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翠華看着王昊，不解道，“什麼？”
“據說你們福利院還發生過一次監守自盜，貪污公款，包養情婦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也很奇怪。陳副院長人不錯，爲人和善，而且很關心孩子們。不過他和朱院長關係不好，經常會因爲一些事吵架，鬧得很兇。當然了具體的情況我就不清楚了。”趙翠華想了想，繼續說道，“後來不知怎麼，網上多了許多關於揭發陳院長貪污受賄的帖子，還有個女人跳出來，說是他的情婦。再後來警察就來把他給逮走了。”
“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曉紅懷孕也是陳副院長乾的？”
王昊說道，“這個我們還會再去調查下，這樣，你出來有一段時間了，抓緊回去吧，別讓人發現了。有什麼情況你再通知我們，好嗎？”
趙翠華雖然還有一肚子的疑問，只是想想王昊說的也對，自己出來久了，衛生室沒有人，也不行。於是點了點頭，下車跑走了。
車子裡王昊看着劉雨晴，對視了兩眼，然後異口同聲道，“有問題。”
“我剛纔診斷，發覺那個女孩有三個月的身孕。而那個副院長半年前就被抓走了，時間對不上。”
劉雨晴點點頭，表示贊同，“但到底是誰呢？”
“也許我們應該去找那個陳副院長去問問。”王昊看着前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荊南市第四監獄裡的一間會客室裡，一個穿着警服的中年人衝王昊笑了笑，“我已經派人去叫陳炳瑞了，二位等等就好了。”
“謝謝劉警官了。”王昊也笑了笑。
“哎，跟我客氣啥，別喊什麼警官，見外了。你們既然是柳局長的朋友，也就是我劉抗的朋友，喊聲劉哥好了。別說是想見一個犯人了，就是想把他帶走。”說到這，劉抗笑了笑，“當然這就有點難度了。”
“劉哥，回頭我得在青姐面前好好表揚表揚你，夠朋友，沒有架子，還特別幽默。”
雖然劉抗不是直接歸柳青領導的，但都在一個系統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交集的。於是王昊這樣一說，就見劉抗頓時興奮了起來，還故作謙虛道，“沒什麼，沒什麼，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對了，劉哥，這個叫陳炳瑞的傢伙是因爲什麼進的監獄呢？”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不過你等等，我去給你查下案宗。”
這邊劉抗走了沒一會，就見一箇中年男子，臉色蠟黃，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鏡，眼鏡的一條腿上還纏着白膠布，身體消瘦，看起來精神極差。
押送陳炳瑞的獄警想來劉抗打過招呼了，對陳炳瑞喝道，“好好接受調查，有什麼就說什麼，不要有隱瞞，知道嗎？”
陳炳瑞老老實實的點着頭，答應着。
看着獄警離開了，還順手把門給帶上了。王昊這才笑着對陳炳瑞道，“你就是陳炳瑞，以前福利院的副院長？”
“報告政府，是的，咳咳。”陳炳瑞咳嗽道。
“判了幾年？”
“二十年。”
“什麼罪名？”
“貪污公款。”陳炳瑞努力想了想，又加了一條，“生活作風腐化。”
王昊看着一直低垂着頭，不時咳嗽幾聲的陳炳瑞，不再問話了，過了好大一會，才猛然喝道，“你撒謊！”
陳炳瑞一愣，擡起頭來，不解的看着王昊，不知道他爲什麼要說自己撒謊。
“你根本沒有貪污公款，更沒有生活作風腐化。”王昊看着身子一震，目瞪口呆的陳炳瑞，繼續說道，“你是被朱明智陷害的，是替罪羊！”
陳炳瑞立刻臉上陰晴不定了起來，許久方纔說道，“報告政府，我是有罪的，我不申辯，也不上訴。”
王昊立時愣住了，怎麼回事，這傢伙是不是關押的太久了，傻了呢。自己明明是來幫他洗刷冤屈，救他出去的，他怎麼偏偏還認了罪，難不成真是自己判斷錯了。
“你是不是怕打擊報復？”劉雨晴插話道，“請你相信我們，只要你把實情說出來，我們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否則你只有在這裡乖乖的坐牢，把牢底坐穿。”
“我說過了，我沒有被冤枉，我是罪有應得。”聽了劉雨晴的話，陳炳瑞反而變得異常激動，一下站了起來，“沒有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只是話還沒說完，陳炳瑞忽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忙伸出手來捂住了，咳了好大一會，才漸漸平息了下來，只是把手從嘴邊拿下的時候，看見上面赫然一攤紅豔的鮮血。
