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這裡,燕莘便就格外的對這個中郎將千金好奇了起來,周湛卻還是那副神色淡淡的樣子,就連燕莘都看不出來他現在的心裡所想。
不過周湛並沒有讓燕莘失望,看了一眼底下的兩個神色各異的秀女,便把目光收了回來,“進了後宮,便就要守着這份規矩,若是一個個的都這麼任性惹事的話,那還要這位份上面的差異做什麼?朕不管你清昭儀今日是有心還是無意,也不去追究你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話說到了這裡,周湛頓了頓,這才繼續的開口,“儷貴妃是後宮之主,這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都是一樣的,所有的要在朕的面前搞什麼小動作的,都掂量掂量,清昭儀行事莽撞,既然不適合這位置,那也就別霸佔着了。”
周湛的話說完之後,滿花園裡面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眼裡都是同情的看向燕紫清的位置,而之前兩個站起身子來的想要在皇上面前露一露臉的秀女,現在都在那裡不尷不尬的站着。
處置完了燕紫清,周湛這才又把眼睛放回到了那兩個秀女的身上,“儷貴妃是後宮之主的這番話在你們的身上也同樣的適應,還沒入宮便就已經敢和儷貴妃對着幹了,朕不敢想象把你們納進後宮之後,又會掀起什麼樣的波浪。”
說着,周湛轉過身子看着燕莘,“我陪你回去換一件衣服吧,天涼了,免得受了寒。”這一前一後的兩種態度的對比,讓院裡面的其他妃嬪眼裡面的神色都黯淡了下去。
走出了後花園之後,燕莘想了想,還是開了口,“皇……”皇上這兩個字還沒有出口,燕莘就記起了之前周湛跟她說的話,當即便就改了口了。
“阿湛,你這纔剛登基沒多久,後宮和前朝息息相關,你……”或許是被燕莘的那個稱呼給取悅了,周湛攥住燕莘的小手,“莘兒,你放心就好,我當初把你接進宮,只是爲了不讓你再受委屈,若是這點事情都要忍讓的話,我做這個皇帝又有何用?”
或許是因爲話都說開了的原因,燕莘並沒有把手收回來,反而是在那裡任由着周湛握着,算起來,兩個人除了今天傍晚時候,已經好久沒有這麼親密了,兩個人手牽着手往前院走去。
燕莘臉上的笑意是她自從進了皇宮以後就再也沒有展現出來過的,而這個時候,就連往日一貫不苟言笑的周湛的面上也是掩藏不住的笑。
紫蘭和李總管兩個人在後面遠遠的跟着前面的兩個主子,也都爲他們而感到高興。
自從上一次的晚宴事情過後,燕紫清就被貶爲了貴人了,也從原本的鐘翠宮裡面搬了出來,因爲燕紫清畢竟是燕莘的妹妹,皇上也並沒有給降的太厲害,反倒是那兩個秀女都被趕出了皇宮裡面了。
這兩個人就像是燕莘生命裡面的一個過客,並沒有怎麼在意,只不過她還是派人去調查了一下這兩個人,不圖別的,只爲尋個心理的安穩。
燕莘派出去的人一直都沒有什麼消息傳來,燕莘在皇宮裡面又恢復了往常的那種窩在宮殿裡面不動彈的日子,自那一晚之後,西北邊界戰事又起,周湛也沒怎麼再過來。
燕莘側躺在軟榻上,眼神呆滯的盯着不遠處的繡凳,按着時間來算的話,西北的戰事上一世的時候也是這個時候開始的,
只不過上一世的時候周湛這個時候還不過是個皇子,沒有登基大典罷了。
只是不知道這一世的時候,沒有她的那個計劃,這次戰事會不會如期的結束,現在的很多事情交叉着發生着,說是在變,又不像是在變,燕莘皺着眉頭,倒是也沒有個底兒了。
門外的敲門聲喚回了燕莘的神智,從軟榻上坐起身子來,她現在怎麼說也是後宮之主,很多事情再也不能那麼的不講究規矩了,平日裡她也就是在把屋子裡面的宮女兒都遣散出去之後,纔會沒有形象的躺一躺。
這一會兒,門外傳來的敲門聲,讓她不得不注意着自己形象,可是她現在的頭髮也沒有梳,衣服也不過是隻着了中衣罷了,手忙腳亂的套了一件衣服,可是這衣服要綰起來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正好一轉頭看到了內務府今天剛剛送來的帽子,順手拿來扣到了頭上。
覺得自己這是整理好了,才朝着門外吆喝着讓人進來。
周湛剛剛處理完西北的戰事,勞累了好幾天了,終於有機會去找燕莘說說體己話了,可是走到翊寧宮這才發現內屋的門緊緊地關着,沒有讓人通報,擡起手來敲了敲門,按着之前在燕王府時候的她的習慣,這個時候,她怕是在屋子裡面做着什麼有損形象的事情。
敲了敲門之後,裡面確實沒有傳來讓他進去的聲音,反而是一陣陣的打翻東西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裡面,周湛無奈的搖了搖頭,耐着性子在那裡站着,等着燕莘收拾好自己。
說實話,他挺好奇就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燕莘在屋子裡面自己一個人到底能把自己整理成什麼樣子,燕莘很給面子的沒有讓他多等,就讓他進去了。
周湛一進去,就看到燕莘像模像樣的端坐在繡凳上,等到看清楚來人是他的時候,像是鬆了一口氣,又像是有些懊惱,周湛看着燕莘的這副裝扮,也不由的覺得好笑。
