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效果?”種緯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有些茫然的問了一句道。
“那個時候,天海的老百姓就會覺得像是撥天烏雲見晴天感覺,纔會覺得象在水下潛水久了終於能浮到水面上透一口氣的感覺,這樣纔會覺得咱們天海警方到底有沒有用,這樣也纔會覺得天海警方里誰纔是英雄……”說到這兒,王春生輕輕用手指點着種緯道:“你,就是我要打造的這個天海社會治安的英雄!明白了嗎?這是將你在天海走出的第一步,一定要踏實走穩,記住嘍!”
“我?”種緯有些莫名其妙的問王春生道:“怎麼是我?”
“當然是你!”王春生用理所當然的口氣道:“你年輕,形象氣質本來就可以給人安全感。而且你有在部隊服役並且立功的記錄,復員這幾年來在天海又是屢破大案。現在天海經濟發展需要一個平穩的社會環境,也就意味着天海警局需要一個形象,一個能夠代表數千天海警察,成功塑造出能夠保衛天海經濟發展的人民衛士的形象。你,是最恰當不過的了。更何況你還被各方看好,把你推出來可以說是天時地利人和。怎麼樣?發表一下獲將感言吧?”
說到最後,王春生用一種調侃的口氣對種緯說道。
“怎麼覺得怪怪的?”種緯目瞪口呆的看着王春生說完了話,雖然王春生所說的東西字面上的意思他都能理解,但他總覺得深層裡面卻又包含着什麼卻是他參不透的。
“好像……好像沒這麼簡單吧?是不是還有別的目的?”種緯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
“當然沒這麼簡單!”王春生用一種你才發現的眼神望着種緯道:“不這裡面的關竅卻需要你自己理解了,我是不會告訴你答案的,你只要記得按我說的做就可以了。至於其他的,你理解了多少那就有多少都是你的,盡在不言中即可,明白了麼?王春生神秘兮兮的對種緯笑道。”
種緯有些迷濛的點了點頭,暫時壓下了對王春生這番話的疑問。
“只是……咱們這種管理社會治安的方式……”種緯雖然壓下了對王春生力捧自己的疑問,卻對他對社會治安的管理方式有些疑問,或者說是微詞。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了出來。
王春生衝種緯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道:“你再想想,假如平時你都把賊抓乾淨了,搞得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把自己累了個賊死。可上面領導突然要搞個聲勢浩大的活動,要集中整治社會治安,可你卻總共沒抓出來幾個賊,你說領導是會誇你平時社會治安搞得好呢?還是會說你的工作沒有成果,對領導的命令陽奉陰違呢?”
“呃!”種緯一下子被問住了。確實,王春生的這番話的確有那麼些道理。
“那,這是養賊自重?”種緯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了,畢竟這話無論怎麼說還是有些犯忌諱的。如果王春生是自己正經的直系親人還好,但王春生雖然被自己稱爲王叔,可他畢竟還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啊!
“養賊自重?哈哈哈……”沒想到聽到種緯的這句話,王春生反倒笑了起來,顯然他並沒把種緯的這句話當回事。他伸手拍了拍種緯的腿,親熱的道:“你小子別忘了你姓什麼?種!你的老祖宗,北宋的种師道种師中是怎麼回事兒別說你不知道,可這裡面有什麼關竅你想明白了麼?”
“《水滸傳》裡‘徵方臘損兵折將,破遼國徒勞無功’指的是誰?不是那虛構的一百單八將,那是大宋西軍乾的活兒。可結果呢?敵之不存,軍將焉附?北宋的那些文官是怎麼對待武將,對待西軍的?自己人把自己人給搞得沒了戰鬥力,才造就了後來的靖康之恥!”王春生的臉色顯得分外的嚴肅和沉重道:“文官防着武人,這是幾百上千年來留來的傳統。狄青是怎麼回事?岳飛是怎麼回事?都知道麼?你我身爲警察,也是半個武人出身!也是得聽人家管的,要是自己不聰明點兒,將來被提防被打壓的就是你自己,明白麼?我這是爲長遠考慮。”
“再者,賊是抓不乾淨的。偷懶耍滑、縱情聲色是人的天性,或者說就是真正的人性。打擊力度太大,只會讓那些熱衷犬馬聲色的有錢人有所顧忌,到時候不來天海投資怎麼辦?那責任可就是你來負嘍!”王春生把話題一轉,又轉到了人性方面:“我之前的作法就是強力打擊犯罪,預防犯罪,可結果呢?還不是讓人家覺得天海治安始終良好,警方的工作好做,然後過來摘我的桃子麼?表面上我被升了一位,但實際上下焉知不是想要架空我的前奏?到時候再過幾年給我派到個邊遠的內陸城市去當個局長,還得非去不行的那種,你說我是去還是不去?寧爲雞首,不爲牛後啊!”
