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狸點頭。
“萱兒,你同意我的看法,那你可是有印象了?”淥王急急地道。
楚狸搖頭。
淥王也不怪她,仍舊一副和善的樣子:“今天同你講了這些,你都記得了嗎?這回不許忘記了,這是我們之間發生的事情,你不在的日子本王就靠這些回憶過活。萱兒,你是不是有些聽煩了?若是如此,本王便不說了,看你的樣子也累了,你休息吧,本王就在這裡守着你,免得有不安好心的人傷到你。”
“不安好心的人?”楚狸重複了一遍,他在指什麼?難道指那個女人?
淥王想了想,到底沒繼續說這事,而是道:“就這樣看着你就好。”
話音剛落,門口有一個女聲:“王爺,奴婢可以進來嗎?”
“進來。”淥王眼睛看着楚狸,順嘴道。
楚狸看見門一開,一個丫環打扮的小姑娘手裡捧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個碗,不知裡面盛着什麼。
“什麼東西?”淥王回頭看了一眼眉頭皺起。
“回王爺,這是保胎藥。”小丫環恭敬地答道。
“保胎藥?軍醫開的?本王怎麼不知道?他還說了些什麼?”淥王語氣急急地開了口。
小丫環被他突然起身嚇了一跳,喃喃地道:“回王爺,這是王妃熬的,吩咐奴婢給送來。”
楚狸正想着王妃是哪個的時候,淥王一揚手,將碗帶托盤一起打翻在地,清脆地一聲響,碗碎裂幾片,淥王的表情雙眉挑起,眼神兇狠看着那個小侍女,侍女咣地一聲跪在地上,邊磕頭邊喊饒命……
怎麼回事?
楚狸嚇得坐起了身,他發病了?
他背對着她,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看着小丫環嚇得沒了魂的樣子,楚狸知道他的臉色一定是嚇死人了,手不禁又握住了被裡的棍子。她時刻準備着,萬一他惡虎一樣撲過來,她就給他一棒子,能不能打死人自己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這藥裡到底有什麼?”淥王手指着地上的碎片,怒氣沖天地道。
小丫環哆哆嗦嗦往跪着後退了兩步:“王爺,只是保胎藥……”
“你再說一遍!”
“王爺饒命,奴婢什麼都不知……是王妃差奴婢送來的……”小丫環只知道磕頭。
淥王恨恨地踢了一腳眼前的丫環:“滾!”
小丫環如蒙大赦,轉身便往外跑,未到門口又轉了回來,跪在地上收拾破碎的碗盤……
這時淥王轉過身來,楚狸身體僵直,卻發現他一臉溫柔地看着自己:“萱兒,你好好休息吧,本王出去有點事情,但是你要記得,除了本王給你的東西,你可以吃,其它任何人給你的,你不要吃哦。”
楚狸瞪着驚恐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剛纔的樣子象要殺了那個侍女,聲音吼得自己心裡都是一驚,竟然轉身間迅速變臉,語氣溫柔似水,他不
是精神分裂是什麼?
誰正常人能做到這樣。
淥王看着楚狸的眼神有點不滿意,輕聲道:“萱兒莫怕,本王會保護你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本王都不會傷害你,本王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楚狸心裡想,本小姐現在最怕的那個人就是你了,你還說什麼。
淥王回頭立刻又對那個丫環厲聲道:“沒有我的命令,你若是再敢進這個大帳,到時候休怪本王無情。”
“奴婢……明白。”小丫環低垂着頭,回答道。
楚狸心裡想完了,他的所有行爲都越來越證明他是一個精神分裂患者。
可是這樣喜怒無常的一個人怎麼當上的王爺?難道別人沒看出來他的毛病嗎?還是看出來,沒人敢動他?
自己該怎麼辦?
楚狸有些心慌,先前只是懷疑,這下子她給淥王‘確診’了,開始六神無主起來,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一個不定時的炸彈,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把自己的引線點着,到時候只怕自己會屍骨無存的。
正想着淥王又轉過頭來,臉上的表情仍舊很溫柔,語氣如三月的春風一樣和暖:“萱兒,剛纔本王同你講的你可是記得了?”
楚狸木然地點頭。
“那你重複一遍給本王聽聽。”淥王臉上帶着笑意。
讓笑意讓楚狸後背生風,她咳了一下,一着急張了張沒說出話來。
淥王見狀輕聲地道:“萱兒一定是被剛纔的事情嚇到了,本王不是同你講了嗎?不用擔心這樣的事情,本王會保護你的,但是剛纔本王告訴你的事情你一定要記得哦,來,再說一遍給本王聽聽。”
楚狸心裡在想,自己怕是不是任何一件事,而是老兄你呀!
