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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靖宮外,依舊是呼嘯而來的東風,夾雜着不甚潔淨的雪。長孫無遜卻是一路小心,走進了這座在尋常人看來如同禁地一番的囚籠。因着南靖宮已經多年廢棄,直到最近在重新啓用,囚禁清歌,所以並沒有多少的侍衛。長孫無遜微微覺得有些不妙,整個南靖宮非常安靜,彷彿裡面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沉睡了一般。
進了南靖宮,更覺蕭瑟,偌大的院子裡竟然沒有一個人影,長孫無遜裡外轉了兩圈,都沒有見到半個人影。只有尚未被雪重新覆蓋的地面上有朵朵梅花大小的血跡,證明這裡剛剛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並沒有找到清歌的屍體。
該死,長孫無遜在心中低聲咒罵,絮賢這事情做得好不利索,她都沒有確定清歌是否赴了陰司路,就敢同自己說一切都沒有問題了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清歌,可皇宮那麼大,應該從什麼地方找起呢?而且這事情還須得低調,不能驚動旁人。長孫無遜咬牙,罷了,還是先去解決賢妃好了,這枚棋子,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於是大步走出南靖宮,卻是朝着賢妃的住所奔去。這個雪夜,註定漫漫,也註定很多人都沒有辦法入睡。
賢妃殿中的懸掛的燈籠早已經熄滅了,整座大殿都沒有了半點的生氣,長孫無遜一路走來,仿若走進一片無人的宮殿寰宇。清然一笑,今晚註定無眠,沒有想到賢妃卻已經熄了燈,也不知道他此番過來,有沒有攪了她的清夢。不過,即便是攪了清夢也無妨,因爲終究,她是要長眠了。
辦事不力的人要死,知道太多的人也要死。
“吱呀。”
長孫無遜輕輕推開主臥的門,剛剛出聲,就感覺一把冷劍抵在自己的喉間,然後屋內突然亮了燭燈。絮賢手握冷劍,冷然看着長孫無遜。“本宮之前在想,國舅今晚會否過來。倘若過來了,是打算送絮賢一程嗎?”
長孫無遜本就是心狠之人,既然已經借用自己的手除掉了清歌,那麼她之於他,便是無用之人,無用之人,自然不能在這皇宮生存,她要活着,也只有先下手爲強了。這後宮之人,各個都可以心狠手辣,她也不是第一次殺人了,只是這一次,要殺的人是朝中重臣。也不知道長孫無遜做了自己的劍下亡魂後,會不會覺得心中憋屈得厲害呢?
畢竟,可是死在一個女人的手上。
“娘娘,你怕是錯了,臣惶恐,臣絕對
沒有這樣的打算。”長孫無遜到底是一屆醫儒,雖然已經官拜大將軍,但平日並沒有帶佩劍的習慣,如今更是被賢妃的劍逼到了絕路,他自己性命在方寸間都可能不保,所以只能先讓賢妃卸下一身的防備,他才能尋找更好的時機。
“那君深夜到訪,又有何貴幹呢?”絮賢依舊是一臉防備,她在宮中生活的日子可是不短了,知道宮中的人,多是當面一刀背後一刀,剛纔長孫無遜的話,不過是在給自己找一個可以脫身的理由和藉口。
“臣下是特意來請教娘娘的,淮王真的死了嗎?”長孫無遜試着將身子往後退了退,賢妃並沒有半點的反應,顯然是還在吃味剛纔長孫無遜的那句話。他是什麼意思,難道清歌還活着?
“你不要這樣看着本宮,毒藥是你給本宮的,有用沒有用,本宮自然是不知道。本宮已經讓他喝下毒藥了,他死沒有死,和本宮有干係嗎?”