“等一下。”王昊看着陳炳瑞，出聲道，然後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兩根手指貼在他的脈門上，仔細分辨着什麼。
“你要幹什麼，放開我。”陳炳瑞掙扎着，卻發覺無法擺脫對方，不由急了。
王昊這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放下了對方的手臂，笑着說道，“你肝有毛病？”
“你怎麼知道的？”陳炳瑞一愣。
“因爲我是個醫生，你身子消弱，臉色蠟黃，多咳嗽，且有出血的症狀，再加上從脈搏中可以診斷出肝火虛旺，才說你肝有毛病的。”王昊神色自若，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毛病不大，很容易能看好。”
“你就不要寬慰我了，我知道，治不好了。”陳炳瑞一臉的悲愴，“肝癌晚期，還怎麼治。”
“哦，所以你也就不上訴了，甘願被人冤枉。”劉雨晴恍然大悟道。
“我就一個人，無兒無女，把福利院當成自己的家，把那些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在裡面付出了所有的心血。可這些有什麼用，那朱明智上面有人，可以在福利院裡隻手遮天，爲所欲爲。我不過是看不過去，匿名舉報了他。結果呢，被他設計陷害，反而把我給關了起來。”
陳炳瑞嘆了口氣，“現在，我又查出肝癌晚期了，還和他鬥什麼，
能活幾天算幾天了。”說着，又咳咳的咳嗽了起來。
王昊沒有說話，只是快速伸出手來，抓住對方的肩膀，用力一扳，把他後背露了出來。同時另一隻手猛地擊出，正擊打在他的左後背，肝臟所在的地位。
這一掌力道極大，一下子把陳炳瑞打的踉踉蹌蹌，徑直的撞在了一旁的牆上，傳來了砰的一聲悶響。
“啊，你幹嘛，人家不答應你好好說，打人幹嘛？”劉雨晴看着王昊，正笑嘻嘻的站在那兒，立時急了，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暴力了。
王昊沒有向劉雨晴解釋什麼，看着慢慢轉過身來的陳炳瑞，問道，“怎麼樣，有沒有感覺舒服一點？”
劉雨晴看着陳炳瑞，被一掌打出了血，從嘴角邊流淌了出來，臉色也變得慘白，簡直就要瘋了，王昊你這個混蛋，把人家打的那麼慘，還好意思問人家，舒服點了嗎。你覺得這個叫陳炳瑞的是受虐狂，你打的越狠，他越開心嗎。
卻不想陳炳瑞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奇怪，咳嗽了幾聲，又按了按自己的身子，然後一臉欣喜的說道，“哎，真的，好多了，感覺那兒不是很痛了，而且呼吸也順暢了許多。”
“你平時煙吸得太多，肝本身就不是太好。再加上經歷了牢獄之災，肝火旺盛，纔會有這些表現，和什麼肝癌沒任何關係。”王昊解釋道，“我這一掌把你體內的肝火打散，疏通了你的經絡，所以你纔會覺得舒服多了。”
王昊說完，走到一旁，拿過紙筆，龍飛鳳舞的寫了起來，然後撕下來一張紙，遞給了陳炳瑞，“這是一個護肝排毒的方子，等你出了獄，去藥房抓了藥，堅持服用。少至三個月，多至半年，你的肝那兒就不會再疼了。”
陳炳瑞一把抓過藥方，看了看，然後如獲珍寶般的把它攥在了手心裡。
看着陳炳瑞臉上多了些對活下去的渴望，王昊又來了一記猛藥，“你記得福利院裡有個叫曉紅的女孩嗎？她被人欺負，懷孕了。”
“什麼？”陳炳瑞頓時滿臉的氣憤，“誰，是誰幹的。我知道了，一定是岑勇那個畜生，我，我要舉報他，我要舉報他們。”
“如果你能給我，他們這些人犯罪的證據，我向你保證，一定能把他們繩之以法。”
陳炳瑞看着王昊，見他一臉的鄭重其事，眼中滿是正義凜然的目光，於是做了一個決定，“好，我把證據交給你。”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然後一個大嗓門響了起來。
“張茂，你怎麼站在這兒，會客室裡有人嗎？”
然後就是張茂支支吾吾的聲音，“翟科長，我這，我這。”
“胡鬧！裡面是誰？你給我讓開。”
隨着一聲大喝，就見會客室的大門被推開了，一個滿臉橫肉的傢伙走了進來，而那個叫張茂的小警察也跟着走了進來，一臉的惶恐，只是進門後順手又把大門給帶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