淥王幾步近前,擡手,楚狸立刻坐直身體,全身警戒,淥王見狀將手縮了回去:“萱兒,莫怕,快,說說剛纔本王交待你的事情。你不重複,本王不放心。”
楚狸深吸了口氣,眼睛瞥着他的手道:“那個,你讓我不許吃別人的東西。”
淥王很滿意地點頭:“萱兒記住這點,本王就放心了,現在你躺下來好好休息吧。”
楚狸依言立刻躺了下來,楚狸心裡還想,打從認識自己開始,就沒有這麼乖過。
因爲她不敢刺激眼前這位仁兄,生怕他突然提高嗓門或者一個回手拳,把自己給打趴下。
這時候,那個小丫環已經收拾完碎片,用身上的帕子將地上的溼泥抹了抹,但沒有抹淨,那是土地,一遇水就和泥了,怎麼能擦得淨呢。
淥王近前,看了一眼。突然一擡腿將那侍女踢到一邊,小丫環捂着肚子哎呀地叫了兩聲,又收了回去,只是臉上的表情實在痛楚難當:“你快滾,還磨蹭什麼?想偷聽本王的秘密不成?滾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本王的人,她碰都別想碰。”
小丫環說了聲是,爬起來就跑了,
連剛纔收拾的碎片都沒有拿,淥王將東西拿起,開門扔到了外面,他又坐回牀前,楚狸躺在被子裡,眼睛一直跟着他在轉,見他回來,她輕聲道:“王爺,您因何生氣?難道那藥裡有毒不成?”
楚狸是個聰明人,剛纔這男人做了這些,說了這些,她當然能明白他的意思,而且她在無話找話,她怕他突然發飆,儘量語氣溫柔。
淥王嘆了口氣:“萱兒,本王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傷害你肚子的孩子,但別的人本王就不敢保證了,所以才告訴你那些話,你是本王的萱兒,老天把你還給了本王,本王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的。”
楚狸看着他鄭重的表情,點了點頭,心裡涌上一點小小的感動,只要他不犯病,他能保護自己和孩子,那他就是自己的朋友,不管他是不是精神病。
剛纔那個丫環說的是按王妃吩咐而來的,看來眼前的男人已成親了,那他還對玖蘭萱念念不忘,他想做什麼?難道還想娶自己不成?
楚狸想到這裡,有些不舒服,不管怎麼樣,自己的男人是炎夜陵,就算他沒有精神病,就算他對自己和孩子再好,自己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
對了,他的那個女人是不是剛纔自己見到的那個?對,看氣質象,。
那個女人確實該提防一些,因爲自己都覺得她不太對勁,雖然貌似和平善,可就是哪裡不對勁,自己的第六感一向很準的,看來這個淥王也不是瞎擔心,小題大做。
淥王看着楚狸的臉色,知她驚恐,以爲她也是怕有人害她,卻不知她怕是那個人正是他自己,他想着,自已應該去警告一下那個玖蘭玥纔是,不能這麼輕易放過她。
想到這裡,他一下子站了起來:“萱兒,你好好休息,本王去去就回。”
楚狸看着他的身影消失,才鬆開手裡的棍子。那手裡已是一層汗了。
淥王因爲認定那碗裡有藥,所以帶着一身怒氣到了玖蘭玥的帳篷,彼時,那個小丫環正在同玖蘭玥交待剛纔發生的事情,邊講邊哭,期間還夾雜着摔東西的聲音,看來那是玖蘭玥在發脾氣……
淥王一腳踢開門走了進去,屋子裡的人一下子安靜下來,看着他,而此時淥王也是看着玖蘭玥,眼裡似冒着火。
玖蘭玥見到他來,滿臉的怒氣還未消,開口問道:“王爺來的正好,剛纔的事情到底這丫頭哪點做錯了?”
淥王冷笑:“怎麼?本王連一個奴婢都責罰不得嗎?你還替奴婢出頭想收拾本王不成?這是哪國的道理。便是你是郡主你的丫環還是郡主不成?”
玖蘭玥聞言氣一窒,語氣緩了緩:“王爺,臣妾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丫環回來說,王爺好像很不滿意,臣妾也怕丫環們說的不對,所以問問王爺,到底哪點出錯了。”
“不用拿一個丫環來說事,出錯的那個人是誰,那個人到底做了什麼,你還在裝糊塗嗎?”淥王冷冷地道。
(本章完)