聽完了王春生的這番話,種緯這才意識到事情並不像自己想得那麼簡單。王春生的這番話似乎也並非是他一家之言,說不定還是得了許副廳長的指點之後纔有的。如果說王春生這種放任一陣子,再嚴打來抓一陣子的工作方式是有問題的,還不如說是整個社會的管理方式和認知方式是有問題的,或者說這就是人性所造就的結果。某一個站在特殊位置上的人,卻不得不採取順勢應人的方式來選擇做什麼。你可以說這是自保之道,但卻又是不得已而爲之的事情。
“我大致明白了,您說的有一定的道理,我聽您的。”種緯把自己的觀點和想法放到了一邊,他知道王春生跟自己說這番話絕對是爲自己好的。至於王春生在這番表象後還有什麼想法,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管是做伯樂,還是做領導,他坐在那個位置上都有權爲自己考慮一些事情。
“好!你明白這些就好!回頭咱們別斷了聯繫,隔三差五的通次話,我會不定時的把天海的治安情況告訴你的。回頭你也想想如果是你做這件事你會怎麼做?我能幫你做好的肯定會幫你做好,但該你做的也少不了。將來時機到來的時候希望你能做得出色,至少得在我幫你做的基礎上要好才行!”王春生見種緯答應了下來,但開口給種緯佈置任務。
“還有,省廳不是從你原先的老部隊招了批退伍兵麼?聽說那些兵的簡歷還是你拿到省廳去的?還麻煩了許副廳長?”王春生話鋒一轉,繼續問種緯道。
“是,有這麼回事!還因爲說話的時機不合適,還被許廳長給罵了。”種緯無奈的苦笑了一下道。
“嘿嘿,罵得好!罵得也對!哪有領導不罵手下的?罵你證明你還有用,罵你證明你還有提升的空間。要是哪天領導連罵都懶得罵你了,那你才真的危險了。”即便說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王春生仍不忘“教育”一下種緯,顯然是真的把種緯當自己的子侄來看待了。
種緯無奈的苦笑了一下,接受了王春生的這個“歪理斜說”。不過憑心而論,王春生的這番道理從某種角度上看確實是正確的。就比如種緯在特警團從事特種警情處置的演練的時候吧,就不止一次捱過罵。等種緯成了老兵帶起新兵後,也不止一次的兇過人,罵過人。
而且凡是那些被罵的,往往都是有一定能力的。如果是那些根本提不起的,抱歉讓老子罵都沒那心情。老兵往往給那樣的孬兵甩一句話:“去,給老子打飯去,刷鞋去……”
發生了這種情況,即便是新兵跑到種緯跟前來告狀,種緯也會充耳不聞。沒辦法,誰讓你不是那塊料呢!那就只好幹些懶人笨人該乾的事情好了。不想受辱的話,那你就自強一把看吶!
所以職場上有那麼句話:使我痛苦者,必使我強大!跟這個是一個道理。當然,那些純粹污辱人格的辱罵則是另一回事了。
看種緯輕鬆接受了自己的話,王春生就知道種緯對這件事有了充分和深刻的認識,也就沒再就這個問題再說下去。他繼續說道:“那些兵是你推薦的,你還因爲這個被許廳長給罵了,你就沒準備在這些退伍兵身上做些什麼?”
“做些什麼?”王春生的話跳躍性太強,種緯並不能完全跟上。
“這些兵裡面,據我所知的,周定國要調過來五個素質比較不錯的,然後幫着他們把治安大隊和巡警大隊都管起來。這些人,將來可是天海警界舉足輕重的人物啊!可他們都是你一手帶進警隊的,你就不覺得這對你意味着什麼嗎?”王春生臉上帶着絲玩味的笑容,問種緯道。
種緯雖然年輕,但對軍伍和警隊的事情理解得已經頗深了。經過王春生這麼一點醒,立刻就知道了他的意思。這些人和他有着先天的親近感,將來這都是他在天海警界裡的資源和臂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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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爲一家之言,小說情節需要,請勿上綱上線!老犇對《水滸傳》也別有一些看法,有興趣的可以私下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