一見樓上指過來的那個黑洞洞的槍口,這些社會青年們急忙四散逃避着。一時間這個拌了那個的腿,這個撞了那個的腰,或者這個摔倒絆倒了那個,那個忙着躲避又推倒了那個。這樣紛亂的結果就是,暫時再沒人顧得上往樓上扔石頭了。
看到自己暫時嚇住了樓下的衆人,種緯趕緊仔細觀察了一下這邊樓房的結構。一看之下他心裡也有些數了,縮回頭來就開始卸下身上的各種裝備,甚至連鋼盔都摘了下來,放到了一邊。
“你怎麼回事?你要幹什麼?“國勇超看着種緯的舉動,有些迷惑不解道。
“上樓頂,咱們時間不多了。再等下去,咱們非得上這些煙燻死不可!”種緯一邊解除裝備一邊說道:“我上樓頂看看怎麼回事,能打開那個蓋子最好,實在打不開就拿武裝帶把大夥挨個吊上去。排長,你得讓人掩護我,否則萬一有人給我一槍,我就是活靶子。”
種緯這麼一說,國勇超立刻就明白了種緯的意圖。回頭看看樓道里越來越濃的煙,國勇超也知道現在沒什麼其他的道路好選擇了。
“建立火力點,樓下出現拿槍的就鎖定他,只要他們敢把槍往樓上瞄就開槍!出了事我負責!”國勇超向全隊的人員命令道。馬上,除了受傷和沒槍的人,其餘手裡有槍的都把手裡的槍指向了樓下,爲種緯做好了警戒。張建軍行動不便,也把槍給了其他的戰友,給了種緯最大的支持。
“排長,牛柳,你們幫我一下,給我當梯子!”種緯很快準備完畢,他身上所有礙事的東西都已經除去,連頭上也是光着頭,連頂帽子都沒有了。他叫上國勇超和牛柳來到這間房的北側陽臺,種緯通過剛纔的觀察確認,這裡是唯一方便攀爬上樓頂的地方。
幾乎所有的房子樓頂的屋檐都比樓體要多出一塊,種緯要從其他窗口往樓頂上爬的話,就必須對負這個巨大的負角,那將是相當吃力的舉動。唯有這棟樓北側的廚房的結構相對簡單一點,陽臺外檐和樓頂基本是平的。種緯只要爬到樓外,然後腳下有人往上架一下,他就有機會翻上樓頂。
當然,這種動作的危險性還是有的,如果樓頂有砂粒打滑的話,種緯還是很有可能失手摔下去的。畢竟這不是在特警團攀登樓上搞訓練,隨時身上都繫着安全繩,有專人保護安全的情況。現在可是實戰情況下,一旦失手……
“不行,太危險!”國勇超跟着種緯來到陽臺上,探頭往樓頂看了看,再往樓下看了看。那些探頭探腦的社會青年還躲在樓下不肯離去,但當他們看到樓頂指向他們的槍口時,他們還是選擇了躲避。
種緯剛想說話,國勇超有些蠻橫的直接制止了他道:“所有人,把武裝帶解下來!要快!”
不用多餘的解釋,種緯當時就知道國勇超打算做什麼了。很快,除了種緯的武裝帶,一共十條武裝湊在了一起,然後首尾相接的做成一根四米多長的鏈條。這鏈條的一端鎖在種緯的腰上,另一端鎖在國勇超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