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柳媚兒私自進宮這件事情確實是牽扯到了先皇的旨意了,所以燕莘只是命人把柳媚兒帶回燕王府,並且還派了幾個大內的侍衛去監視着她,說是一切都等到皇上從西北迴來之後再做定奪。
燕莘這樣的處理結果並沒有引起特別多的不滿來,只不過過後燕明和城郡王妃數次遞摺子進宮,想要找燕莘理論一番。
本來燕莘還一直都因着上一世的時候,燕紫清成了周湛的心上人之後,和柳媚兒兩個人把燕王府攪得一塌糊塗,而一直都對燕明有幾分的同情,可是自從上一次的嫡女事件之後,燕莘心裡便就已經有了隔閡了。
這一會兒,再加上柳媚兒的這次事情之後,燕莘是真的對燕明失望了,並且吩咐下去,以後只要是燕王府遞上來的摺子,一律不看。
當然啦,這一切暫時來說都還是後話了,燕莘目前還是得把心思都放在一個時辰之後的除夕晚宴上。
燕紫清和柳媚兒的事情不消片刻便就已經傳遍了皇宮上下了,林太后自然也是早早的就接到了消息了,她本來還想着要在今天晚上的晚宴上面,靠着燕紫清給燕莘狠狠的一擊,可是她卻沒有想到,燕莘竟然比她還要早一步的就有了行動了。
林太后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兒,還未入宮的時候,便就是林父的掌上明珠了,入宮以後肚子又很爭氣,早早的就有了周湛,這麼多年來聖寵一直都是隻增不減。
多年來的事事順心就讓林太后有了一種旁的人都得以她爲主的病態思想了,本來她相中的兒媳婦就是沁兒,可是世事難料,周湛偏偏就相中了孃家沒有一點實力的燕莘了。
可是看在燕莘在周湛奪得帝位的過程中一直都勞心勞力的,這便也就同意了兩個人的婚事了,她一直以爲沁兒對周湛不過就是兄妹之情罷了,便在選秀之前找到了燕莘,吩咐她萬萬不可把沁兒選進後宮。
她沒有想到的是,原來沁兒早就已經對周湛情根深種了,沁兒是她親子的看着長大的,自然是不忍心她受了絲毫的委屈的,正要去找燕莘把沁兒加進選秀名單的時候,才得知這次的選秀沒有一個秀女入圍。
西北戰事起,周湛親自帶兵去了邊界了,林太后本來想着的是趁着這個機會把燕莘除掉,等到周湛回來之後,那也就只能接受了沁兒了,雖然他現在心裡面想着的還會是燕莘,可是卻敵不過沁兒的日夜陪伴,周湛早晚會有一天看到沁兒的存在的。
林太后的算盤一直都很響亮,可是效果確實一直都不咋地的,每每在她有了新的計策的時候,燕莘也總是會有新的對付的法子的。
周湛是個有本事的,身邊站着的自然也應該是家世好,相貌好,才學好的,可是燕莘呢,家世一般,樣貌一般,才學一般,反正就是事事都比不過沁兒就是了。
人總是忘恩負義的,在燕莘幾次深入險境,幫着周湛對付重華的時候,她也一直都對燕莘讚不絕口的,可是現在周湛的位子坐穩了,便也就想要卸磨殺驢了。
燕莘又怎麼會是一個任由着林太后殺罵的?
本來在晚宴上的時候,太后是不打算出現了的,要等着燕莘親自去請她的,她是要用自己的行動來告訴大家,在這後宮之中,不管大權抓在了誰的手裡面,終究還是她說了算了的。
可是她的如意算
盤終究還是沒有打起來,燕莘並沒有像她想的那樣,親自去迎接她,只是在宴會即將開始的時候,隨口的問了一句,當聽到閔月說太后身子不適,不來了的時候,燕莘只吩咐着說讓太醫多多上心一下。
此外,再也沒有多說什麼了。
上一世的時候,燕莘就已經知道了這個太后變臉比什麼都快,所以一直以來,對着林太后,燕莘始終都有一分的警覺。
從一進宮的時候林太后在她的翊寧宮裡面安排了多少的眼線的事情她都是一清二楚的,更遑論別的了。
只不過對於林太后這些接連不斷的動作她也都沒有任何的要去制止的感覺,甚至還不止一次的特意把那些想要傳給林太后的話都給說給她的那些眼線去聽。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大家看到太后沒有來,便也就猜測出了儷貴妃其實並不怎麼得太后的眼緣,所以有不少的人當時都是抱着觀望的態度在那裡和燕莘說着話。
和燕莘關係比較好的也就是周湛的幾個手下比較得力的大將,此外便也就沒再有其他的了,當大家看到燕莘對待太后的那強硬的態度的時候,這才紛紛的和燕莘熱絡了起來。
周湛不在京都裡,男客那邊燕莘是派了吳管家去招待的,衆所周知吳管家在周湛心裡的地位,倒是也沒有人覺得燕莘的這一舉動怠慢了大家。
柳媚兒雖然已經被強行的關押回了燕王府了,可是燕紫清還在皇宮裡面,許是藥效發作的原因,身上撲了一層厚厚的粉,所以儘管燕莘隔着她這麼遠,卻還是能夠聞到她身上的濃濃的脂粉味。
燕紫清也是個沒數的,明明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難聞至極,卻總覺得身上的脂粉味會覆蓋了過去的,所以她的動作也還是和以往一樣的誇張的。
而坐在燕紫清身邊的幾個誥命夫人都微微的皺着眉頭,面上的表情也都是不大好看的,似乎都是在極力的隱藏着什麼情緒一般。
