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兒,剛纔我忍不住,可是弄痛了你?”白涇川的鼻尖輕輕嗅着白以薰的發,白以薰哪裡好意思回答,只是搖搖頭。
“我見你背上有傷口,傷了多久了還沒好,怎麼不和我說?”白涇川一直都不知道白以薰被熊傷了的事,方纔洗澡的時候他見那傷口,一看便知是野獸所傷,心下一驚。
“狩獵的時候被熊傷了,才幾天,不過傷口不深,應該快好了吧。”疲累的緊,白以薰喃喃的說着,漸漸陷入沉睡,白涇川見他如此疲累,也不再多問。
白以薰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在白涇川的懷裡,原本他們就只借宿一宿,今日該是要啓程了。白以薰轉個身,面對面朝着白涇川,涇川卻還是沒醒,白以薰看着那眼眉,薄脣,不自覺伸手輕輕拂過,那雙眼睛卻突然睜開,白涇川滿是笑意的看着自己,自己的手也被他牢牢握住。
“薰兒,”白涇川感受着懷中**的肌膚,低下頭,在他頰邊蹭了蹭,竟像個小孩子一般,“我不是在做夢吧。”白以薰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昨夜那番折騰,他這會還沒緩解。
“涇川,我作了個夢,夢見我們結了親。”白以薰說的並不是夢,指的而是他那天回到自己身上的經歷。現世的自己,應該說白以薰,也和涇川的現世在一起了,“我想,我們下一世也會在一起呢。這樣的話,涇川,如果有一天,我死了的話,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因爲我們下一世還會在一起,所以你要好好活着。”
“這是什麼道理?說什麼傻話呢,你若是走了我怎麼可能獨活?”白涇川瞪了他一眼,輕輕打了一下白以薰的嘴,眼神認真了許多。
“你要答應我,”白以薰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說這種話,只是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幸福真的是這麼容易就能得到的東西麼?
白以薰拉着白涇川的手放在他的臉旁,掰成發誓的手勢,非要他說出來,“快點。”
“好好好,我發誓,”白涇川拗不過他,也沒當真,遂了薰兒的意,“至於下一世啊……薰兒,我不想去想下一世。”
“誒?”
“對於你,我從來沒有想要過去努力,只是心裡不斷地渴求,所以我渴求的一切,渴求的那個人並不知道,”白涇川閉着眼,有些微微發抖,想是也不太願意提起自己之前的心情,“不能去,不敢去。我怕我即使情願付出一切,卻還是得不到。”
白以薰將白涇川擁進懷裡,憐惜的撫摸着他的發,“涇川……”,他自然明白白涇川的難處,他們是不會被人被人承認的。涇川猶豫了多少年,纔在他那次生日的時候吐露心聲。
“薰兒,不要去想那夢,我們現在就把他變成現實可好?”把藏在心底的話說了出來,白涇川放輕鬆了很多,也伸手卷着白以薰的髮絲,“我們既然不會再回去,無人知曉我們的身份,有實豈可無名?”
白以薰馬上就懂了白涇川的意思,臉頰紅紅,好像從昨晚開始臉就沒有停止紅過,“可是我們今天不是就要出發麼?”
“反正也不回家,耽擱一天也無妨,我一會去跟那老婆婆說說,看讓我們再多住一天,明天早上出發。”白涇川坐起身,薄毯自身上滑下,那精壯的身體又展現在白以薰眼前,白以薰遮住半邊臉,只露出眼睛不好意思的看着白涇川。白涇川倒是落落大方,起身穿上衣袍,回頭看着白以薰作出這個舉動,實在是可愛的緊。
揉亂了白以薰的發,白涇川笑道,“再休息一會吧,我去準備下。”就出了門。
白以薰自然知道是要去準備什麼,看着涇川離開,白以薰才掀開薄毯起身穿衣,身體的痠痛讓他皺眉,卻覺得心中甜甜的,這就是幸福的感覺吧。
他和涇川,終於要在一起了呢,不,是已經在一起了。
白以薰也出了門,就看着白涇川在院子裡和婆婆說着什麼,那婆婆一臉笑意,也看了看白以薰。
婆婆叫白以薰跟着自己,自櫃子裡翻找,說着,“我有個兒子,不過長年在外營生,一年就歸家幾次,我早就備好了衣服,想讓他結親的時候穿,現在先給你們用吧。”婆婆自櫃子裡拿出一套整齊的衣衫,雖然看着舊了些,不過白以薰怎麼會嫌棄。照樣高興的拿起來在身上比劃,只是在心裡微微有些感到遺憾,自己若仍舊是個女孩就好了。
“謝謝婆婆,不過這是您給您的兒子和未來的兒媳準備的,我穿上會不會……”白以薰雖然高興,但還是很理智的。
“這是喜事啊,有什麼好不好的,”那婆婆看出了白以薰的顧慮,“我這老婆子獨自住了很久了,也算是沾點喜氣,你家相公對你這麼好,這是你的福氣,你要跟他好好過。”
白以薰甜甜的笑着,已經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只是不住的點頭。
這麼突然,所以一切從簡,白以薰換好一身衣裙。身處宏國,那嫁衣也是宏國的款式,沒有鳳冠,沒有霞帔,也沒有蓋頭。一身紅色無袖麻布衣裙直際腳踝,腰間的白色帶子上倒是有着精細的金色刺繡,聽婆婆說是她自己繡的,還有一條帶子系在頭上,在額間垂下流蘇,這之外就沒有其他的裝飾了。白以薰還是喜歡的緊,白涇川的那一身也是宏國裝扮,麻布做的背心,長褲和繡着金色龍鳳的馬靴,還有一身紅色長袍。白以薰的衣裙又大又長,說是做大一些纔好修改。宏國男子都很壯,白涇川的那身穿着剛好合適。
不過涇川這會應該是去打獵了吧。白以薰坐在桌前,看着婆婆將他的長髮用彩色的絲線編成兩股辮子,又簡單的上了妝。準備完畢就和婆婆一同剪着“囍”字,白以薰沒有經驗,剪得醜醜的。
白涇川很快就回來了,這次倒是沒有收穫那麼多,只抓了幾條魚,白以薰想去接過,卻被婆婆攔在屋裡,將那身男子的衣袍帶了出去,“今天都要嫁人了,這些就別做了。”
白以薰躲在窗口,看着白涇川臉上漾着笑容,接過那身衣服,去了另一間屋子。
天色漸晚,還在炒菜的婆婆被拉着當了見證人。白涇川驚豔的看着他的新娘子白以薰,牽起他的手。白以薰抿嘴笑着,與他攜手走去婆婆的面前。按照婆婆的話,一步一步的完成陌生的宏國結親的步驟。
一切真的就如同作夢一般。
白以薰撿起一顆石子,在白涇川面前晃了晃,揣進懷裡,對涇川說道,“涇川,這是顆宏國的石子,以後不會再回來,我們今日在這裡結親,它算是個見證,我留個念想。”白涇川看着他幼稚可愛的行爲,笑出聲來,點點頭。
和婆婆一同吃了晚飯,白以薰拉着有些微醺的白涇川回屋。看得出涇川很高興,喝得有些多了,白以薰搖晃着將他架到了牀上。不料白涇川片刻間已經睡熟。
白以薰看着天上的一輪明月,陷入沉思。他不知道自己心中一直以來的不安到底是因爲什麼,他現在如此幸福,是太過於患得患失了麼?不要庸人自擾了。
還是感謝你,贈與我一場幸福的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