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蠱出事?在楚國也會影響到雲鸞?”赫連雲鸞皺起眉頭,這麼遠的距離還受影響,可真是不妙的感覺。
“不,動物的五感比人類靈敏,但也是有個距離限制的。”翁晚桐深鎖眉頭,這般嚴肅陰沉的模樣,讓赫連雲鸞和蘭君芙同時有了一種不良的預感。
翁晚桐深呼吸一口,還是說出實話,“恐怕,這個身懷母蠱的人,離你不遠。”
話音剛落,玉衡在急切的聲音從外室傳來:“小姐,加急密信!”
玉衡一向鎮定,她的語氣難得如此急切,顯然是大事。
“怎麼了?”蘭君芙立刻讓人進來。
果然,玉衡一進門就拋出一個炸彈。
“赫連雲洛的叛軍就在附近。”
“赫連雲洛?!”蘭君芙和赫連雲鸞同時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母蠱!”
母蠱在赫連雲洛身上?
既然是母蠱受到重創,那極有可能,就是赫連雲洛或者赫連淳奚父子中的一個受傷了,還是影響到寄生於他的母蠱。至於爲什麼不是其他人,只能說這父子兩都是控制慾和疑心極重的人,他們不會把這種可以控制他人的重要物品放在別人身上。
“叛軍的消息有沒有人遞過來?是赫連雲洛受傷還是赫連淳奚受傷?”
玉衡驚了,難道這也是小姐事先設計好的?
“小姐你怎麼知道我們的人跟赫連淳奚交手了?還折了幾個兄弟,不過赫連淳奚也沒好受,被白虎使者狠狠砍了一刀,白虎使者說差點把赫連淳奚的右臂都卸下來,就算不死也半殘。”
原來是赫連淳奚,蘭君芙和赫連雲鸞再次對視一眼,現在他們可找到母蠱了。既然赫連淳奚有性命之危時直接影響母蠱,影響子蠱,那如果赫連淳奚死了......
玉衡還在念着:“那赫連淳奚真不要臉,還自封‘聖王’,說是承上天啓示,來拯救黎民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現在白麓郡鬧蝗災,東南方的焦霞郡鬧旱災,叛軍就去那邊施粥行善,拉攏信徒。”
“白虎乾的好,讓他們順着伏虎山、獅吼山跟叛軍接觸的人順藤摸瓜,還真摸到老窩去了。”大概是誤打誤撞,但這個誤打誤撞撞出來母蠱,簡直不能太棒,蘭君芙體貼問候下屬,“白虎他們還好嗎?”
“白虎使者沒事,青龍使者和玄武使者三人一起過來的,大的傷勢倒沒有,就是一起隨行的房宿、箕宿、尾宿受傷頗重,尾宿現在還重傷未醒,住在城中的客棧裡養傷,等着小姐的指令。”
蘭君芙發自心底的感謝白虎,對他的傷勢也是格外上心:“翁晚桐你能不能過去看看?”
“跟我這麼客氣,真不習慣。”翁晚桐笑了,“我以爲你會直接說:趕緊的,滾過去看看!”
他唱唸俱佳的學了一番,逗得赫連雲鸞都忍不住笑了。
蘭君芙解決了心頭大患,也有心思開玩笑:“我有這麼粗魯嗎?”
翁晚桐故作驚訝:“沒有嗎?你的母老虎之名舉世聞名啊!”
“雲鸞喜歡!”蘭君芙傲嬌的往赫連雲鸞懷裡一靠。
“是,我喜歡。”赫連雲鸞笑着就順勢摟住蘭君芙的肩膀。
“真是,光顧着自己秀恩愛,也不關懷一下單身長輩。”說着,翁晚桐悄悄看了一眼玉衡。前些日子還聽說玉衡跟閱兵舞會上的小將約會去了,不知道玉衡是不是已經心有所屬愛上對方,那他就徹底沒機會了。
想到這裡就有些黯然。
“好啊,我關懷你。”蘭君芙看着他的臉色,突然直白的看着玉衡道,“玉衡啊,你覺得翁大神醫如何?想不想嫁給他?”
玉衡納悶:“啊?”這是什麼跟什麼?不是還在說叛軍的事嗎?怎麼突然跳躍到她的婚嫁上了。
“蘭君芙!”翁晚桐潔癖禁慾的臉上立刻羞紅了!有這麼拉郎配的嗎?簡直,簡直是丟人現眼!
看到玉衡納悶的看過來,甚至在看到他臉上的紅暈露出驚奇的表情,翁晚桐羞憤交加,竟然直接,跑路了!
身後傳來蘭君芙的大笑:“哈哈哈哈!翁晚桐原來這麼純情啊!”
“小姐.....”玉衡無力道,她還以爲小姐是在開玩笑呢。
“我是說真的,你覺得翁晚桐怎麼樣?”蘭君芙收起笑容,也認真道,“你以爲他任勞任怨在我跟前做事,是沒有別的目的的嗎?”
玉衡不以爲然:“小姐你可是當朝皇后。而且,他不也是你表哥嗎?”