燕莘的身上穿了一件輕薄的秋衣,而頭上卻是帶着一頂厚厚的帽子,周湛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他囑咐着內務府做的,現在的天雖然是冷了,卻沒有誇張到這副裝扮的樣子,更何況,燕莘的這副裝扮真的像是腦袋在那裡過冬天,身子卻在過夏天。
不過多年的“面癱”讓周湛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表情,不過他的眼睛卻是一直都在盯着燕莘身上的奇異的裝扮看。
燕莘自然也是發現了周湛的目光了,自然也沒有忽略掉他眼裡面一閃而過的戲謔,本來就因爲帽子熱的煩躁,再加上週湛的目光,燕莘伸出手來揪了揪自己頭頂上面的帽子,周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把燕莘頭上的帽子摘了下來。
“你什麼樣子我沒有見過?何必在這裡做這些掩飾呢?也不嫌熱的慌。”雖然周湛說話的時候還是那麼一本正經的樣子,燕莘卻還是聽出了裡面的戲謔了,扁了扁嘴巴,略微有些委屈的開了口,“人家又不知道是你嘛。”
聽了燕莘的話之後,周湛眼裡面最後的那一點的戲謔也不見了,他知道燕莘本來的性子,也知道自從進了皇宮之後燕莘有多麼的拼命的壓抑自己的性子,最後的那點點的戲謔也都變成了心疼了。
周湛在燕莘的身邊坐下,輕輕地攬過燕莘的肩膀,讓她靠在他的身上,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卻
都覺到了莫大的滿足。
周湛過了好一會兒,覺得燕莘的心情平復的差不多了,這才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遞到了燕莘的面前。
燕莘看着面前的東西,有些不解的看着周湛,踟躕再三,還是從周湛的手裡面接過了信封。燕莘本來沒有打算要急着開開信封的,可是周湛的後面的話卻讓燕莘再也按捺不住了,周湛跟她說,這是王芝含她們送來的信件。
自從上次被重華從天牢裡面救出來在皇宮的時候見到過王芝含,此後這大半年裡便再也沒有見過面了,她派了不少的人出去尋找她們,都是無果,好不容易有了她們的信息了,燕莘再也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撕開手裡面的信封。
看完了來信之後,燕莘這纔算是鬆了一口氣,她們還好好的,這就好這就好,她也不是非得要她們陪在她的身邊,只是想要確定她們一直都安康罷了,這如今有了消息了,燕莘懸着的心也總算是可以放下來了。
放好手裡面的信件,燕莘握起周湛的手,“阿湛,謝謝你,”謝謝你一直知道我心中所想所掛念,謝謝你一直都陪在我身邊。
周湛似乎也是知道燕莘心裡面的所想,並沒有多說什麼,伸出手來攬着燕莘的肩膀,似乎是想要把她揉進他的骨肉裡面一樣。
看到燕莘又恢復了往日裡的開心的樣子,周湛又從懷裡面掏出了一封信,不過是一封開過封的,燕莘有些詫異的看着他的胸口的位置,似乎很是驚訝他的胸口竟然是個百寶箱,什麼信件都能藏着。
因着有了剛剛的那封信件,燕莘並沒有多做遲疑就接過了周湛手裡的,因着之前就已經開開過了,燕莘沒有費力氣把信件拿了出來。
這或許算不上真正意義上面的信件,裡面正是她派人去調查的那兩家小姐的信息,燕莘這個時候已經顧不得詫異了,急忙從頭到尾的瀏覽了一遍。
這信箋上說中侍郎千金便就是個潑辣的性子,是當時老家鄒城的地方一霸一般的存在的,在一次的意外中,邱琳琳昏迷了一段時間,醒來之後便就成了現在的這幅樣子了,而且中侍郎的屢次升遷都是在這個邱琳琳性情大變之後。
一目十行的看望了上面的東西,燕莘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周湛,似乎是不能消化得了這些東西似的,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問起。
周湛伸出手來揉了揉燕莘的發頂,“這中侍郎千金的背後必然還有其他的隱情,只不過卻是怎麼都查不到,暗衛傳來消息說是邱琳琳確實是在醒來之後就這樣了,而且也是真的昏迷過的,在昏迷的時間之內,她也沒有離開過府裡面半步。”
聽了周湛的話之後,燕莘陷入了沉思之中,不對,這其中或許還有其他的隱情,到底是什麼呢?任憑燕莘怎麼的抓耳撓腮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都沒有人能夠幫着她解答,就連一貫無所不知的周湛也只是在不斷的搖着頭。
燕莘睡覺之前,還在想着邱琳琳的事情,突然記起來她自己就是活過兩世的人,難不成邱琳琳也是?所以她知道了上一世的時候的事情,纔會在那一次的宴會上面迫不及待的抱上燕紫清的大腿?那她有沒有猜到她也是個重生的呢?伴隨着一大堆的,接連着的,有相互關係的疑問,燕莘進入了夢鄉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