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唯腳步不挪,伸手按着葉安陽拽她胳膊的手,目光一瞬不瞬的定在韓悅晴身上,看來她等的人就是她了。兩人隔着兩間病房,十幾米的距離四目相對,心思各異。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讓我走去哪裡?”見葉安陽執意要拉自己走,寧唯擡頭看着他輕笑道。
從韓悅晴發來那些相片,又打來電話說了些奇怪的話開始,寧唯就知道,韓悅晴要做的絕對不止這些。
葉安陽這一而再再而三的都被寧唯的堅持弄得沒有辦法,如今也是隻能順從了她。再轉回身,將寧唯放在自己的身後,他則是走在前頭,像是母雞護小雞的姿態走向韓悅晴。
“寧唯,要是你能像眼前這位葉先生一樣,一心向着他,我也就不必因爲昊而跟你有什麼牽連了,可你偏偏抱着這個,又想着那個,看得讓人真噁心!”韓悅晴環胸睨着寧唯,冷聲道。
寧唯對韓悅晴的嘲笑和挑撥皆是過眼雲煙的神態,只不過要抓着點葉安陽,“你辛辛苦苦和洛昊演了那麼久的戲,幾句話就暴露自己的劣勢,也真是讓人心疼。”
韓悅晴臉色一白,看來明景澄說寧唯應該已經和洛昊和好是真的!還有那個吃裡扒外的弟弟也是!才見過寧唯幾次,跟她說話時,一口一個讓她不要爲難寧唯,哼,憑什麼!
“是,戲是演了,不過吻也是真的吻了,這要真是一部電視劇,那也是男主角指名要我演,而不是我眼巴巴的湊上去要演,可見男主角爲了甩掉一些蒼蠅不惜多大的代價了。”韓悅晴冷靜下來譏笑着說。
“可不是呢,和你吻那都是代價。就像爲了達到某些目的又軟弱的女人一樣,有時付出的代價便是和肥頭圓耳,挺着大肚禿着頭,滿口黃牙的男人睡一樣,簡直讓人同情。”寧唯煞有其事的很贊同着說。
韓悅晴臉色一白,寧唯這話不是在說她就是那個令人噁心的形象嘛!但是她很快鎮定下來,立刻抓着寧唯的話柄,“那你就是在說洛昊是軟弱沒能力的人咯!”
“是啊,他就是一個病怏怏的什麼都做不好的人,否則怎麼會連場戲都演不好,挑個女演員也是讓人提不起胃口。”寧唯粲然一笑,很是無辜又真摯的說。
韓悅晴已經很白的臉色又白上了幾分,她怎麼也沒想到寧唯這麼不按常理出牌,想找茬還碰了個軟釘子,正想着怎麼反擊,卻見葉安陽拉着寧唯繞開她就要走。
“也不知道你跟她說那麼多幹嘛,還鬥起嘴來了。”葉安陽不滿的嘟囔着將寧唯護在身後拉着往前走,想着那付瑤琴和許航宇他都不想讓寧唯見了,何況現在還得見個韓悅晴?
韓悅晴想攔寧唯,無奈隔着個葉安陽,她總不能跟老鷹捉小雞一樣去撲藏在身後很嚴實的寧唯吧?她跟着他們的移動轉了個方向到身後,擡眼便見遠處許航宇正走來。
“寧唯!”韓悅晴剛纔吃癟氣憤的表情瞬間被得意和陰森替換,“你惹了我,就要打算好,能不能承受這個後果!”
“好啊,我承受能力向來挺強,韓小姐既然放下這般狠話,我定然拭目以待。”寧唯爽快的應承,彷彿韓悅晴咬牙切齒的狠話是在跟她說改天請客吃飯一般。
韓悅晴被氣得胸腔都顫動,深呼吸了好幾口才說服自己,寧唯一定不會像面上這麼淡定,她不過就是死撐着而已。接下來迎接寧唯的,是她策劃了那麼久的大禮,這回不會輕易混過去的!
“寧唯!”許航宇的聲音冷冰冰的響起。
寧唯被葉安陽擋住了前面,只是聽見聲音時還愣了一下,許航宇一直不顧她意願‘唯唯,唯唯’的叫,現在突然這種語氣還連名帶姓的叫她,有些意外之餘還一時沒適應過來。
“怎麼?做了虧心事躲着不敢見我了?”許航宇盯着葉安陽身後露出的寧唯潔白的裙子和白皙的腳,沉聲諷刺了一聲。
韓悅晴隔着幾步之遠看着許航宇和寧唯葉安陽三人,嘴角一抹蛇蠍般的笑容揚起,眼裡的的冷意竟也是惹得陰風陣陣,仿若海嘯前突然下沉的海底。
韓悅晴收回目光,笑容越發的陰冷,脊背直挺的頭也不回走了。
寧唯伸手將葉安陽從自己面前撥到旁邊去,和許航宇面對面,“做了虧心事的恐怕不是我吧?”他撞了她這事,因爲她不記得了,連他都心安理得的不將這事放心裡?
“你不願意和解時我還能理解,但是你做出這種事後,我就覺得我許航宇的確是瞎了眼,竟然還一直挽留你這樣心毒的女人!”許航宇眼含悲痛萬分的神色,看着寧唯沉聲道。
“不管這是氣話,狠話,還是控訴,事情都要講清楚的,你我之間早沒有什麼挽留與否,我寧唯敢作敢當,不會憑白被你扣上什麼罪名。”寧唯冷聲,眸中的漠然讓人生寒。
“寧唯你還要裝得善良到什麼時候!”許航宇突然高聲喊了一句,彷彿無法忍受寧唯剛纔的話,“你這張皮囊底下就是流着歹毒膿液的地獄,卻偏偏裝得正義凜然善良單純!”
裝善良?這話聽得寧唯簡直是要笑出聲,她一直覺得,善良要因人而異,她對小部分保持善良,對付瑤琴韓悅晴這種人只是忍忍便算,真忍不了時一舉反擊!
所以她從未想過要寬恕給她傷害的人,面上也絕對不會無動於衷,憎惡定然甩給那人看!連她自問,都覺得自己不善良,他從哪覺得她僞裝了善良?
“行了,見了又怎麼樣,就是聽他們發神經!走吧!”葉安陽沉着一張臉,轉身將寧唯推搡着走。
“寧唯!你傷我骨肉,斷我血脈,這筆賬我一定還給你!如今我算是明白,恐怕傷你千萬分,你眉頭也不會因我暴行而皺一分,因爲你覺得那相當於承認我的報復奏效!
所以,我不會對付你,你現在恐怕比自己看得更重的,就是洛昊了吧?倘若我傷他一分,你眉頭是不是就會皺上一皺呢?你不是最討厭因爲自己而連累他人嗎?”許航宇高聲道。
寧唯已經順着葉安陽轉身,當真覺得這樣套不出許航宇什麼話,走了便走,可是聽見他高喊的話,不由的止住腳步回頭看去。
葉安陽怎麼也推不動寧唯,見她聽見洛昊的事就轉身看着,心中稍有不舒服,卻又覺得連許航宇都知道寧唯最重視的是洛昊,他又何必總是掩耳盜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