“最開始,我還不是當朝皇后,他也不確定我到底是不是他表妹時就已經跟着我了。”蘭君芙戲謔的看着玉衡笑,“那時他是衝着你來的,簡而言之,就是他看上你,很久了。”
“我倒覺得他看我不爽很久了。”玉衡臉上不見一絲羞澀,只撇撇嘴。一個潔癖,一個嚴肅,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人,互相看不順眼還差不多,怎麼會還來個什麼一見鍾情呢?
“呵呵,大概是沒有過女人,所以不會跟女人相處。”
沒有過女人?難道還是童子雞?
玉衡突然想起翁晚桐的潔癖,竟然一點也不覺得意外。那般潔癖,被人碰一下都嫌髒,恐怕連碰女人也嫌髒吧。
“好了,主要是跟你說一聲,你自己考慮吧,我也不勉強你們,感情的事,還是要靠自己。也許你自己覺得上次舞會的那個對象不錯呢!”蘭君芙衝她眨眨眼,“怎麼,還有信件來往嗎?”
玉衡頗有些悵然若失:“沒有了。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第一天約會好多話,我們去玩了好多地方,嘴巴都沒停過,可第二天,就沒話說了。好像那一天把所有話說完了一樣。就算是寫信也是乾巴巴的記流水賬,索性就直接斷了。”
“那就考慮一下翁大神醫唄。”
“總覺得跟這樣的潔癖過一輩子,好艱難。”玉衡嘴上這麼說着,還是明顯的有了不同的感覺。
蘭君芙也不再逼她,順其自然便好。
“多花心思去了解他一下,也許他跟你看到的很不一樣。”
“去吧,翁晚桐去照顧傷患,一個人可能忙不過來,你也過去吧。”蘭君芙這明顯就是給他們製造相處的機會了。玉衡是四個丫鬟中最爲年長的,按現在的嫁人年紀來說,已經是老姑娘了,她也想爲她們早做打算。
“他有藥童。”玉衡總覺得彆扭,本就相處的不算親密,現在還知道他對自己有這種感情,更加彆扭了。
蘭君芙板下臉:“這是命令。”
“是。”玉衡不甘不願地離開了,比起去伺候難伺候的翁晚桐,還不如去照顧可愛的皇子呢,現在大皇子學會叫“爹爹”了,看誰都叫“爹爹”,笑死人了。郡守大人那次不知情走過去,被大皇子叫了一聲“爹”,嚇得差點沒跪下!
看着玉衡離開,蘭君芙鬆了一口氣。
希望他們都能好好的,那她也就放心了。
赫連雲鸞最是明白她的擔心,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轉移了話題。
“你說,如果我們對外散步我們就在宮外,赫連雲洛會不會對我們出手?”
“肯定的。”說起正事,蘭君芙也正色了,“不過萬一我們人手不夠?”
說到調兵遣將,受過正式軍事訓練兵法培訓的赫連雲鸞自然比蘭君芙這樣的野路子在行的多:“所以先等幾天,調兵,然後‘一不小心’泄露消息咱們要回宮。”
“好主意。”蘭君芙配合鼓勵道。
赫連雲鸞臉上露出陰笑:“我還正想會會這位堂兄。還有我的好皇叔,也會一起來吧?”說起來,他失憶後還沒見過二人,也不記得二人長什麼模樣了,是該好好見見。
蘭君芙想的更多,不知道藺玉麒到底是什麼時候跟叛軍聯繫上的。
若是在赫連雲鸞中蠱之前,那麼極有可能,當初使館裡分別去找二人的就有赫連淳奚他們晟王府以前的人脈;若是在赫連雲鸞中蠱之後,那麼則可能是藺玉麒對她的報復。
當初使館的人爲了讓他們閉嘴,立刻洗乾淨赫連雲鸞中蠱的消息,她直接把使館涉事的人殺了個乾淨。
而宮中傳消息的,等她回去處理時,那涉事通知她的宮女和通知赫連雲鸞的官員,都是死了個乾淨。看起來全是自殺,至於是真的自殺,還是被人謀殺,那就不確定了。
白麓郡發蝗災後兩人就啓程離開雍京,這事情蘭君芙交給大理寺的嶽柳賢和白無叡在辦。結果只有等她回宮才知道了。
現在看來,其中插手的肯定有當年的晟王府一脈的殘黨。
總之無論是哪種情況,現在出現在焦霞郡,都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而當年晟王府的人脈肯定沒有拔乾淨,所以現在他們出宮的情況才泄露出去,甚至包括赫連雲鸞中蠱的消息。
蘭君芙挨個分析起來:“動作這麼大,他是故意的。或許,我們出宮的情況,被人泄露了。甚至你中蠱的事也被他知道了。”母蠱既然在赫連淳奚身上,那麼極有可能,他們已經跟藺玉麒合作了。
“請君入甕。”赫連雲鸞也想明白這招,“我們想引他上鉤,他也想引我們上鉤。或者說,他們動作大的引人注目,是故意在打草驚蛇。我們,就是那條他們設下圈套等着逮捕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