絮賢的話語已經有止不住地顫抖,倘若清歌沒有死的話,她會不會將今晚的事情告訴給太后知道,到時候她只有陪了命吧,早知道就應該停在原地,看着他嚥氣之後再離開的。現在可好,竟然給自己惹下了如此的後患。
“你是第一天殺人嗎?”長孫無遜徹底暴怒了,“若不是我又去了一次南靖宮,沒有發現淮王的屍體,只怕你現在還以爲他已經被你殺死了吧。賢妃,你這事情做得好不利索。”
“哼。”賢妃一聲冷笑,“這事情可怪不得本宮,若你的毒藥能夠見血封喉,一刻致命。又怎麼會有這後面一系列的麻煩呢?說到底,長孫國舅,你還是技不如人。”
賢妃沒有注意,話語之中,她的劍已經偏離了長孫無遜的喉口。她剛纔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同長孫無遜的爭辯上,並沒有注意到,她手中的劍,已經對他沒有半點的威脅了。
長孫無遜輕笑,在醫術上,他並不否認清歌比自己技高一籌,不過在殺人的造詣上,絮賢分明同他不是一個層次的。這一路走來,他不記得自己救過多少人,也不記得自己殺了多少人。
突然側身一閃,在絮賢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近了她的身前,雙手呈倒十字握住賢妃的脖頸,緩緩用力,他並不打算立刻就要了賢妃的性命,在她死之前,他還有些話要說。
賢妃從來沒有想過長孫無遜竟然會有如此迅速的動作,也只怪自己剛纔那一瞬竟然是失神了,不過他正好是抓住了自己這一點漏洞,乾脆利索地反擊。
劍,無力地被仍在了地上,絮賢明白,此時的她,
只能做了待宰的羔羊。“長孫無遜,你好陰險,我們是一條船上的盟友,你怎麼可以對本宮下殺手呢?你就不怕明日這宮裡多了一句屍體,皇上會勃然大怒嗎?”
長孫無遜輕笑,這女人果然天真得不行,“除了自顧不暇的洛華,你以爲這宮裡還有誰會在乎你的死活呢?皇上已經有多久沒有來看你了呢?一年,還是一年半呢?實不相瞞,就是他讓我過來善後的。”
善後?絮賢一怔,到底夫妻一場,他一定要如此殘忍,如此半點不講夫妻情分嗎?
“看來,本宮今晚是一定要死了嗎?”往事一樁樁,一件件,都在她的腦海中浮現,是了,她如今在楚曦鴻的心中根本就沒有半點的地位,所以楚曦鴻也犯不着爲了她,耗費半點的精力。
甚至於,都不想讓她在後宮出現了。賢妃突然是有了這樣的覺悟。
長孫無遜點頭,“是了,娘娘,你是一定要亡的。否則今晚的事情,早晚得敗露,你這一走,以後就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楚曦鴻要善後,他長孫無遜打算滅口。
絮賢一聲輕笑,似乎再嘲笑剛纔長孫無遜的那個假設有多麼可笑,“從我拿出藥瓶的那一刻,淮王就知道毒藥是你給我的了。”就算今日死在長孫無遜的手上,她也要讓他心煩意亂。
“你說什麼!”長孫無遜一驚,萬沒有想到清歌竟然看出了自己的殺心,不過很快就安定了下來,加大手上的力度,“無妨,兩個將死之人,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長孫無遜,我告訴你,本宮這輩子做的唯一一件錯事,就是錯信了你。沒有想到你也會做出卸磨殺驢的行徑。”在長孫無遜雙手的用力下,絮賢幾近不能呼吸,只能斷斷續續說道,揚言做鬼也不放過長孫無遜。
但,她終究是停止了掙扎,瞳孔放大,鼻息間也沒有了呼吸。長孫無遜將她軟綿綿的身子仍在地上,臉上的表情很是嫌棄,“賢妃娘娘,臣一直覺得你早就應該死了。在你沒有辦法保證皇室那個男嬰的時候,你就應該死了。”
說完,就大踏步地離開了寢宮,只留下依舊瞪大一雙眼睛的絮賢。她眼眸放大,臉上都是痛苦的表情,看得出她心中有很多的不甘,但終究還是去了。
也許明日宮人過來的時候,會發現她的屍體,但永遠不會知道兇手是誰。很快,這事情也會慢慢淡出人們的視線,然後再也想不起,這宮裡曾經還住着一個賢妃了。
勝了,是皇宮的主宰,敗了,便是一抔黃土,掩埋屍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