坐在離着燕紫清身邊的是城郡王下屬的夫人,懷裡面還抱着一個約摸着四五歲的小丫頭,這是剛剛跟着奶孃從外面跑進來的,正好燕紫清又在那裡和周圍的幾個夫人誇張地說笑着,動作就有些大了。
那小丫頭兩隻肉嘟嘟的小手一下子就擡起來捂在了自己的鼻子上面,那婦人一看小丫頭的這動作,訕訕的笑着,似乎是在那裡和燕紫清極力的解釋着什麼,一邊還不斷地想要把那小丫頭的手給扒拉開。
一直站在小丫頭身後的奶孃也幫着上前去把小丫頭的手給從鼻子上面挪開了。
這一邊的動作有些大,不少的人都停下手上的動作看向這裡,屋子的這一邊也安靜了下來了,所以那小丫頭後面的一句話,整個女客這邊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阿孃,清昭儀娘娘的身上有臭臭的味道。”
這話說完之後,燕紫清的臉色變了,那誥命夫人的臉色也變了,不過一個是狠毒,一個是倉皇失措,燕紫清刷的從凳子上站起身來,狠狠的一巴掌就甩在了那小丫頭的臉上。
尚且年幼的小孩兒唰的就哭了出來了,燕莘擡頭一看只見小丫頭的臉上被燕紫清的護甲劃上了一道紅色的印子。
經過了這一鬧,城郡王妃直接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了,儘管她也有些惱怒這個小丫頭的說話不經由大腦,可是卻更加惱怒的是她
的這個不成器的外孫女。
只要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在這種場合之下,和一個不過四五歲的小丫頭較真,並且還動起了手來,傷了人家的臉頰,不管怎樣都是說不過去的,更何況這欣欣的父親還是城郡王手下最爲得力的副將。
想到了這裡,城郡王妃便也就更加的氣急敗壞了,趕緊走到欣欣的身邊,蹲下身子不住的穩着欣欣的情緒。
這個時候,燕紫清的理智也終於的回來了,看到自己依舊還有些火辣辣的手掌,再看看欣欣的臉上的明顯的巴掌的痕跡,還有那一道明顯的凸起來的紅色的印子,在這衆目睽睽之下,她竟然做了這麼理虧的事情。
這個時候了,燕莘也看夠了戲了,再說了,她畢竟也是六宮之主,又主辦了這一場除夕晚宴,對於這種突發的狀況,自然也是得她自己親自上來解決的。
燕莘趕緊從座位上走下來,走到欣欣的身邊,喚來男客那邊的方院判,來給欣欣看一看臉頰。
臉頰之於一個女人的作用燕莘自然也是清楚的,所以她也沒有錯過欣欣的孃親的眼睛裡面一閃而過的怨恨的,可是畢竟他們一家都還在仰仗着城郡王府,燕紫清又是城郡王的外孫女,儘管自己的女兒的臉頰受了傷了,她這個當孃的,卻還是什麼都不能做。
燕莘大體的也猜測出了欣欣的孃親的心理活動了,起着安撫加收買人心的心思的燕莘從自己的手上把今天剛帶的鐲子推到了欣欣孃的手腕上,還吩咐着閔月去取一盒玉肌膏來,給欣欣抹上。
玉肌膏是先皇在位的時候,祁國來宣國上貢的時候,送來的,據說只送來了三盒,當初先皇把這三盒玉肌膏都放在了國庫裡面,並沒有賞賜出去。
而上次燕莘因爲陪着周湛的時候受了傷,身上的傷口又比較大,所以那兩盒都給用了,也就是說這一盒的玉肌膏是最後的一盒了。
欣欣娘自然也是知道的,這最感動人的不是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欣欣的臉上若是以後留下了疤痕了,那便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了。
而燕紫清也被剛剛的事情給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所以身上的腐肉的臭味再加上被汗水浸過的脂粉的味道,便也就更加的難聞了。
本來大家都還顧忌着燕紫清的身份,即使都聞到了那股子的臭味,也都裝作了不知道,既然現在已經被欣欣給指出來了,所以很多人也便再沒有了顧忌了,都不住的捂着鼻子在那裡說着話。
燕紫清被大家的這幅樣子給氣得火冒三丈,於是便把所有的怒火都轉移到了燕莘的身上了,轉過身子死死地瞪着燕莘,“燕莘你個賤人,現在你終於滿意了嗎?你跟你娘那個賤人一樣,都是奪人心上人的賤人,都是不得好死的賤人。”
屋子裡面這下子就連男客那邊也都是聽到了燕紫清的歇斯底里的叫罵聲音了,全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杯盞,望向了燕紫清的方向。
雖然城郡王妃對燕紫清剛剛甩了欣欣一巴掌的行爲很不待見,但是這畢竟也是她的外孫女,這種辱罵貴妃的罪名可大可小,自然她也不能繼續的袖手旁觀下去了。
城郡王妃板着臉走到燕紫清的面前,看到她那副幾乎都已經癲狂了的樣子,狠狠的甩了燕紫清一巴掌,爲的就是要把燕紫清的理智給打回來,讓她知道這是什麼場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