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雲鸞微弱的睜開眼,手微微動了動,又做了一遍那個手勢,跟在一旁的君成恍悟,可只顧着傷心的蘭君芙依然沒有發現,她恰好擡起頭看向君成:“立刻回行轅!”
“是!”君成心裡有數,直接暴力掃除一切阻礙,護送王妃二人離開火場,到了賭場外時,裡面的火勢最終還是嚇醒了沉醉的賭徒,一片驚慌逃竄,這時又是君成護着二人,又不小心擠過來的,君成直接把人給摔飛出去,他本就是玄鳳軍中赫連雲鸞最原始的精銳親衛兵,身手很好,這麼一暴力示威,就算急着逃竄的賭徒也不敢朝三人擠過去了。到了賭場外君成直接搶來兩匹駿馬,蘭君芙和赫連雲鸞同乘一匹,急速向行轅飛奔,那裡有藥王之後翁晚桐,他畢竟是正道醫術,比起自己解毒一定會更加厲害!
生命垂危的緊張時刻,蘭君芙只能把最後的希望放在翁晚桐身上。
看着蘭君芙倉皇離開,賭場方向從那羣慌亂的賭徒中走出兩個人,正是赫連蓿和顧敘。
看到自己再一次完美的完成任務,赫連蓿直接撕下僞裝,從臉上撕下一層蠶絲一般薄的人皮面具,這面具做的極爲精巧,薄如蟬翼,能透過面具看到下面的自然膚色和情緒表情,卻又能通過微弱的色差和起伏形狀改變人的五官,而這面具,正是她的獨門絕技,她就是素女盟神鞭護法,寧艾。寧艾換成本來的聲音,嫵媚的聲線微微上挑,帶着些許嘲弄之意鳳眼上挑看着顧敘:“看吧,顧大護法,我就說還是要我親自出馬才能搞定。可惜了那些被你害死的親衛,可惜了本可以用的更好的燕嶺山匪。”
顧敘對她的挑釁恍若未聞,她倆不合整個素女盟都知道,連兩人下面的親衛都暗鬥不休,但其實在她看來並沒有那麼在意跟寧艾鬥個輸贏明白,都是爲盟主做事的,誰輸誰贏有什麼意思。淡淡地看着蘭君芙離開的方向,提醒道:“蘭君芙解毒很厲害的,你別小看她。”
寧艾對她的態度見怪不怪:“放心好了,我可不像你那麼仁慈,我這毒藥就算能解也會讓人痛苦的生不如死。”見顧敘還是淡淡的表情,故意又出言激將,“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所以這幾日就麻煩顧大護法親自盯着行轅,盯着謹王和蘭君芙。”
這次終於將顧敘的平靜面孔打破了,顧敘轉過頭看她一眼,皺起眉頭:“自己的事自己做。”她對蘭君芙那個女人可沒什麼好感,怕自己忍不住就直接出手弄死她,但她也知道行轅出手很容易暴露行蹤,反而壞了大事,最好的結果就是讓自己別過去。
寧艾話裡有話道:“不好意思,我還要給謹王,給舞陽郡送上一份大禮。”眼裡陰狠的精光一閃,寧艾風情萬種撩一把秀髮,“誰讓犬戎那邊的將軍只跟我熟,不喜歡你這個冰塊臉呢~”
顧敘這次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輕蔑地移開視線:“可憐那將軍還以爲他是你的唯一真愛,卻不過是被你利用的衆多入幕之賓的一個,希望最後不會像蘇景鶴一樣被你用完了就弄死。好了,我牀上功夫沒你好,犬戎將軍就留給你好好伺候吧,我也只會做監視這種粗活。”比起去見那色中餓鬼耳朵犬戎將軍,她寧願去監視討人煩的謹王夫婦。
這話顯然戳到寧艾的短處,她嫵媚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起來,但也實在是找不到辯解的理由。“哼!”冷冷一聲,寧艾換了話題,“別忘了赫連蓿,到時還需要她的配合。”
說到赫連蓿,顧敘面色更冷漠了:“赫連蓿可真可憐,我還以爲你切了她手指就會放過她,差點忘記你的本性,不把人最後一絲利用價值榨乾怎麼會放過。”
被說多了,寧艾也臉皮厚了,又風情的輕笑起來:“顧大護法,這你可說錯了,她的手指可是她自己切得呢,我不過是說了幾句話罷了。”她不過是激將幾句,赫連蓿那個一心想要爲蘇景鶴報仇的傻子就咬着牙主動把自己小拇指剁了下來,那個狠勁,不比自己這個殺人無數的女人弱多少呢~
“再說,她赫連蓿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顧大護法何必爲她感到惋惜,能被我利用也是她的榮幸。”赫連蓿明知蘇景鶴糟蹋了不少無辜少女,明知蘇景鶴甚至連累她的堂哥赫連雲季被圈禁,依然眼裡只有蘇景鶴,只認爲別人都是錯的,怪罪於爲少女們找回公正的赫連雲鸞身上,難道她就是個好人?
顧敘心裡也是看不上赫連蓿,話已至此也不再深着說下去:“我只是爲舞陽郡無辜的百姓感到惋惜,你可知道一旦放犬戎人進城了,會有多少無辜百姓死在犬戎騎兵的鐵蹄之下。”
這時寧艾的臉上帶上血腥狠辣的仇恨之色:“哼,顧大護法,別忘了你可不是大秦人,也別忘了你的國家是如何被大秦滅亡的。”
顧敘緊咬牙關,閉口不言。
見她這副模樣,寧艾也不再多說:“我走了,希望顧大護法別感情用事,誤了盟主的大事。”
話雖如此警告,寧艾也知道顧敘其實向來沒什麼個人心眼,她就是太過正直,依然保持着進盟之前的清正理智,不像她,早已經在人***望浮華喧囂中迷失了自己。
寧艾苦笑一聲,腳步卻毫不遲疑地向城外犬戎部落所在的草原的方向走去,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宛如刀鋒上的舞蹈,看似華麗炫目,腳下的疼痛鮮血只有自己才知道,可她不後悔,也不會回頭!
行轅裡,蘭君芙急急忙忙把赫連雲鸞抱回自己院子裡,吩咐君成去叫翁晚桐,翁晚桐一到看到了就是眉頭狠狠一皺:“你們這是做什麼?”還玩什麼愛的抱抱?
“翁晚桐,你快看看!雲鸞受重傷了,還中毒了!”蘭君芙急的直接去扯他的袖子,強力把人拉到牀邊給赫連雲鸞檢查身體。
看她如此焦急,翁晚桐也不得不認真起來,一把脈,皺起了眉頭,這失血挺多的:“傷勢是挺嚴重的,差一點就***心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